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得這麼輕鬆!把你找到的過程仔細講一講!精確到秒!”
那端詹學鬆還在質問秦封。
“下午三點二十二分四十八秒(15:22:48)的時候,我和柔柔談完,把哭着的她哄好,平穩度過了分手危機,接着便商量着我搬回來的事。”
秦封語氣十分平穩,除了必要的語音語調外幾乎沒有什麼起伏。
“哇,還真就這麼精確的嗎?”羅涵小聲感嘆。
“於是我們兩個就朝着我宿舍的方向走,途中柔柔發現髮簪丟了,很不開心,她也把這件事告訴了我。”
秦封繼續道,“我就利用技術開始追蹤她今天一天的行動軌跡,黑進沿途的監控一個個查看。”
“呃……”
秦封的態度和氣場過於理所當然,一時間給其他人聽愣了。
“你、你這也是違法行爲!”
詹學鬆緩了兩秒道。
“嗯。”
秦封微一點頭,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並看不出有什麼認錯和反省的跡象。
他接着剛纔的話敘述道:
“下午三點二十八分零三秒(15:28:03),我查到了保安室的監控,對比得出柔柔出來時頭髮散掉,那時已經沒有了髮簪,於是合理推測出我送她的簪子掉在了蕭教授的辦公室。
“得出了結論後,我就讓自己宿舍中的掃地機器人自行出發趕往辦公室,它有清掃地面的基本功能,順利地把掉在辦公室地上的髮簪收進了內部清潔盒並開始清洗,同時原路返回我的宿舍。
“如果不是我們在收拾宿舍時被羅保安叫到了這裡,我原本是打算把清洗結束的髮簪拿出來給她的。”
秦封講述完畢,平靜地看向詹學鬆的眼睛。
“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細究的問題。”
他再次張口,把正要說話的詹學鬆打斷,“在此之前我先說一個剛纔沒方便插話的發現。”
秦封說着仰起下巴,轉頭朝着現場辦公室的地方點了點。
“柔柔找到的垃圾袋裡除了花瓶碎片還有另一些碎片,角落裡有粉末,淡黃色的,是‘藥三分’。”
“什麼?!”
詹學鬆等人齊刷刷地睜大眼睛。
“我去吧!”羅涵說道。
“沒事,我們還是得回去,我還要拿這個髮簪比對死者(NPC)脖子上的傷口。”
詹學鬆說道。
“青(學妹),走啦!”明謙招呼了一聲。
“來了——”
藍珈青嘴上應着,手裡還拿着那張沒被揭開謎團的卡片來來回回地翻看,低頭朝前走的時候撞上了羅涵的後背,捂着鼻子“嗚”了一聲。
羅涵趕緊回頭像哄孩子似的安慰了兩下她。
一行六人回到辦公室,詹學松本着實踐出真知的精神,將倒在地上的仿真NPC扶了起來,接着拿起髮簪把尾端對準了洞口。
“等一下。”
明謙開口道,“偵探你要不要先在旁邊扎一下?萬一扎歪了或者把傷口捅大了這可不好說。”
“嗯?有道理。”
詹學鬆吸取建議,在NPC側頸的旁邊用力紮了進去,雖然髮簪尾部很尖銳,但刺的過程不是特別順利,一時也不知道是仿真娃娃的問題還是這也屬於案情暗示的一部分。
“慢點兒慢點兒……現在這個洞眼是不是差不多了?”
羅涵在旁隨時比對。
“好像還得深一點兒。”詹學鬆皺眉道,“我再往裡扎一下。”
此時髮簪已經沒入了四分之一的長度,詹學鬆一直懟到了沒進約三分之一才停下來,將簪子抽出。
“我覺得可以了,差不多。”
羅涵又仔細看了看。
“嗯,行了。那就是這個長度。”詹學鬆也道,“現在我們扎進傷口裡試一下。”
“偵探你手不要抖。”明謙笑道。
“哪有抖!”
詹學鬆一邊反駁一邊抖,“這是你說了之後我才抖!不然誰注意這個!”
“好啦不要貧了,快試快試。”羅涵溫聲催促。
“來了!”
詹學鬆捏着髮簪往裡扎,過程和剛纔雷同,唯一的區別是這次髮簪抽出來後不免沾上了一點傷口處凝固的黃色粉末。
“很慢啊。”
半蹲在旁邊觀看的秦封說,“期間還有各種阻力,一個女性能在情急之下把髮簪扎這麼深麼?”
“我覺得說不定可以?”明謙“嘶”了一聲,“畢竟情急嘛,柔(校花)連MiKi都掙開了不是?”
“你這個類比雖然有疏漏,但也有幾分道理。”詹學鬆聽得點頭。
“哎呀,你們也不想想我着急的時候怎麼想得起來有髮簪嘛,當時就記得打他巴掌了。”
王柔在邊上心累地看了兩眼這幾個滿腹狐疑的傢伙。
“這可不好說。”明謙笑呵呵的,“你那一耳光啪!氣勢那麼強,我感覺都能把髮簪直接懟裡……”
“哈哈哈哈哈討厭啦,你好煩啊!”
王柔哭笑不得地接了他的梗。
“來看看這個。”
見詹學鬆確認完了髮簪的事情,秦封把地上的垃圾袋拖過來,讓他自己翻看。
“小心扎手。”
羅涵和王柔同時提醒。
“……哦……這應該是個碎掉的小藥瓶。”
詹學鬆拿起了幾塊玻璃碎片,它們是全透明的,上面還沾着淡黃色粉末。
“裡面裝的是‘藥三分’嗎?”王柔問。
“嗯。”秦封點頭。
“就是‘藥三分’。”詹學鬆也道,“這種淡黃色粉末和謙(學長)房間裡那一大罐沒拆封的“藥三分”是一樣的。看來藥粉本體是微黃色,但一旦接觸血液就會凝固成明黃色粉末,而且顆粒更大,數量也更多。”
他說着找到了一塊還算完好的碎塊,鏡頭給到特寫,這是小藥瓶的上半部分,瓶蓋、瓶口和上半部瓶身都在,只是下面都裂開了,藥粉也隨之泄了出去。
“這還有個蝴蝶結?”
詹學鬆扯了扯小絲帶,它系在瓶口處,看着是個精緻的小玩意兒。
“瓶蓋上好像有洞。”秦封說。
“哪兒?”
詹學鬆立即查看,這個小藥瓶的瓶蓋是軟的,正中央沾着些細膩的“藥三分”,秦封接過,本想用指甲磨一磨,旋即意識到自己的指甲修得齊整,又遞給了王柔。
王柔磨開瓶蓋上的藥粉,對着光線看了看:“呀!真的有洞!”
詹學鬆頓時來了精神,還捏了一撮“藥三分”當場試驗了一下,果然藥粉可以從這個微乎其微的小洞裡穿過,可以證明這是一瓶被取用過的藥。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洞的?”
他立刻懷疑秦封。
“……”秦封無語了一下,“因爲我眼神好。”
“這洞也能看見?這不是眼神好不好的問題吧!”
詹學鬆說得不無道理,軟瓶蓋上這個洞眼太細了,比髮簪扎出來的洞要細得多,完全是針眼大小,極難發現。
“它正中間有藥粉,很有可能是因爲有洞,藥粉纔在顛倒或搖晃的過程裡穿過洞、灑出來,然後沾上的。這不是合理推斷麼?”
秦封再次解釋道,“偵探,你不要總是鑽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