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竹馬、氣運

東湖山奇險,趙興所處的峭壁,上面有云霧繚繞,根本看不清楚盡頭,但少說也有四五百米高。

這麼高的地方,直挺挺的摔下來?

趙興定睛一看,發現那人已是血肉模糊,甚至還缺了幾部分。

但他居然還沒死!

明眸觀察下,這人的生命力居然尚存一線。

“什麼東西,嚇老子一跳!”宗世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是個人。”趙興發動明眸法術。

“死人活人?”

“還沒死,不過也快死了。”

“不好!這人我認識!”宗世昌仔細看了幾眼,臉色一變。

隨後立刻跑了過去。

趙興觀察了一下四周,撐起了行雲,隨後才慢慢走過去。

“王兄,你、你怎麼會從山上掉下來?”宗世昌跑過去碎石堆裡,蹲下身來。

“豬、豬……”王姓男子看起來是個武者,就剩半截身子了居然還沒死透,甚至還有力氣說話。

“豬?這哪有豬?”宗世昌道。“王兄,你說清楚點。”

“馬、馬……”

“馬?你想說什麼?”宗世昌摸不着腦袋,又是豬、又是馬的,到底想說什麼?

“王兄啊,你還有什麼遺言,就請說清楚點吧,不對,過了忘憂碑,我也不會記得了。”

“你、唔~”王姓男子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宗世昌給氣的。

“伱放心,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你是爲我宗家辦事死的,出去後我定會照顧好你的家人。”宗世昌有些悲慼的伸手,去合對方的眼睛。

說來也怪,宗世昌說完這話後,死不瞑目的男人就合上了雙眼。

“咔咔咔咔~”

等男子徹底死透,突然一股陰風出來,碎石堆開始往下凹陷,將男子的兩截身子給吸進了地底。

趙興和宗世昌見狀,連忙拱手作揖,向地下參拜。

這是東湖山的陰神,在將吏員的遺體送出去。

離開碎石堆,還沒等趙興問起,宗世昌便主動說道:“此人叫王東,是麥縣的武司成員,我家所託的四個人中,就有一人是他。”

“他到了四十五歲纔到聚元八階,遲遲不能扶正,今年求到我家來,我父親答應今年替他撈一個從衛的名額,不曾想上山還沒一個時辰,就殞命在此。”

“趙兄,你說他死前又是豬又是馬的,是不是在怨我,不該接我這個差事?”

趙興搖了搖頭道:“如果是怨你,又怎麼會放心讓你去照顧他的家人?”

宗世昌似乎安心不少:“也是,不過他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趙興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

死了個人,宗世昌也沒有什麼閒情逸致喝酒賞景了,坐在那裡皺眉思索。

不料還沒安靜多久,密林深處又傳來一聲悽慘急促的叫聲,還夾雜着不知名的獸吼。

好在嘶吼一陣便逐漸遠去。

片刻後,宗世昌起身,從箱子裡掏出一個盒子走了過來:“趙兄,我打算登山,就不在這陪你了。”

“怎麼改主意了?”趙興問道。

宗世昌嘆道:“我原本打算是在山腳下等着。但現在來看,既然進了山,無論是山上山下都不保險。”

“我打算去聯繫另外三人,若是聚攏在一起,有他們保護,反而更安全一些。”

“這裡有一盒聚元丹,你且拿去用,我們就此告別。”

趙興看着宗世昌放下來的藥盒:“宗兄且慢。”

宗世昌回過頭來,面露疑惑之色。

趙興緩緩道:“我本不願意多說,也不知說出來對你是好是壞,但我看你請的那王姓兄弟,掉落峭壁前就已身受重傷。”

“他胸前塌陷,應是受了鈍器衝撞,而根據他所留的遺言,應是指工家寶物,獨角竹馬。”

宗世昌先是一愣,隨後恍然。

趙興又道:“我再大膽點猜測,你家與王姓兄弟的交易,未必沒有人知道。”

“宗家在南陽郡生意做得大,難免惹人妒忌,假設有人藉此機會想對你動手,那這次意外,恐怕就是他替你擋了災。”

宗世昌臉色一變,眼神變得驚疑不定。

趙興淡淡道:“東湖山有陰神監察,雖禁止殺人。但不禁止搶奪爭鬥,這個界限分寸向來就很模糊,否則也不至於設置忘憂碑。”

“況且,殺人未必要親自動手,假設我與你爭奪靈秀,施法把你捆住丟在這裡,事後有猛獸吃了你,這也不算是違反規矩,只能算你運道差。”

“你不缺這份靈秀,我還是建議你直接下山,不必冒這個險。”

宗世昌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趙興的話。

看得出來這位富家少年沒遭受過毒打,畢竟身邊全是討好和吹捧,是人都給他父親三分面子,哪裡會想那麼多?

現在被趙興提醒,似乎就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換不定,似乎在糾結。

趙興繼續道:“如果非要上去,你便自己多長個心眼,遇到騎着竹馬的,便掉頭就走,不要去拿命賭我猜錯了。”

見宗世昌沉思,趙興也不再多說。

再說,就犯忌諱了。

正如他剛纔所說,在山上出了意外,那是運道差。

運道差,如何在氣運王朝當官?

同樣是升九品,國朝氣運如果給氣運先天就差的升官,那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國朝氣運要考慮收支平衡,所以有官員身死之後,還運於朝的規矩。

也有如薛聞仲這種幾十年都不得升的情況,歸根究底老司農的先天氣運等級太低,只能做到九品官,除非他能夠立大功。但在後方當司農,很難有什麼立大功的機會。

採靈秀,既是篩選掉那些運道差的人,也是給人機會彌補氣運。

當然,方法不止這些,不過這裡面的門道,他不打算說太細。

他提醒這些,也算是對得起宗世昌先前提供的一些信息了。

“好,我明白了,多謝趙兄。”宗世昌拱了拱手。

趙興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至於宗世昌到底信沒信?他又和誰有什麼仇怨,還會不會繼續上山?他沒興趣瞭解,也不打算關注。

他的金剛竹和青藤要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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