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接戲和接商代是兩回事,影視作品籌備期長,不急於一時,秦絕有足夠的時間思考自己的去向。
回到住處,摸魚休息,順帶遠程照看秦科大學生晚風的學業進度,深夜頃刻即至,森染帶來最新消息。
“阿爸,明早出發可以麼?”她聲音輕快,“鷹系列廣告的拍攝時長爲一週,若一切順利,二十七號返回《心影鏈接》劇組。”
秦絕回憶了一下第七集“驚宸”的戲份,不多,百分之八十都是打戲,以孔鈞+她+唐糯的陣容,兩三天內完成並不困難。
“沒問題。”她應道,順便拿出手機,“我跟他們說一聲。”
這個他們自然指的是家裡的卿卿。大後天《心影鏈接》第五集播出,此前拍攝的Vintage微電影聽說快剪完了,此外還有《逃出生天》開播,寇澤舒紡今天錄製的小採訪也不知會不會放出來做預熱……物料短時間內大爆發,肯定有卿卿想看秦絕直播,既然她事忙,分身乏術,那還是先知會家裡人比較好,免得他們期待落空。
在家裡發完動態後,秦絕手機屏幕頂端彈出一條消息:
【@全體成員,10.29《鱗人》全球上映,滬城首映禮,我包機酒,能來的儘量都來啊!】
是方友文。
他這條艾特全員在羣裡激起千層浪,“娛習一班狗狗祟祟閒聊羣”霎時熱鬧起來。
【終於要來了嗎?恭喜!】曲楠率先出現,一看就是還在加班。
【哇,好好好,一定過去!】
【正好重刷一遍】
【這排面!紅組牛啤!】
【天哪這恍如隔世的感覺……】
【嗚嗚嗚突然好想娛習節目組,好想大家!!】
【結束之後聚一聚吧!吃飯還是唱K?】
【要不轟趴館走起?】
【@一個演員,班長,藍組那邊呢?】
秦絕不緊不慢地打字:【《冰雪奇緣》版權被秦一科技買走,當前正在製作動畫電影,屆時漢語版找原班人馬配音。至於咱們的音樂劇,節目組一直在跟進,大概十一月初發售藍光碟和DVD等典藏款大禮包,就是之前給你們的豪華禮盒,這回全面翻新,增加了花絮和周邊,順便量產了。】
【好耶!!!】
【貓貓頭打f】
【明明都是今年的事兒,說起來卻莫名很遙遠了#憨笑】
【好多夜貓子啊——恭喜紅組恭喜藍組,我明早還要上工,含淚進行一個覺的睡#寬麪條淚】
【哈哈哈哈哈哈哈辛苦啦,快去休息】
【嗯,明天再聊吧】秦絕拍了拍方友文的頭像,【看給你激動的,大半夜艾特全員,你也快睡】
方友文發了個一路滑跪抱住大腿的表情包:【遵命遵命】
【晚安啦~】
【晚安!#月亮】
【同學們明兒見】
像寵物咖啡店裡一到飯點就躥出來悶頭狂吃,吃完又迅速跑走的毛茸茸們似的,娛習一班的大家冒泡得快,潛水得也快,羣裡很快安靜下來。
“忙啊。”
秦絕笑着向後倒,仰面癱在牀上,“忙點好。”
《娛樂實習生》的主持人林宇欽和評委嶽揚經常在“娛習一班正事專用羣”裡出聲,每次都是好消息。節目組時至今日依然在爲他們這羣畢業生保駕護航,衆人大半年來的成果沒有一個白白浪費,能報獎的作品全部報獎,令人不禁狠狠期待起年底各大獎項頒獎時將會是怎樣的輝煌盛況。
秦絕一挺腰下了牀,哼着歌去洗漱。
她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這一晚酣然無夢。
翌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秦絕在京城機場與寇澤的團隊會合,一同前往藏城。
萊奧爾多夾帶私貨夾帶得這叫一個坦坦蕩蕩,秦絕面對他的詢問爽快點頭,他也就真沒客氣,直接將拍攝地之一定在藏城的雪山集羣。
“我來到龍國後的第一個假期,就去攀登了珠穆朗瑪峰。”萊奧爾多毫不掩飾他的喜愛和崇敬,“真是太美了,我甚至現在還能回想起當時空氣的味道。”
秦絕含笑點頭。
“冷冽,清新,吸一口氣彷彿肺葉被徹徹底底地洗刷了一遍。”她悠然回味,“大自然的壯麗令人迷醉。”
“哦?Zayde你也是登山客?”萊奧爾多問。
秦絕笑而不語。
轉機,抵達,一行人馬入住當地旅店。吃過晚飯後,萊奧爾多親自帶人出門拍照取景,他想找遊客參與拍攝,覺得這樣要比動用羣演來得更真實。
“明子,過來。”
留在房間裡的秦絕則對張明招招手。
“咋啦哥?”張明小跑過來,臉上興奮未褪。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雪山,東北的雪和藏城的雪不一樣,他自打上車眼裡就一直冒着星星。
“你……算了,你有什麼想玩的就去,讓長鋏過來。”秦絕失笑搖頭,“注意安全,別跑太遠。”
“啊,別別別。”張明立即反應過來,“秦哥你的事最重要,不用太慣着我。”
“無妨,你問問沈珍珍她們,願意出去逛逛拍照的,跟嚮導說一聲,讓嚮導帶你們出門,不要玩得太晚就行。公費旅遊麼,本來也是咱們工作室的福利。”
秦絕說話間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散發着寒氣的長方形盒子,“還有一件事你記着,如果有人找我,就說我出去玩了,很快回來。”
“哦哦,好的。”張明不明覺厲地點點腦袋。
“你先問她們,人多的話喊長鋏一起,她身手好,能當臨時保鏢。”
秦絕接着道,“要是人少,你們外出的時候你機靈着點,別讓姑娘們吃虧,順便叫一聲長鋏,讓她過來守着我這間屋子,有事給我發消息。”
“明白!”張明應聲,又遲疑了一下,“哥,所以你這是要……”
“出去玩啊。”秦絕笑道。
“你自己?”
“不該問的別問。”秦絕故意斂起笑容,“不然下次我就跳過你,直接叫長鋏了。”
張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吧!”他大嘆,“哥你一定注意安全。”
“嘖,瞧你這樣兒。”秦絕彈張明腦殼,“我出去散散步而已,你小子可別在心裡給我唱衰。”
“噢噢……”張明提起的一口氣又松下去了。
他哥不太喜歡被人圍着,這點他是知道的。
“嗯,沒事了,去吧。”秦絕擺擺手,“跟你說一嘴是免得萬一你找不到我再擔心着急。”
“哦好。”張明乖乖點頭, 離開之前還迷之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被秦絕逮了個正着,一包壓縮餅乾飛過來打在他臉上。
“呃啊!”
張明抱着餅乾揉着腦門走了。
屋內寂靜,夕陽餘暉透過窗櫺灑在秦絕身上,霞光如瑰麗濃墨,將她的側影塗抹出油畫般的華彩,具有民族特色的木質豎欄杆則投下彷彿監獄大門似的條條陰影,爲這幅畫增添幾分危險的詭譎。
窗外雪峰矗立,發出沉默的呼喚。
秦絕“唰”的一聲拉開拉鍊,三兩下扯掉外套外褲,她的動作迅速且無聲,仿若原本趴在牢籠中慵懶眯眼的兇獸突然甩着尾巴站起身來,又伏低身軀,預備着衝出禁錮之地。
悶響。
牀墊被負重片砸得陷出一個坑,坑越來越大,直至最後被枕頭草草蓋住。
一抹黑影倏地閃過。
須臾,規律的“篤篤”敲門聲響起。
扈長鋏沒有聽到迴應,遂掏出備用鑰匙打開門。
室內空無一人,唯有窗戶開出一道縫隙,晚風吹得紗帳輕悠悠飄動,一派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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