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元緯的神雷軍已經攻破了火魔族的‘赤燕關’，這是火魔族在西邊設置的第一條防線。”
“現在火魔族不得不退守第二道防線的道欽關。”
“纔過去一個月啊，他孃的這一退就是三千里，楊麒麟真是個廢物！”
議事殿內，廖如龍憤憤不平。
龍肖夾在陳時節和趙興的中間，左顧右盼，低聲問道：“他罵的是誰啊，我怎麼聽着像大周的將領。他不是在說呂元緯嗎？”
陳時節搖了搖頭：“讓你平時多看點書，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啊。”
趙興給龍肖解釋道：“都尉罵的是火魔族的一位部落首領，至於爲什麼異族首領卻叫了個大周的名字？純粹是因爲大周的文化入侵。”
“在文帝時期，大周和南荒之間一直沒有戰爭，並且還有商業、文化上的交流。”
“寫《南蠻奇物志》的那個作者，當年還曾受邀去南蠻參觀過，就是連火龍關這樣的雄關內部都去看過。”
“有很多異族當年都被文帝賜姓、賜字。”
“火魔族也有一支部落酋長，就被文帝賜予了姬姓。”
龍肖納悶道：“那爲什麼叫楊麒麟？”
陳時節接茬道：“聖上在承安、永安年間延續了文皇的治國方略，也給火魔族的部落賜姓。”
“不過聖上，看不起火魔族。”
“區區蠻夷，怎配用國姓？”
“是以到了承安年間，這支部落就又改姓楊了。”
“楊麒麟這個名字就是當年的政治產物。”
“當年他還在肚子裡，族名還沒起，就先定了這個大周的名字。”
龍肖恍然大悟。
“楊麒麟從小在蠻族接受勇武式教育，又在中土神州的周禮文化薰陶下長大。”
“他還曾來過安平府和大通府遊歷，在道院中學習過，他在七歲時就掛了個蠻將的封號。”
“不過鼎新年開始，大周就對南蠻用武，之前的一切，自然作廢了。”
“這一廢，就直接把原本是正五品上的楊麒麟廢到了七品，到現在都沒完全恢復過來，只是天罡境後期。”
趙興知道廖如龍爲什麼生氣。
楊麒麟雖然跌落境界，但他的見識眼光、軍事能力、個人能力都算是蠻將中一流的存在。
在平蠻大戰開打前，一直被大周諸軍認爲是比較難纏的將領。
他守的西面赤燕關，自然也被認爲是塊難啃的骨頭。
然而這纔多久？
就被呂元緯給打穿了第一道防線，怪不得廖如龍罵娘。
“欺世盜名之輩啊！”廖如龍道。“東、北兩面還沒正式開打，他那邊就先敗了一場大的。”
“早知道這廝如此不堪，換我上我也行！”
這是個壞消息。
呂元緯打得太快，如果他一個人帶着隊伍就把青罡礦區端了，那東北兩面的軍隊，就只能跟撿碎骨頭吃。
青罡礦區是所有軍隊都想吃掉的肥肉，廖如龍原本還沒這麼大野心，可狼神部落順利打完，他覺得自己也有機會夠得着這塊肉。
再加上趙興之前所說，讓他覺得打火龍關的難度降低，廖如龍便也心心念念着青罡礦區。
不過趙興卻知道，不是楊麒麟菜，而是呂元緯確實是個天才級將領。
此次五大洞天所有的六品將領裡面，呂元緯無論是氣運、實力、軍事指揮能力，都是最強的。
趙興想了想，寬慰道：“呂元緯善用閃電戰，他能破第一道防線，是趁着楊麒麟立足未穩，說起來還是他打哈爾王子帶來的餘波影響所致。”
“楊麒麟這是在收拾哈爾王子的爛攤子，倒也未必是他弱。”
“況且火魔族的縱深和之前完全的地域完全不同，神雷軍沒那麼快攻破第二道防線，都尉請放心。”
蒲仲也贊同趙興的意見：“呂元緯是神勇，但他現在指揮的人數也變多了，人一變胖，想要靈活、快速的行動，也會變得困難。”
“呂元緯是奇才不假，但現在這種堂堂正正的戰鬥，他也未必能繼續發揮出色。”
趙興默不作聲。
實際上呂元緯還真是少有的正奇皆宜的統帥級人才，如果不出意外，楊麒麟攔不住呂元緯多久。
自己這邊，還是得儘快抓緊時間搞定火龍關。
一旦搞定火龍關，神威軍到青罡礦區，反而會更快。
趙興和陳時節抵達直佑城的當天，廖如龍就命前面的先鋒部隊對火龍關發動了幾次試探性攻擊，溫少陽部作爲協同，連續不停的騷擾火龍關守將。
打是不可能真打下來，攻擊的作用也不大。
但就是要讓這些蠻族緊繃神經。
一連搞了半個月，這才停下來。
直佑城外，趙興和陳時節看着歸來的部隊，正在聊着。
“騷擾基本沒什麼大的效果，火龍關不愧是雄關，這些天我們自己人都死掉了幾十個。”
“蠻族那邊卻只死了六個人，還是被蒲仲和王士林幹掉的。”
王士林，是溫少陽旁邊的謀士。
趙興也不由得無言以對。
廖如龍說是試探性攻擊，但樣子也做足了的，他把新補的一兩萬人都拉了過去。
除去了試探火龍關強度，也有磨合這些新接手兵卒的想法。
真打的次數也有一次。
但效果特別差。
最終還是蒲仲和王士林這兩個謀士站在樓船上空，丟了兩個‘反間’法術，讓城上的幾名蠻族統領發狂殺自己人，這纔沒有讓己方的殺敵數吃零蛋。
溫少陽和廖如龍都後退了千里鑄城。
不過這次退，也是在計劃之中。
“連續半個月騷擾後，我們的大軍又撤回了狼神族與火魔族的交界處。”
“這次退得比較遠，看起來像是攻打無力後的真撤退。”
“現在就是我們出動的最佳時期了。”
趙興點了點頭：“走吧，上飛舟。”
在大軍剛回來的時候，有一艘小型飛舟朝着火龍關而去。
小型飛舟上有一百人。
只是潛伏進去偷東西，並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這一百人，還分成了五組。
飛到距離火龍關百里時，飛舟降落，衆人落地。
第一組的土行術士營統領張英和火行術士營統領許權各自帶着屬下，開始送剩下的六十人在地底下穿行。
蠻族也有法爺，甚至地底下都有人巡邏。
爲了節省潛伏小組的體力，張英和許權就負責掩護他們進去。
兩人帶人潛行了五十里後。
在地底挖了個洞，不再前進，休息半個時辰後。
另一組成員在‘閔長輝’的帶領下先行出發，往火龍關的南面潛伏而去。
地火蓮的種植區，有多個地方，閔長輝這夥人就是備用組。
半個時辰後，張英和許權繼續護送剩餘的人，再度前進了二十里。
地底空間內，人數已經減少很多。
“只能送到這裡了。”
“再往前走，我們就有可能被發現了。”張英和許權看向陳時節。“前面都是蠻族布的地火陣，地下的洞穴和通行道路，都有人把守。”
他們能力有限，帶人潛伏，不可能完全不驚動地下守衛。
“辛苦。”陳時節道，“你們在此等候即可。”
“龍肖、趙興、虞子期，我們走。”
是的，真正潛伏進去的，只有四個人。
龍肖和虞子期都是劍修，也是神威軍中爲數不多的七品劍修。
帶上他倆等於買個保險，陳時節和趙興都是法爺，如果碰到遭遇戰，被包了很容易跑都跑不掉。
真出了事，廖如龍和溫少陽也是做好了真打的準備，接應他們逃回來。
趙興帶龍肖，陳時節帶虞子期。
一人帶一人，遁起來就輕鬆多了。
“神行守護！”
趙興抓住龍肖的肩膀，爾後他周圍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光罩，光罩如同八角籠，將龍肖和自己包裹在內。
“離火遁行！”
陳時節也施法，他和虞子期身上，都出現了一抹淡紅色的光華包裹，他的遁法，和趙興的又不一樣。
虞子期身上這抹光華，即便是離開陳時節十里範圍，他都能生效，並且可以在地底下穿梭。
但趙興的神行守護，龍肖只能待在他這個八角籠中，離開了就得卡在泥土中。
兩種遁法，各有優劣。
老陳的遁法更爲靈活，離火遁行是可以賦予人在地下遁走的增益型法術。
趙興的神行守護，源自於那座萬形地宮，玄土法是結合了地宮法的。
在地下穿行時，擁有很強的防禦力，也能遁得更深。
地底下穿行，如果沒空間，碰到敵方的遁法也都只能乾瞪眼。
神行守護外顯的八角地宮，讓趙興等同於開了個‘遁法卡車’，還是帶撞角的那種，碰到同樣遁術的敵人，撞就完事。
“嗡~”
龍肖和趙興走進石壁，很快身影就融入其中。
陳時節和虞子期也緊隨其後。
剛走出五里路，趙興就停了下來：“繞行，前面有蠻族術士。”
陳時節點了點頭。
在地底下他們是可以交流的，當初在谷城時，老陳佈置火獄地宮，就曾和趙興在地底交流。
通過地脈波動，傳遞信息，以兩人的實力，捱得又近，是很難被察覺的。
四個人改變方向，橫向往南繞了五里，這才繼續推進。
但沒走三里路，趙興又停了下來。
“繞行。”
陳時節疑惑：“前面沒南蠻術士，只是一些蠻兵，這也繞？”
趙興能通過地埋波動，判斷哪裡有人，陳時節只會比他更強，因爲老陳自身的實力已經是六品，只是官職未到，氣運、壽命這些沒跟上來。
從地底潛伏進去，第一關就是底下這些法陣和地下通道中的術士、蠻兵守護。
“那是地火陣中的‘隱脈’，裡面如果有個術士，伱我是感應不到的。信我的，繞。”
“隱脈？”陳時節不懂，但還是信了趙興的。
趙興其實也不知道那裡面有沒有人。
但前世玩攻略火龍關的時候，他能通過周圍的土壤層判斷出地火陣的隱脈門所在。
這一關的隱脈門有很多，而且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有一名強大的術士坐鎮。
精英boss，能繞就繞，沒必要在這裡掉血。
又走了五里，這次陳時節停下來，主動提醒：“前面又一名強大的術士，周圍還有一個地窟藏了不少蠻兵，我們繞路。”
“等等。”趙興叫住老陳，然後仔細感應。
等了二十個呼吸。
趙興道：“不用繞，假的。那裡放了一顆四象地脈珠，營造出了地脈波動，讓人以爲那裡有高手。”
“你仔細感應，看坤位和坎位的火脈變化，對照我們現在爲止的火脈，可以看出來。”
陳時節：“抱歉，我看不出來。”
老陳也算身經百戰，他什麼沒見過？
但這個，他還真沒見過。
“那你仔細看看震位、和離位是否隱藏着金、水、木三種地脈之力，在往重光、昭陽、上章三個位置循環流動。”
陳時節：“……”
見陳時節沒回應，趙興詫異道：“老兄你不會沒選修過工家的陣法課吧？”
“你走你的就是！”陳時節咬牙。
龍肖捂着嘴庫吃庫吃的笑。
孃的，平時老說我讀書少，現在你也體會到了這種感覺吧？！
天道有輪迴，蒼天繞過誰！
痛快了！
虞子期倒是不知道陳時節和趙興的對話，因爲他武夫，趙興和陳時節是通過地脈波動來進行信息交流。
但龍肖，是站在八角籠中，趙興進行信息傳遞的時候習慣嘴巴也說話。
虞子期只知道陳時節一會停一會走的，完全跟着趙興行動。
到底老陳是指揮官還是那小子指揮官呢？
四個人直接往前走了三裡，果然，那裡空無一人，洞穴內放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在旁邊的洞穴中，倒是有一些蠻兵在輪流值守，旁邊還有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
發現趙興真說對了。
陳時節開始懷疑人生。
怎麼搞的自己像七品，趙興像六品似的。
“我是不是該回十陽洞天回爐重造了？”陳時節心中想着。
他這個軍司農，還真沒參加過十陽洞天中的訓練。
因爲他成軍司農那會，十陽洞天還沒開放呢，他是在外面完成的訓練。
訓練課程自然比不上十陽洞天那般細緻和齊全。
只有三十里路，趙興四人愣是在地底走了六個時辰。
火龍關唯一的缺陷就是地底，天上和地面上都有天然的優勢。
所以想要從地底潛伏過去，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地下的法陣、迷宮，多不勝數，還有很多的七品，甚至六品守着。
他們不管地上面的事。
上面就是打翻天了，地下的人都不會動一下。
戰場是分層的，他們只管地下的事情。
趙興找了個廢棄地洞，四人在地洞中聚集在一起。
“火龍關外面這道地底防線，到這裡，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難題了。”趙興道，“那就是我們下面的地窟空間。”
“上面一層被火龍關的工匠鋪了三十米厚的‘破潛釘’，我們在上面一層中潛行，高階遁法法到圓滿都要被發現。”
“以你我的遁法水平，過去之後，身體裡會扎滿釘子，不死也要重傷。”
“說起來這個佈置還是我大周的工匠幫忙修的，現在可真是……”
陳時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火龍關有一部分的修繕，請了大周的工匠，那是文皇帝時期，雙方處於‘友好狀態’，幫扶政策也是沒少。
破潛釘這玩意也不可能留什麼暗門，過不去就是過不去。
“那就只能往地下的地窟中間過去了。”虞子期道：“我們得幹掉四個火魔族士兵，而且要悄無聲息的幹掉，然後再變成他們的樣子，是這樣嗎？”
“對。”趙興點頭。“幹掉士兵都還不行，得是統領級，因爲僞裝成火魔族統領，我們纔有一定的行動力。”
有些地方只有統領級別的人能去。 裝成蠻兵到處跑，不用想都有問題。
下面這段區域，都被火魔族人挖空了，想潛都潛不了。
“交給子期，我的動靜太大。”龍肖道。
論殺人，劍修最快最乾淨利落。
不過龍肖擅長的是剛猛無比的劍法，御劍式動靜也大，他用的就是大劍。
而虞子期，則是打開懷中的劍盒，裡面都是不足一尺的袖珍小劍。
他手指輕輕一挑，四柄小劍就飛了出來，環繞他周身遊動。
“什麼時候殺，該殺誰？”
陳時節道：“等他們快換班的時候再殺，免得在下面待的時間太長，露出破綻。”
趙興點了點頭：“不錯，另外殺完之後還得毀屍滅跡，有辦法做到嗎？”
虞子期看向陳時節，後者立刻會意，伸手在四柄劍上一抹。
灰黑色的小劍就渡上了一抹暗紅。
“只要刺進體內，肉身必化爲灰燼。”陳時節解釋道。
龍肖和虞子期習以爲常，顯然經常找老陳借火。
能殺死人，毀屍滅跡倒是簡單。
四人在這個位置呆了六個時辰，期間趙興和陳時節蒐羅可被取代的目標，並且觀察他們的一言一行。
最終，挑選出了四個倒黴蛋。
“就是這四個了，力士統領洛巴，術士統領拉赫、術士統領旭巴、力士統領霍威。”
“一會扮演的時候你們能別說話就別說話，這四個人是一起換班的班組，有什麼需要交流的環節，交給我和老陳。”
陳時節悶悶道：“還是你來吧，我只會通用語，火魔族說的‘南赫語’。”
回去真要進修一下了。
陳時節心想着。
也是平時不怎麼幹這種活，他一個九節司農哪想過幹這種事？
自然不如趙興全面。
地窟空間，一處洞穴中，有張玉質的大牀鋪放在洞穴中央。
周圍則是種着一些花花草草，牀外還有噴泉。
作爲力士統領的洛巴，他在地底下的條件還不算艱苦。
吃的用的都還可以，就是有些無聊罷了。
沒什麼娛樂活動，也沒有香噴噴的女人。
“快結束了。”
洛巴從牀上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
洛巴今天的安排和平常也沒什麼兩樣：上班打卡，躺着睡一覺；下班，去找女人。
樸實、枯燥無華。
其餘統領也基本差不多，即便現在是和大周打仗了。
可這和火龍關有什麼關係呢？
這座雄關從來沒有被破過。
歷史已經證明過很多次了。
現在的火龍關的統領職位，都成了肥差，錢多事少，還不用擔驚受怕。
給個將軍都不換！
“今天該找誰玩呢？”
洛巴伸完懶腰，摸了摸褲襠，又扣了扣鼻子，返身彎腰去拿牀上的袋子。
下一秒。
他的動作僵硬。
額頭上有一個扁平的小洞出現。
洛巴看着逐漸模糊的視線，眼前一黑，意識泯滅。
“嗤~”
洛巴的身體還未倒下，他的額頭上的小洞，就冒出了火焰，隨後化爲了灰燼。
牆壁中，趙興、龍肖、虞子期、陳時節走了出來。
“龍肖，你變成洛巴，快。”
“收到。”
龍肖立刻摸了摸耳朵，隨後搖身一變，幻化成了洛巴的樣子。
他們之前早就用千機變頭套，將四名火魔族的樣子收納了進去。
現在變起來，也是相當的輕鬆。
“現在，我就是洛巴了。”龍肖咧嘴一笑，還頗有幾分洛巴神態。
“走。”
“等等。”趙興一指旁邊的花花草草。“剎那原初，拘魂草人，起！”
那些普通的花草，瞬間被趙興給強行提到了三階層次。
爾後又飛快的斬斷，採取了材料，起了一具草人。
趙興開啓明眸，尋找着洛巴的三魂。
在被虞子期殺死之後，他的命魂，立刻處於遊離的狀態。
“拘！”
洛巴的命魂，頓時被收進草人當中。
如今的拘魂草人，趙興只能做到拘命魂。
天魂、地魂，他是做不到的。
不過這樣也夠了。
因爲南蠻的祭祀，也很難做到招人的天魂和地魂。
天魂是往生魂、地魂是因果魂。
能招往生和因果的，得司命星君那種一品。
在南蠻，那就得是天巫這種纔是一品。
不過命魂就容易招了。
趙興必須要把洛巴的命魂收走，他們還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保險起見，殺了洛巴還要把他的命魂給收起來。
另外，拘魂之後，趙興也能夠從這傢伙的命魂中讀取記憶。
久遠了不行，最近幾天的記憶片段還是沒問題。
“咕隆咕隆~”
草人就留在了洞穴的溫泉底下，大概八米深的溫泉，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
“現在可以走了。”
龍肖走出洞穴，按照之前的囑咐，他去找術士統領旭巴。
因爲這是他的同胞‘兄弟’，兩人都在火龍關上班。
關係也很要好。
“旭巴，下班了！”龍肖來到旭巴的洞穴外喊了一句。
南蠻也流行稱上班下班主要是跟大周學的。
大週五品之上的官員，叫上朝，不夠資格參與朝議的，就叫上班，因爲辦事的地方就叫班房。
南荒的神山朝見、春社祭祀、很多東西也都是抄中土神州的氣運王朝。
“弟弟，你今天的聲音怎麼有些奇怪？”
旭巴是名術士統領。
他的感知比較敏銳，當龍肖走進來的時候，他就有些疑惑。
畢竟是親近的，很容易就感覺到異常。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龍肖道，“我們……”
“嗤~”
旭巴也僵住了，隨後化作火焰消失。
卻是虞子期出手了。
“我還想套問點情報呢，你就把人殺了。”龍肖嘀咕道。
“就你這蹩腳的演技，連南赫話都帶着西洱郡方言，還指望你套情報？”虞子期嗤笑一聲。
“你他嗎看不起誰呢，說得好像你就會說一樣！”同行是冤家，龍肖和虞子期又走的道路不同，平時就喜歡鬥嘴。
陳時節道：“行了，現在是聊天的時候嗎，趙興，趕緊換行頭。”
“嗯。”
趙興摸了摸耳垂，搖身一變，就變成了旭巴的樣子。
“現在，我就是旭巴。”
“現在、我、我、就是旭巴。”
“弟弟，你今天的聲音，怎麼有些奇怪？”
前兩句，是趙興在調整自己的聲線，等到第三句的時候，他的神態、語氣、聲調，都變得和旭巴完全一致。
甚至連術士身上特有的那種陰柔感都出來了。
“像，太像了！”
龍肖驚歎。
“他以前老幹這種事？”虞子期詫異的看向陳時節。
“沒有，至少我沒見到過。”陳時節搖頭。
“那他怎麼這麼熟練？”
“可能是十陽洞天教的。”
“時代真是變了，現在的軍司農受訓居然還教這些……”
虞子期感慨。
陳時節深以爲然。
接下來的術士統領拉赫，力士統領霍威，都被順利解決。
其中，老陳扮演拉赫，虞子期扮演霍威。
四具拘魂草人都呆在他們原來的洞穴中，既是防止命魂被人發覺，也是留一個後手，沒準就能用得上呢。
就算被發現，趙興也能知道，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就在陳時節等人以爲將順利過關的時候，換班時卻出了點問題。
來換班的四個統領，沒有看出什麼，但是在交接之時，龍肖身上洛巴的傳訊令牌卻響了。
“洛巴，劉護法的傳訊，你怎麼不接？”一名力士統領隨意道，“愣着幹什麼？”
“我嗓子，咳、有點不舒服。”龍肖顯得有些不自然。
趙興告訴了他洛巴這幾天的記憶，不過他雖然知道這個劉護法是誰，但他的語言不過關。
聊起來肯定露餡。
“哈哈哈，你今天可要把劉護法伺候好，上次你帶他去的地方，他可是不高興。”
“走了洛巴，找到好地方，回來記得給兄弟們說說。”
龍肖擠出一絲微笑，假裝拿起令牌接通了通訊。
眼看四名換班的統領走遠。
趙興一把搶過來了龍肖手裡的令牌，接通了通訊。
南蠻的通訊令牌，也是仿照的大周的千里傳音令牌。
“嗡~”
令牌接通，裡面頓時傳來一道冷漠聲音。
“洛巴，怎麼搞這麼久才接？”
“我、我嗝~剛剛睡醒。”
那邊頓了頓，嗤笑道：“剛睡醒？我看你是飲酒了，你這個混賬東西，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上班時間飲酒，要喝下班再喝，現在火龍關外有敵軍窺伺，你別害老子！”
“是、是。”趙興點頭哈腰。
“前天那些敵軍都退走了，今天可以放鬆一下，老地方等你。”
“是。”
掛掉通訊，龍肖長出了一口氣。
看這樣子，是混過去了。
“我們的速度得加快一些了。”趙興掛斷通訊就低聲道，“洛巴約了他的舉薦人尋歡作樂。”
“隔着令牌我能矇混一下，但如果面對面，肯定瞞不過。”
陳時節點頭：“嗯，這姓劉的護法，還是個大周通，我們不能和他見面。”
兵界給出的火龍關情報裡，有提到一些重要人物。
能取大周姓氏，身居要職的，基本是大族，他們對大周的瞭解，要比一般人都清楚得多。
“快走，過了這一關，我們潛進地下岩漿河的種植區就容易一些了。”
火龍城內，一處石屋中。
“嘎吱~”
一名牛頭人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隨後他往外張望了兩眼，走到石屋內的地下通道。
地下空間，大概有一百平左右。
此時，兩名火魔族人，正警惕的看着上方，見到只有牛頭人下來，頓時鬆了口氣。
“是我。”牛頭人沉聲道，“沒人跟蹤。”
兩名火魔族人頓時摸了摸耳垂，變回原來的樣子。
如果趙興在這，看到之後必然會大吃一驚，因爲這兩人赫然是夏靖和關君揚！
夏靖起身：“葉大哥，情況怎麼樣？”
牛頭人點了點頭：“世子要進的地方，把守比較嚴格，不過我已經在爭取調換到那邊巡邏。”
“世子一會跟着我，便能進入到那裡。”
“我的職位不高能帶你們進去，要是出了事，卻沒能力送你們出去。所以世子務必要小心謹慎，千萬別暴露自己。”
夏靖鄭重道：“葉大哥放心，一旦出了事，你便以保全自己爲主，必要的時候可以把刀揮向我和君揚。”
牛頭人連忙道：“世子哪裡的話，我葉崇賢奉侯爺命潛伏在此已有十年，不就是爲了今日之用嗎？生死我已置之度外，只是怕完不成使命，耽誤世子的要事。”
睡了個飽的，今天身體總算是舒服點了。
晚上還有更新，可能還是個大章，具體多晚多大不確定。
總之十二點之前一定發出來，今後超過12點的更新大家都不用等了。
作者也儘量不會熬過12點了，身體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