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蕭的視線看向了一衆組員,主要落在了秦絕的身上。
在那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秦絕微微一笑,把話筒遞給了別人,開始給袁蕭打手語。
臺下觀衆:???
實習生們:草!
你怎麼還開發出了新的講小話技能呢!
明明剛看過了壓抑又悲憤的《熔爐》,這一會兒觀衆又被秦絕逗笑了。
四位評委也忍不住笑。
好傢伙,情勢一轉,被你弄成加密通話了是吧!
也不知道秦絕到底說了些啥,袁蕭兩隻眼睛差點瞪出去,回了兩句手語。
兩人就這麼比劃來比劃去,後來詹長清也加入羣聊,三個人來回比劃。
臺下的觀衆集體笑噴。
林宇欽也笑得夠嗆:“哎哎哎,不要當衆講小話啊!”
三個人在其他成員的偷笑中停了下來,秦絕和詹長清不知達成了什麼奇怪的一致,兩人都朝着袁蕭比了個大拇指。
臉上彷彿寫滿了三個大字:你行的!
袁蕭:……
“好了,你們‘商量’的結果是什麼?”林宇欽笑得停不下來。
袁蕭看了一眼曾欣慧琴,表情極其豐富地變了三次,才小聲說:“我……我就不開價了,但是,但是,我想用一次機會來交換!”
他越說聲音越大,彷彿終於下定決心。
“哦?說說看。”曾欣慧琴笑了笑,十指交叉,下巴抵在手背上,饒有興趣地問。
袁蕭用力攥了攥拳,像要哭了似的看了看詹長清和秦絕,又轉向曾欣慧琴的方向,鼓足勇氣道:
“我想以編劇的身份參加您《熔爐》的拍攝!”
臥槽!
好特麼敢說!!
評委席裡嶽揚暢快地笑了出來,大聲起鬨,林宇欽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帶着觀衆發出大片呼聲。
實習生席位裡的某些人臉都青了。
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對,是詹長清和秦絕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袁蕭感覺自己腦子嗡嗡的,靈魂都出竅了,手在抖腿也在抖,顫顫巍巍地看向曾欣慧琴。
我我我,我都說了些什麼啊!
曾欣慧琴噗哧一笑。
“好啊。”她笑彎了眼睛。
什麼!!!
這一次是真正的全場譁然!
臥槽,這誰還敢說《娛樂實習生》是個糊綜藝啊?!
這是多少編導類應屆畢業生想都沒想過的offer!!
“曾導好好欺負欺負他!”
又是那個特別豪邁粗獷的男聲吼道。
臺上臺下又是一片笑聲,整個攝影棚變成歡樂的海洋。
一是笑曾欣慧琴的“殘酷”手段果然深入人心,二是笑這個暴躁老哥怕不是袁蕭的黑粉。
“看看人家,真愛啊。”
秦絕拿回話筒,語重心長道。
袁蕭雙眼無神木在原地,彷彿能看到他頭頂有個半透明的靈魂飄啊飄。
“謝,謝謝……謝謝老師。”
他好半晌才重新開機,結結巴巴地說。
“那我再要一個。”
曾欣慧琴好像在超市大搶購裡搶上頭了似的,斬釘截鐵道,“秦絕,你也別看熱鬧了,過來主演!”
啊啊啊啊!!
攝影棚裡響起一片更大的呼聲!
很多觀衆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認識秦絕,或頂多看過《囚籠》,聽過她唱歌而已,但今天在現場毫不例外都被她精湛的演技征服,哪怕出於個人審美不喜歡,但也不得不承認,秦絕真的很強!
這一次的歡呼比以往都持續得更久,不僅僅是因爲有觀衆共情到了琴的身上,爲“琴”高興,更多的還是人們願意看到拼命付出以後,收穫了等值回報的好事。
“真是好節目啊!”
有人興奮地感嘆。
好的道具師會被看到,好的編劇會被看到,好的演員也會被看到!
人才不應該被埋沒!
鏡頭特寫給到秦絕,她也一臉的猝不及防。
“啊……哎?”
正看戲呢,怎麼火突然就燒到自己身上了?
曾欣慧琴老師真的玩這麼大?
不對,爲什麼場面搞得很像選妃,女皇點一個是一個?
秦絕慢半拍地眨了眨眼:“哦……好的,遵命。”
她很喜歡這個劇本,也很嚮往曾欣慧琴執導的劇組,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
袁蕭長長地出了口氣,彷彿跟好兄弟考上了同一所好大學似的,那個開心勁兒就別提了。
他學着秦絕剛纔吃瓜看戲的模樣,用力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左眼閃爍着“哎呀臨死前拉個墊背的真爽啊”,右眼寫滿了“好兄弟同生死共患難”。
秦老師!一起被女王大人調教吧!
“……”這次輪到秦絕失語。
搞了半天,真正在吃瓜的只有詹長清。
嘖,大意了!
“你這出手也太快了呀,不給我們留兩個?”嶽揚還在旁邊嘖嘖拱火。
曾欣慧琴驕矜地揚了揚下巴,好像得勝的女將軍,從容凱旋。
“哎呀呀,我有預感過一會兒的招聘環節又要熱鬧啦。”林宇欽笑着開了個可信度很高的玩笑,接着把話題帶了回來,“不過,我們現在還是說回《熔爐》這部作品。”
“剛剛給大家提到了舞臺設計啊,那麼我們評委老師有沒有其他想要點評的內容呢?”
“這可太有了。”嶽揚笑着接話。
“還是按照慣例,我們把最需要點評的內容放到後面。“他笑了笑,說道,“講完了舞臺,我們來講一講道具和妝造。”
“我記得,鄔盎和秦絕有過合作?《囚籠》,是吧。”
鄔盎和秦絕同時點頭。
“唔,作爲一名化妝師,你之前的表現並不突出。”嶽揚的評價很中肯,“不過我很欣賞你們小組的處理,在各種方面都給了組員展示長處的空間,這很好。”
“雖然我是個外行,但幾次現場表演的部分,尤其是最後辦公室那裡,效果非常逼真啊。”朱子疏道。
“影片裡特效妝的部分也是你負責的?”嶽揚問道。
“是的老師。”鄔盎被單獨提問的次數很少,有點緊張地回答。
“詢問室裡二十幾歲的琴和法庭上十六歲的琴,這兩處妝造都很合理,區分度也高。”嶽揚點頭,“挺好的,繼續加油。”
鄔盎終於憑藉着出色的特效妝技術拿到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個人高分。
“道具上,除了佈景以外,其他細節也很足,雖然是臨時作品,但質量已經不弱於一線電影。”
喬遠蘇鞠躬道謝。
“看影片的內容,你們出了外景?”
“是的,我們找到了一家廢棄福利院。”袁蕭代表組員發言道,“那家福利院早年遷地址了,留下來的地方剛好適合拍攝。”
嶽揚和曾欣慧琴兩個導演都點了點頭。
別看《熔爐》在舞臺上有四個佈景那麼多,但其實影片中的地點出現得相當少。
除了樑承磊和趙婉軒的臥室、“鹿花苑”餐廳和路人出現過一次的街邊以外,剩下的部分都是在福利院裡拍攝。
以他們老辣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許多拍攝地其實是同一處,只不過更換了拍攝手法和角度而已。
“對了。”嶽揚有些好奇地笑問,“我看你們組的拍攝手法很地道啊,沒有導演,這部分是誰負責的,攝影師嗎?”
他知道節目組裡攝影助手的斤兩,首先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但第二組的攝影師,到目前爲止的表現只能說中規中矩,可能性似乎也不是很大。
聽了嶽揚的問題,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其他組員的視線再一次投向了秦絕。
“怎麼還是你?!”
嶽揚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