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雲中採靈秀,山下忘憂碑(三更一萬五

第80章 雲中採靈秀,山下忘憂碑(三更一萬五!)

楊君雄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隨後如同虎豹下山,猛地衝向五米之外一人。

“嘭!”拳勁透肩,骨骼都碎裂。

對方頓時慘叫一聲,身體被拋飛出去,手中的長槍也鬆開。

“鐺!”楊君雄一腳踢在槍身上,長槍在空中轉了個圈,落到楊君雄的手上。

看到楊君雄舉着的長槍,其餘人紛紛散開,眼中的貪念也消失不見。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楊君雄這個入品武者,即便是受了傷,也擁有不俗的戰力。

而且他的元氣循環不絕,氣息很快恢復戰前八九成,從外表上看,他面色紅潤,彷彿沒什麼大礙了。

“想死,就過來!”楊君雄掃視周圍。

“走,快走。”

“這人又醒了。”

“入品武者,果然耐打。”

“哼,裝什麼,也就敢欺負我們,還不是敗給趙興?”

覬覦楊君雄身上寶物的人,紛紛散開。

雖然敗給山貓和趙興,但楊君雄也不是他們能敵的。

待衆人散開,楊君雄悶哼一聲,拄着長槍方能站穩。

他到底是受了傷,而且是不小的傷勢。

體內元氣亂竄,山貓那一蹬,把他五臟六腑都蹬得位移了。

“功虧一簣啊。”楊君雄面色煞白,眼神無比陰鬱。

現在已經是第三波香,他沒有再去搶,稍作休息之後,便飛奔下山。

他趕到的地方,正是趙興所處的懸崖。

在見到趙興騎着竹馬越過山澗,楊君雄心中無比憤怒。

“他果然來了這裡!”

“搶了我的竹馬,還發現了這處機緣。”

“不過,我還有機會!”

楊君雄默默的藏在了巨石後面,開始調息。

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趙興找不到採靈秀的方法,那麼等對方放棄之後,他還可以再度嘗試。

可他剛坐下沒多久,心臟就砰砰砰直跳。

這種猛烈的跳動,正是碰到靈秀時的‘心血來潮’。

比以往都強烈,超過他之前得到的所有靈秀!

“什麼?他找到了?!”

楊君雄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前方。

只見趙興騎着竹馬,在山澗中跳躍。

山澗之上有云霧,雲霧中出現了淡淡的金色。

趙興在雲層中穿梭,隨着他舉起手臂,那淡淡的金色霧氣,就被吸收到了他的手上。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當時出山貓巢穴時,總有種強烈的不捨,彷彿錯過了大機緣。”

趙興舉着手臂,金光不斷吸納,最終匯聚到他手中的‘石杯’裡。

“氣運金盃,原來還有這個作用,如果我丟掉了這個杯子,還真的沒辦法採集到這一份靈秀。”

此時,石杯又重新變得熠熠生輝,金光燦燦。

楊君雄看着這一幕,心中無比的不甘心。

他是最早發現這處山澗上的機緣。

可是當時他並不確定能從這裡獲得多大的機緣。

第一天白天,只是隨便尋找了一下就離開。

當天晚上獲得頭香之後,他沒有選擇不確定性的‘上品靈秀’,而是選擇了兩份中品靈秀。

由於他是頭香,這兩份中品靈秀,神廟真君直接告訴了地點,以及獲取方式。

這炷頭香,也讓他和竹馬戰魂,都雙雙入品。

入品之後,楊君雄第六感大幅度提升,他再次來到了這裡,感受到了靈秀的存在,並且確認這是一份驚人的上品靈秀!

地點已經知道了,第二晚獲得頭香,他便求取獲得那處靈秀的方法。

楊君雄果真沒猜錯,那是上品靈秀,如果求中品靈秀,頭香供奉者,是可以直接知曉地點和獲取辦法!然而他雖然是頭香,但也還需要通過考驗才能得到答案。

這也間接證明了猜測是對的。

可是他的速度慢了一些,在頭香即將燃燒殆盡時,才堪堪通過考驗。

等他來到山貓洞穴,趙興已經捷足先登,收服了山貓,在察覺到山貓的實力後,楊君雄只能在洞外等候。可此時趙興也已經拿走了最關鍵的物品——氣運金盃!

由於楊君雄頭香影響,趙興一度丟掉石杯。可最終還是重新撿起來!

楊君雄進入巢穴後,一無所獲。

是以第三晚,楊君雄暴露底牌,連顧風和杜嬌嬌他都忽視,直奔趙興,就是爲了趙興身上的石杯。

可沒想到,還是敗了。

“我若是第一晚就果斷瞄準這處機緣下手……或許結局有所不同。”楊君雄心中有些不甘。

可惜沒有如果,時也命也,楊君雄心中明白,這處靈秀與他無緣了。

“籲~”

趙興在雲層中採靈秀,直到滿滿一杯後,那金色霧氣已經淡到難以感應。

竹馬縱身一躍,返回了原位。

“喵~~哈~”山貓先是喚了一聲,隨後張開嘴,打了個哈欠。

貓大爺都等得快睡着了!

“你看,又急,我不變強點,以後怎麼給你找吃的。”

“行行行,是我錯了,來,大爺吃糖。”

趙興從文竹箱中拿出一顆天元梨。

“嗖~”山貓飛跳到竹馬上,抱着天元梨啃起來。

噠噠噠~

竹馬慢悠悠的往前走,趙興則是將氣運吸收殆盡。

之前山貓洞穴中發現氣運金盃,僅僅是半杯的量。

這次,卻是滿滿當當的一整杯!

趙興在吸收了這份氣運靈秀之後,氣運等級終於產生了改變。

從衍二變成了衍三!

“真是難得啊,氣運等級居然這就衍三了。”趙興有些感慨。

氣運等級很難提升,可能修爲已經達到五品了,氣運等級仍舊是衍三。

若是在朝還好一點,如果在野,可能三四品的修爲,都還只是衍三級別的氣運。

尤其是在氣運王朝落幕之後,獲取途徑就變得更難。

“鐺!鐺!”

突然有鐘聲在山間迴盪。

所有吏員都擡起頭,露出不捨的神情。

“該下山了。”趙興看了一眼時間,知道這是神廟在提醒吏員們下山。

他們就這三天三夜的時間可以來爭一爭。

不管有沒有收穫,時間一到,都得下山。

“這次收穫頗豐,也不知道出去之後,自己會不會嚇一跳。估計老陳和老師他們都會嚇一跳吧。”趙興縱馬一躍,眨眼間就竄出去十幾米遠。

吏員們紛紛開始下山,但陸倩卻在焦急的尋找着什麼。

終於,他在一處涼亭,找到了宗世昌。

“宗十八,你看到了趙興嗎?”陸倩問道。

“沒有,怎麼了?”宗世昌疑惑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但陸倩卻死活不肯說什麼,在掃視了一圈沒見到人後,又隨杜嬌嬌、柳沐晴走了。

“奇奇怪怪的。”宗世昌嘀咕着,“也不知道趙三甲怎麼惹着她了。”

山下,地壇廣場。

此時天還未亮,但許多官員和家族掌權者,都在此等候了。

在聽到山上的鐘聲後,知道今天吏員們登靈山即將結束。

薛聞仲在觀禮區眺望,眼中有些憂慮。

陳時節見狀寬慰道:“薛老,不必太過擔心,那小子雖然才聚元四階,但他是個聰明的,即便沒什麼收穫,但保住小命總沒問題的,您先坐下喝杯茶吧。”

薛聞仲聞言,坐了下來,他沒去端茶杯,嘆了口氣道:“我就怕他聰明過了頭啊,伱說他要是不聽勸告,第一天就上山……”

薛聞仲看得出來,趙興骨子裡確實有股傲氣,也不是個循規蹈矩的,雖然再三叮囑,要積累了足夠的草人再上山,可一天不見到,薛聞仲一天心裡不踏實。

他生怕聽到什麼壞消息。

陳時節淡淡道:“不會的,我對他有信心,您老就等着吧,說不定這小子能給我們一個驚喜。”

“驚喜倒是不必了,我只想他能平安歸來就好。”

由於是第三天,秋分開山那股熱鬧勁過去,普通老百姓也來得少了。 不過趙瑞德還是帶着老婆孩子,摸黑等在了山下。

“父親,哥還要多久出來?”

趙瑞德道:“快了,卯時響鐘,辰時之前必會下山。”

他年輕時也曾參與過採靈秀,不過趙瑞德僅僅是採了個下品靈秀就下山,但他知道規矩。

時間一到,生會見人,死會見屍。

“娘,你別睡了,大哥馬上就要下來了。”

“唔,政兒別吵,再讓娘睡會……”蔡夫人起了個大早,這會也是困得不行,在觀禮區找了個凳子直接是又睡着了。

觀禮區處,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其中一座較大的帳篷內,一名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正在來回踱步。

“老爺,您別晃了,晃的我心慌。”一名婦人從牀上掀開被子走下來。“昌兒一定會沒事的。”

宗永隆嘆了口氣:“不見着昌兒,我怎麼能安心?”

他已經在這守了三天。

原本宗永隆不至於這麼擔心,可沒想到才第一天,他請人保護的四名好手,就死掉了一個!

所以這幾天來,宗永隆一個覺都沒睡好,總害怕聽到噩耗。

好在接下來兩天,他並未看到宗世昌的屍體出現,可如今臨近結束,他又不免忐忑起來。

“要結束了。”兩個挑着擔子趕早而來的漁民,漫不經心的看着水桶裡的魚兒。“也不知道有哪些魚兒能夠活下來,哪些能夠一飛沖天。”

“老天爺庇佑。”另一個漁民齜着一口黃牙,手指在水桶中撥弄着,“希望這些魚兒能夠活得好好的,好讓咱們賣個好價錢。”

“盯緊點,不止是魚,也要盯着那些當差的。”

“曉得曉得。”

秦峰四人走在下山的山路上,無精打采。

此次登山,他們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明明多次獲得了靈秀,卻又都被搶走,不止如此,還丟了一些錢財。

“都怪那該死的趙興!”秦峰恨恨道,“如果不是他,或許我們早已突破。”

“還有那周剛和方傑,也可惡!”

若是從頭到尾都沒見着靈秀,那便罷了,可千辛萬苦拿到手,卻被人搶走,着實不甘心啊。

“秦師兄,你在說什麼?”七師弟有些茫然的回頭,看向秦峰,“什麼趙興?趙興是誰?”

“是啊,你在說什麼?”另外兩人也疑惑回頭。

“你們……”秦峰正欲解釋,可他又往前走了兩步,不知不覺,已經越過了山腳下那道石碑。

“什麼在說什麼,我剛纔說話了嗎?”秦峰眼中有些茫然。

“你剛纔好像在說趙什麼來着,好像還提到了周剛和方傑。”

“有嗎?”秦峰茫然的回頭,卻只見到了一片翻滾的迷霧。“我們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過了忘憂碑後,每走一步,四人關於山上的記憶越來越弱,有關於山上的一切,都在淡忘。

待到離開忘憂碑百米之後,就完全記不起來了,只知道在山上走了一遭,一無所獲。

甩了甩頭,秦峰四人來到地壇廣場之外,湖城武司有上官在等待。見到秦峰四人出來,修爲沒什麼變化,眼中有些失望,隨口勉勵了幾句,就晾到了一邊。

秦峰幾人離開帳篷,剛到外面就看到方傑和周剛。

“秦兄,可有收穫?”周剛客氣問道。

“一無所獲。”秦峰勉強擠出笑容,“周兄和方兄呢?”

“說來也怪,我和周兄昨天不知道爲什麼就下了山,什麼都沒得到,身上卻多了一百兩的銀票。”方傑道。

“嗯?難道這山神還給銀票,確實是怪事。”秦峰覺得古怪之餘,還帶着點羨慕。

一百兩啊,算是發橫財了。

山下,宗世昌和蒼叔、虎叔、元伯等人一齊從迷霧中走出。

人數不少,足有十七八人。

“嗯?我突破了!”

“哈哈哈,我已聚元七階!”

“嘶,我的秘技萬重山,居然已經到了九重層次?”

其中三人,欣喜的叫出聲來,其餘人則是羨慕的看着。

能夠在山上有收穫的,畢竟是少數幸運兒,大多數人都是一無所獲。

“蒼叔,你九階了?不對,我自己也聚元七階了,欸,我錢呢?”宗世昌大呼小叫,在文竹箱中一陣翻找,“兩千兩銀票,就這麼花出去了?分文不剩?”

元伯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宗世昌:“宗少爺,你已聚元七階,增進不少,又是和我們一齊下山,看來約定是已經完成了。”

宗世昌點頭道:“是啊,完成了,超乎預期啊!多謝三位。”

老吏朝其他幾人拱了拱手:“既如此,我便先行一步,蒼叔伯,盧虎,告辭。”

“告辭。”

蒼叔伯和盧虎見狀,也朝宗世昌拱了拱手:“宗少爺,我等也回去覆命了。”

“好,諸位之事,我宗家定會上心。”宗世昌又拜別兩人。

“多謝。”

宗世昌下山,人多且進步又不小,立刻就引起了注意。

很快司農監的高立農,以及宗永隆,就出現在了宗世昌面前。

“兒啊,你可算出來了!”中年婦人立刻就撲了過來,抱着宗世昌的手臂左看右看,“昌兒,你有沒有受傷?哪裡不舒服?”

“娘,我好得很。”宗世昌握住母親的手。

“那你餓不餓?哎唷看着小臉瘦得,帳篷裡有吃的,娘這就去給你端來……”

宗永隆皺眉道:“好了,莫要哭哭啼啼,高大人還在這呢,你先去帳篷……高大人,讓你見笑了。”

高立農微笑道:“宗夫人和世昌母子情深,怎能叫見笑呢。”

宗永隆把兒子叫過來:“讓高大人看看。”

高立農把着宗世昌的手腕,隨後朝着宗永隆恭賀道:“恭喜宗會長,他已經聚元七階,且身體健康,無有暗傷。”

“好好好。”宗永隆心中總算鬆了口氣,露出笑容,“這都多虧了高大人平日教導有方,宗某改日定登門拜謝。”

高立農也笑得很開心:“此乃分內之事,宗會長客氣了。”

隨後他拱手告辭,給父子兩私人空間。

“父親,王東可下山?”宗世昌道,“我這次收穫巨大,單憑我一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宗大少的自我認知倒是很清晰。

“王東死了。”宗永隆淡淡道。

“什麼?!”宗世昌一驚。

“第一天就死了,不過你放心,他的家人都會安排妥當。”宗永隆道,“此事無需你操心,你且休息休息,便去高立農那,在郡裡的大人們面前露個面。”

“噢。”

下山的吏員越來越多,谷城官府的各個部門,都有官員在翹首以盼。

笑得最開心的,當屬高立農。

因爲他的兩個得意門生,宗世昌從聚元四階,一躍到了聚元七階,雖然法術沒什麼突破,但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至於李乘風則是更誇張,上山之前聚元五階,下山後居然達到了聚元九階!而且法術也大有增進!

反觀其餘司農的門生吏員,目前爲止,還沒看到有什麼特別讓人驚豔的。

“高大人,恭喜啊。”唐挽春心中不是滋味,因爲他的學生蕭澤,毫無寸進。

龐元教的聞南星,也僅是從聚元四階,突破到了聚元七階。

“當不得,當不得恭喜,那都是他們自己的福分,和我有什麼關係呢?”高立農故作謙虛,但嘴角卻翹得老高。

他心中得意,不免就有些自大,故意問道:“上次考覈的甲上,差不多都該出來了吧,不知道槐柳院的趙興可下了山?”

“還不曾看到。”龐元回覆了一句。

“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陳時節懶得理會這人,薛聞仲卻是忍不住呵斥道:“你且給我閉上那臭嘴!”

“你……”高立農一怔,正欲發作,旁邊的唐挽春出來圓場:“薛老,何必動怒……”

“你也閉嘴!”薛聞仲站起身來,鬍鬚和頭髮皆有電光閃爍。

龐元戰術性喝茶,卻見薛聞仲眼神掃視過來,動作頓時一僵。

這……我可啥都沒說啊?

不過他還是慢慢把手放在了膝蓋上,以薛聞仲這年紀和資歷,要是甩他一巴掌,他都沒法說理去。

老實人發火,非同凡響,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薛聞仲動怒,簡直威勢驚人。

一時間在場的從九品司農都乖得跟鵪鶉似的,坐的筆直,不敢再吱聲。

就在氣氛壓抑到極點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聲。

“又有人出來了!是谷城的吏員!”

“天吶,那人是誰?居然收穫如此之大?!”

陳時節眼睛一亮,猛的起身,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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