上一組的點評環節結束,第四組以及組員的姓名列表緩緩浮現在《娛樂實習生》舞臺的大屏幕上。
時長僅有十幾分鐘的影視作品開始放映。
喧囂熱鬧的聲音比畫面先一步進入觀衆的感官,幾秒過後,屏幕明亮,果然如聲響暗示的那樣,這是一處教室。
穿着校服的林柔站在講臺上,一個個念着名字,分發作業本。
她淺淺笑着的模樣很好看,偶爾小聲給同學說着些“老師在辦公室誇你啦”、“老師說你做得挺好的就是有點小馬虎”之類的話,眉眼靈動,是與朋友偷偷分享秘密的那種感覺,並不趾高氣揚。
同樣一身校服的盧秋穿過課間笑鬧着的班上同學,緊張地來到講臺邊,從林柔手裡接過作業本。
他甚至沒太敢正眼看她,侷促地講了聲“謝謝”,露出個有點憨憨的笑容,就拿着東西往座位走。
鏡頭追隨着盧秋的身影來了一段幾秒的跟蹤視角,接着就見他回過了頭。
畫面變成了羅含章趴在講臺邊上跟林柔談笑。
有點輕佻卻不下流的小帥哥,清麗大方人緣很好的美女科代表,氛圍裡寫滿了“青春”二字。
盧秋有點無奈,但什麼也沒說,只是回到座位盯着手裡的作業本,也不翻開,只是時不時摸摸邊緣。
畢竟是林柔摸過的地方。
觀衆席裡響起一陣感同身受的聲音。
這可太真實了。
別人跟女神談笑風生,我只能背地悄咪咪癡漢一下。
兩個女生從盧秋的座位旁邊路過,走出了教室,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
“他倒是很擅長這種處理。”
嶽揚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顯然是看出了方友文使用人物行動進行畫面轉場的小心思。
跟着這兩個走動的女生,鏡頭轉到了走廊。
同時,從她們倆的對話裡也能聽出,女主角林柔不論在異性還是同性中都很受歡迎。
她性格好成績好,落落大方,人卻不清高,加上長得還很漂亮,被人喜歡再正常不過。
“唉,說點別的,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升高三啊。”其中一個女學生說道。
“不是吧?高三好累的,我巴不得在高二呆着呢。”
“但是你不覺得這個校服顏色好醜嗎。”先前的女生嫌棄地抖了抖校服外套,“也不知道校長什麼脾氣,非要一個年級穿一個顏色,有毛病吧。”
高一生穿的是紅色,高三是藍色,就他們高二,傻兮兮地穿了個黃不黃綠不綠的玩意兒,看着好傻。
說到這個,走在她旁邊的好友也沉默了幾秒。
“可是,我瞅着林柔穿這個就挺好看的。”
話題又回到了林柔。
“嗚,對啊,她就是好好看,慕了慕了。”
兩個人漸行漸遠。
觀衆席裡隱約傳出聲音。
“爲了設置大女主,這種人人都愛的橋段也太爛俗了。”有個男觀衆吐槽道,“女的對女的哪這麼友好?”
“咋,你是女的啊,你又懂啦?”
他旁邊的女觀衆翻了個白眼,“你以爲女孩都是小肚雞腸一天到晚嫉妒來嫉妒去嗎?少看點吧,美女誰不愛看?”
就是啊,美女誰不愛看?
況且林柔在前一分半鐘的表現,當真是既聰明又大方,她知道很多人都喜歡她,卻不會藉着這股“喜歡”要求或索取什麼,反而認認真真地保持好朋友的距離,自信又獨立。
不像之前哪個組來着,同樣的大女主劇本,顯得女主角非常降智,嘴上說着設定是天真可愛,結果除了傻白甜就是一股茶味兒。
雖說這種“備受歡迎”的設置的確俗套且不現實,但起碼對比之下林柔還能看,自然也就得到了更多的寬容。
緊跟着,畫面轉向了琴房,羅含章和林柔一人手裡抱着個淺藍色的文件夾進了門。
原來,他們兩個剛纔在講臺邊上聊的是學校的文藝匯演。
羅含章鋼琴一起,觀衆席頓時“哇”了一聲。
一段曼麗流暢的旋律過後,捧着譜子的林柔站在鋼琴邊上開口,頓時更進一步帶動了觀衆的情緒。
她唱歌好好聽!
性格好,成績棒,還多才多藝的美女,愛了愛了!
林柔唱的是一首外文歌,它出自經典舞臺劇《露琪亞的禮歌》,那部作品講的是男主爲女主角默默付出,最終兩人遺憾錯過的故事。
畢竟是專業的,林柔的歌喉相當動聽,發音清晰,共鳴極強,雖然是通俗唱法,卻彷彿讓人聽到了美聲。
“‘她走向他,走向他的歸處,走向他的靈魂’♪……”
林柔閉眼唱着,“‘她走到了目的地,俯身擁抱住了他的墓碑’。”
她只唱了one-half,也就是A段加副歌,時間只過了一分鐘。
“多悽美的故事。”
羅含章輕輕嘆氣,目光從琴譜轉向她。
他的眼睛好像在對她說,我也像那個故事裡的男主角一樣,默默喜歡了很久,付出了很多。
“是啊,不過這就是命運吧。”
林柔卻有點遲鈍地討論起了劇情,“……所以我覺得,最後他們倆的錯過是有預兆的。”
在她講話的這段時間,鏡頭幾次給了羅含章。
觀衆席傳來斷斷續續的笑聲。
“出現了,我喜歡的人哪裡都好就是是個木頭。”
“唔,我覺得說不定林柔是在暗示他呢,這不是委婉地拒絕了嗎?”
“羅含章的表情哈哈哈哈,‘我在醞釀告白你怎麼跟我認真討論’?笑死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很有種年輕時在班上圍觀“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準情侶間互動並跟着起鬨的感覺。
看到沒,我的青春回來了!
“咳,林柔。”
看得出來林柔真的很喜歡這個故事,講得很細,也有自己的理解。
羅含章等了好一會兒,終於抓到她剛剛講完的空隙說道:“其實我——”
林柔的電子錶突然發出“嘀嘀嘀”的聲響,是鬧鐘。
“啊,都這個點了。”她按掉鬧鐘,“我們趕緊排練吧,不然過會兒學校大門就關啦。”
關了豈不更好?
這種跟喜歡的女孩相處一室的妄想,羅含章也只在心裡叨咕了一句。
他重新露出笑容,雙手放在了琴鍵上:“嗯,來吧。”
說起來,這塊手錶林柔戴了好久了,是有什麼紀念意義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