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秋起先還在猶豫,但終歸被蘇酥的真誠打動,帶着妹妹來到女朋友的家裡做客。
接下來就是大段大段的日常,有社交障礙的盧梅(舒媚)和內心自卑的盧秋,被蘇酥和李直幫助着,逐漸打開心扉,有了明顯的改變。
之前毫不相干的兩個家庭,漸漸成了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
就在觀衆被這種溫馨快樂的生活打動,又擔心起蘇酥的“欺騙”如何收場的時候,情節出現了轉折。
原來,蘇酥的舅舅李直,是真的患上了很嚴重的疾病。
就如他對蘇酥說過的那樣,這個病很不好治,也浪費錢,只能吃藥維持着,等待最後的死期。
但蘇酥並不知情,只以爲舅舅是在演戲,他自己說這些“藥”都是對身體有益無害的營養品,只是裝進了看上去很像回事兒的藥盒裡而已,蘇酥從未起疑。
觀衆的心立刻揪了起來,之前看過的日常片段也成了玻璃渣。
那時,蘇酥還笑着誇舅舅好厲害,居然能拜託朋友弄到這麼逼真的病情報告和藥盒,李直也洋洋得意地笑着,寵愛地揉了揉外甥女的腦袋。
故事的末尾,盧梅消除了社交障礙,盧秋和蘇酥訂了婚,半年後舉行婚禮。
兩人婚禮的前一晚,李直把盧秋叫來,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並拜託這個小夥子替自己好好照顧蘇酥。
之後,李直帶着笑容出席了盧秋與蘇酥的結婚典禮,看着依舊有些羞澀,卻不再害怕人羣的盧梅站在臺上,大大方方地發表致辭。
畫面越是幸福,觀衆流的眼淚就越多。
最後,再無遺憾的李直去世了,曾被幫助過的盧秋和盧梅反過來陪伴着蘇酥從傷痛中走出。
生活仍在繼續。
《家人》到此完結。
缺陷、矛盾、悲中帶喜,一個不落。
觀衆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一部很合適的作品。”嶽揚如此評價。
《家人》的優秀之處在於它的接地氣,沒有華麗的劇情嵌套,也不費腦,觀衆能夠輕鬆看懂整個故事,併爲之感動。
雖然也有瑕疵,但總體完成度很高,故事邏輯合理,有哭有笑,人物豐滿鮮明,代入感強,是常見的閤家歡作品。
曲楠所在的第六組開門紅,拿到了很高的分數。
盧秋和李直也因此獲得了來自甲方的offer,前者很幸運地拿到了電視劇的邀約,後者則收穫了一個電影的配角。
蘇酥已有公司,而另一位女演員舒媚則正式簽約。
“未免也太認真了吧……”袁蕭嘀咕。
前不久湊在一起看節目的時候,還覺得曲楠是個溫和的老實人,沒想到悶聲不響搞了這麼好的作品!
“真不錯,有發揮空間了。”秦絕卻很是欣慰。
像曲楠這樣的人,他不缺才華,但很容易因爲氣場不足和脾氣過於溫軟錯失機會,沒辦法把才能好好地展現出來。
曾幾何時在第一輪裡就是如此,五個導演,曲楠淪爲打雜的助手,要不是淘汰制在下一輪才啓用,曲楠恐怕就會像那位倒黴的谷郡一樣,帶着遺憾離開。
“是《父與子》的影響吧?”鄔盎問。
秦絕點了點頭。
有了她和劉哲這部出圈的作品,曲楠也會被人高看一眼。
不需要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後,他就能更好地把心力用在導演作品上了。
第六組其實有五個演員,裡面飾演李直的朋友,也就是醫生的那個人在上輪就通過了面試,看來與趙婉軒一樣,主動做出了取捨。
曲楠給他安排的戲份不多,倒也合適。
四位評委老師點評過後,第三組的作品也登場了。
“嘿,我倒要看看——”
第三組是方友文在的組,袁蕭徹底來勁了,腰背都直起來。
那傢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搞什麼花樣!
大屏幕漸漸暗了下來,最先出現的不是畫面,而是兩個不同的人聲:
“你錯了。”女人說。
“是你錯了。”男人說。
一個潦草的字伴着特效,如水滴般落下,緩緩成形——《錯》。
懸念給足,熒屏徹底亮起。
啪!
一份文件砸到了女人臉上,她來不及避開,俏麗的臉因疼痛皺在一起。
“我們這裡不需要小孩!”
上司用力點着桌子,怒道,“帶着你幼稚的提案滾出去!”
女人想要反駁,但最終只是張了張嘴,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撣撣灰塵,抱在懷裡離開了。
劇情在觀衆的一頭霧水中持續推進。
與演員同名,叫做陳丹青的這個女人是一位年輕的慈善家,她身家優渥,性情善良,雖然能力出色,卻在某些方面非常天真,且異常固執。
她不是一個完美的、被人喜愛的角色,在接下來的幾段情節裡,冗長的臺詞和激昂的情緒都隱約讓觀衆變得厭煩。
“什麼假大空啊,真噁心。”
“說的話太冠冕堂皇了,總站在道德制高點,給她厲害的。”
臺下有人竊竊私語。
不過,陳丹青雖然在這些方面惹人厭惡,卻的確實實在在地做了很多好事。
人們一邊憎惡她那套聖人理論,卻又不得不因爲她身上的既得利益而裝出一副受教的模樣。
“反正哄着她不就得了。”他們這麼說。
但陳丹青只是善良固執而已,人卻不傻,即便爲人詬病,也很少吃虧。
直到她遇見了丁鳴謙。
丁鳴謙是個中介,說得不好聽點,就是“獵頭”。
他收集情報、人才,並“販賣”他們,在各行各業都享有極高的聲譽,平常出入的都是大佬扎堆的地方,金錢、美色、地位、容貌,他樣樣不缺。
陳丹青通過某些渠道,得知了丁鳴謙的存在。
這個人實力強大,人脈又廣,陳丹青於是想當然地就找上了他,期望能與丁鳴謙達成合作。
兩人的會面非常有趣。
丁鳴謙很熱情地接待了這位慈善家,根據她的提案做出了相應的修改。
陳丹青卻看着修改後的方案大皺眉頭。
“你怎麼能這麼做?”
她感受到一陣荒謬,“我要幫助的是貧困山區的孩子們!”
“是啊,難道這樣不會幫助到他們嗎?”
丁鳴謙還是端着那副令人討厭的帥氣笑臉:
“陳女士,你看,我們只需要拍攝幾張照片,在網絡公開他們的慘狀,就會有成千上萬像你一樣的好心人來捐錢捐物,甚至還可能把這羣可憐的孩子接到城市生活。”
“可你這樣會戕害孩子們的心靈!!”
陳丹青怒不可遏。
“是嗎?”
丁鳴謙卻“哈”地笑了。
“陳女士。”他一手撐腮,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我覺得,孩子們可不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