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大事件一：龍忍之戰（三）
同一時刻，洛德樺商業街的另一邊。
柯曉默在趕往萬象城的途中，碰到了近十名攔截在正前方的忍者。他從身後出現，擡起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們一一擊倒。
緊接着，化作鷙鳥狀的陰影，攀附到高樓的玻璃幕牆上。正要展開雙翼騰空而起，上方忽然撲來了一頭獅形的影子。
鷙鳥狀的影子，與那頭兇狠的影獅在玻璃幕牆上互相博弈，二者不相上下，
片刻的僵持過後，鷙鳥試圖甩開獅子。
於是迅疾地從玻璃幕牆的上方脫出，攀附着周圍的建築物飛射而去，從電子招牌，再到廣告熒屏、首飾店的展示櫃表面，最後逃到了一座酒吧的內部，沿着酒吧的管道向上飛昇，回到了那棟高樓表面的玻璃幕牆。
在它身後，那團影獅始終如蛆附骨，窮追不捨。
最終，鷙鳥和獅子彷彿達成了共識一般，共同停在了那一面玻璃幕牆上。
柯曉默緩緩從玻璃幕牆的表面現形。
與此同時，一個魁梧的身影也從那團獅子形的影子上緩緩現形。
兩人唯有腳部還融在陰影中，這使他們得以橫向站立在空中，緊貼高樓表璧，並未因重力而向下落去。
他們面對面，四目相視着。
“宗主，你爲什麼要攔着我？”柯曉默沉默了片刻，開口問。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身披古代將士鎧甲，頭戴着暗紅色頭盔，腳踏木屐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柄太刀。
刀身鋥亮，正如男人的眼神，映射着冷冽的鋒芒。
宗主凝視着柯曉默，沉默了片刻，以雄渾的聲音開口說：“原因很簡單。”
他頓了頓，沉下了聲音說，“災厄之龍……是你的弟弟。”
聞言，柯曉默先是怔了半秒，隨後微微蹙眉，不假思索地說：“幾日不見，宗主也學會開玩笑了？”
這樣說着，他的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名字，卻是柯明野。
他想，如果明野是災厄之龍，那之前我感受到的那種違和感和怪異感就有跡可循了……但這又怎麼可能，他可是我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年的家人。
“不，我說的是實話。柯泳竹，這條龍類以養子的身份，寄生在你們的家族裡。僞裝成人類，與伱相處了整整幾年的時間。”
宗主直視他的眼睛，緩緩說着。
“泳，竹？”柯曉默的臉色沉了下來，幾乎一字一頓地說，“一定是有什麼弄……”
話音未落，振聾發聵的龍吼從萬象城中傳來，打斷了他的話語。
他瞳孔微縮，嚥下一口水，喉結上下蠕動。
宗主低垂眼睛，嘆了口氣：“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亦然震驚。你可是我的繼承人，下一任宗主，於是我擔心你感情用事，分不清大義與私情，想要袒護這條龍類，又或者被影響了心緒，所以纔會讓墨寫家，也就是馬穎川把你攔住，不讓你參與這件事。”
他頓了頓：“但看樣子，那個不孝徒孫沒能成功，他的資質終究是不及你。”
“不可能，”柯曉默怔了很久，眼眸被垂落的發縷遮蔽着，“絕不可能……”說着，他緩緩從發縷中擡眸，漆黑的瞳孔中閃着暴芒。
右手五指的指尖流出瞭如海潮一般洶涌的陰影。
深邃的影子像是裁縫所用的線條，在他的右手前方緩緩織就成一柄長約十尺的影刀。
刀柄，被柯曉默緊緊地攥在手中。
他一字一頓，幾乎嘶吼着說：“我的弟弟，絕不可能會是災厄之龍，一定有什麼搞錯了！”
“默，如果你非得親眼所見才能相信，那我給你這個機會……就當是在你成爲下一任宗主前的最後一課。”
宗主擡起眼來對上他的視線，嘴裡沉聲說着。
話音剛落，伴着一聲轟然巨響，萬象城第五層的牆面忽然綻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成千上萬條裂縫細密地蔓延而出。
緊接着，雨水般的瓦塊和玻璃碎片中，一頭看不清是龍還是人的猙獰怪物從影院的裂口裡飛了出來，從數十米的高空轟落而下，重重地砸倒在了地上。
柯曉默猛地扭頭，凝視着那非人又非龍的畸形怪物。
那個怪物渾身流淌着烏黑的血，身上所穿的連衣褲碎得只剩邊角，露出一塊塊籠罩着崎嶇鱗片的肌膚。
它趴倒在地上，全身微微顫動，掙扎着要從地上爬起來，緩緩在日光下擡起了那張染血的、醜陋的臉龐。
怪物的半邊臉頰籠罩着鱗片，另外的半邊臉染着鮮血。
那隻人類形狀的眼睛被刺穿，眼眶裡只剩下一片不堪入目的窟窿，不斷流下瀑布般的血色。
但即使如此……
柯曉默仍然透過那半張臉的輪廓，看清了這頭怪物的身份。
這一刻，他的瞳孔劇烈震顫，腦中的每一根神經彷彿都在嘶鳴，恐懼，暴怒、不敢置信，接連幾種表情從他臉上快速閃過。
片刻後，他嘴角抽搐着吐出了一個名字，一個，他這輩子從未想過能和災厄之龍這四個字連在一起的名字。
“泳……竹？”
柯曉默低垂目光，面目呆滯，嘶啞地喃喃自語着。
宗主矗立在玻璃幕牆上，看了一眼柯曉默的神情，隨即對着街道上的近一百名忍者下令着。
“用龍祖號角，讓他現出原型。”
話音落下，那一百名忍者同時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以森白骨頭鑄成的號角。
緊接着，像是某種宗教儀式，又像是戰爭開始的前端，他們抓住號角，吹奏了起來。摻雜着遠古龍吟的號角聲，鋪天蓋地地籠罩了整條街道。
灌入了怪物的耳中。
怪物無處可藏，抱着腦袋仰天嘶吼着，猛地從地上暴起。
它的肩胛骨緩緩破裂開來，皮開肉綻間，一對漆黑的翅膀緩緩延伸開來。
緊接着，層層相迭的鱗片從皮膚表面探出，籠罩了每一條粗壯的肢體，鋒銳如刀的爪子在地上劃出溝壑。
但下一刻，這條龍類就被從上空落下的一道古銅巨鍾蓋入其中。
它在巨鐘的內部嘶吼着，瘋狂地用爪子撕裂着古鐘，卻只是砸出了一陣陣如同大本鐘般，足以響徹整座城市的狂響。
鐘聲如同隆隆的雷鳴，伴着龍類的殘暴嘶吼，一陣接着一陣灌入柯曉默的耳畔。
他的右手深深地顫抖着，緊握着的影劍忽而動盪，忽而凝實，像是隨時會隨風逝去的燭火。
“現在……你願意相信了麼？”
宗主看向了他，平靜地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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