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加斯特羅的真容

第163章 加斯特羅的真容

距車正晨被骰子怪人劫持後的五分鐘,虹燈商業區一條巷子所連結着的隱秘地下室中。

這個逼仄且潮溼的地下室被打造得像一個手術室,正中間佈置着一張鋪着潔白牀單的牀,除此以外空無一物。

此時此刻,骰子怪人和反犬二人正站在牀邊,而車正晨則是昏倒在牀上。

反犬依舊穿着那套風衣,臉上正戴着一張奧特曼面具。

兩人都沒有說話,保持着沉默。

反犬在筆記本上寫字,擡起本子,只見上方寫着:“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用這個樣子出現在我眼前。”

骰子怪人咧了咧嘴角,在備用手機的備忘錄上打字,擡起手機屏幕:“那又怎麼樣,難不成還會被我嚇到?”

爲了防止加斯特羅用車正晨體內的蟲子偷聽到他們的對話,二人只能採取這種交流方式,像是兩個啞巴在交流,又像是一場滑稽的默劇。

“不太習慣罷了。”反犬繼續寫字。

骰子怪人打字,擡起手機屏幕,只見屏幕上寫着:“我們的動作得快一點,說不準青鴉下一秒就找到這個地方來了。”

反犬想扶一下眼鏡,但只扶到了擋在眼鏡前的奧特曼面具,他寫字說:“不至於,這地方的隱秘性很強,否則我也不會特意從那羣毒販手裡買來這個地下室。”

“所以你打算怎麼搞?”骰子怪人打字問。

“加斯特羅在看到新聞後,按理來說會第一時間用蟲子控制車正晨的身體,以確認情況。”反犬寫字說,“但現在車正晨沒有動靜,說明蟲子沒辦法控制處於昏迷狀態的人。所以我們不用着急,慢慢來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骰子怪人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用手機打字,擡起屏幕,“那聽你的,趕緊來點作用。”

“總之,先把那條蟲子從他體內取出來。”

反犬寫完字,給骰子怪人看,然後從風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副血紅色的手套,戴到了手上。

骰子怪人默默看着這一幕。

反犬對他說過,這副手套名爲“血蝕之手”,是一個B級道具,能夠直接無視人體的皮膚和骨骼伸入對方的體內,直接觸碰器官。

從戰鬥角度來講,這個手套能夠使伱無視對方的外殼防禦,直接摁爆對方的體內器官;

從醫療角度來講,這個手套可以不用動刀切開口子,就直接對出了問題的內臟或是什麼地方進行操作;

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反犬的目的是取出加斯特羅體內的那條蟲子。

在今天凌晨回到這座城市後,他便抓住了一個被蟲子寄生了的普通人,把對方殺死後進行解剖,然後發現加斯特羅所使用的這種寄生蟲,在一般情況下都會寄生在目標的心臟上,像是一圈毛線那樣把心臟團團包圍。

於是反犬在戴上血蝕之手後,便將裹着手套的右手摸向了車正晨的胸口,只見血色的手套無視了車正晨的皮膚和骨骼,徑直探入了他的體內。

反犬抓向了車正晨的心臟,然後輕輕地托住了心臟外圍的那一層厚厚的“黑色膜片”。

稍稍用力一拽,那條黑色蟲子便現出原型,在車正晨體內瘋狂掙扎着。

但蟲子的力量還是抵不過,最終它還是被反犬拖出了車正晨的體內,拉到了現實中。

與此同時,車正晨劇烈咳嗽,吐出了一口鮮血。好在他並沒有醒來,依舊保持着昏睡狀態。

骰子怪人看得心驚膽跳,暗暗咂舌。他隨手射出一條蛛絲黏住了蟲子,然後拉到了自己手中,用力摁爆。

在蟲子的嘶啞嚎叫中,漆黑的血液四濺開來,噴濺到了地下室的地板上。

骰子怪人鬆了一口氣,心說自己總算可以開口說話了,於是發聲問:“蟲子取出來了,然後呢?”

“這是那個催眠道具。”

說着,反犬摘下名爲“血蝕之手”的手套,一邊把手套回收入行囊中,一邊從風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塊懷錶。

銅質的蓋子“咔”的一聲彈開,露出了一塊正在嘀嗒嘀嗒響着的小型鐘錶,秒針正一刻不歇地轉動。

緊接着,反犬撐開了車正晨的眼皮,讓車正晨盯着這塊鐘錶看了片刻,隨即車正晨的雙目逐漸空洞,眼黑變爲了一團漩渦。

見狀,反犬從口袋中取出手機,解鎖,點入相冊,播放了提前錄製好的一個視頻。

然後把這個視頻面向了車正晨被撐開的那隻眼睛。

視頻的畫面是一隻正在骯髒地面上蠕動着的黑色蟲子,只有這麼兩三幀畫面不斷重複播放着。

同時有一個磁性的機械聲正重複着說:“回想一下,你是否見過這種蟲子,調出你腦海中被掩藏的記憶,想象一下你見到這個蟲子時的情景。”

視頻正播放着,骰子怪人把放在地面上的腦成像頭盔撿了起來,以一個緩慢且輕柔的動作戴到了車正晨的頭上。

這個腦成像頭盔來自魔法少女同盟會的三巨頭,西子月爲了測試小紅帽是否是玩家,於是把腦成像頭盔給到了魔法少女灰燼手中,讓她負責對小紅帽使用頭盔。

於是在通過測試後,柯明野利用小紅帽這個馬甲,從灰燼手中把這個頭盔借了過來。

因爲灰燼說只能使用一天時間,所以柯明野必須挑選今天動手,畢竟明天就得把腦成像頭盔送回去了,這種重要物品總不能賴着不還。

此時此刻,隨着骰子怪人爲車正晨戴上腦成像頭盔,他繞到了牀後,緩緩把車正晨的身體扶了起來,然後看向腦成像頭盔背面的屏幕影像。

他開啓的是頭盔的第二個功能:這個功能允許截取使用者的腦信號,把他們正在想象的畫面給復刻到現實中。

以前柯明野和柏子靈等一行人在菸袋電影城裡也曾使用過這個功能。

於是這一會兒,正處於催眠狀態的車正晨,耳邊響徹着手機中傳來的機械引導聲。

“回想一下,你是否見過這種蟲子?調出你腦海中被掩藏的記憶,想象一下你見到這個蟲子時的情景。”

同時他被撐開的那隻眼睛,正被迫凝視着視頻中的那隻黑色蟲子。

這麼一套組合拳下來,柯明野不信車正晨還回想不起來當初被蟲子寄生時的記憶。但腦成像頭盔的屏幕上遲遲還未呈現出反應,只是閃動着黑白雪花光點。

“他好像近視來着,會不會看不清手機畫面,要不你的眼鏡給他戴上?”骰子怪人說。

反犬搖了搖頭:“不至於,這種時候你可別搞怪了。”

兩人談話間,腦成像頭盔的背面緩緩呈現出了車正晨的想象畫面。看來在這麼一套催眠暗示組合拳的作用下,他的大腦終於是有了反應。

只見,那幅畫面上呈現的是車正晨的第一視角:他正坐在一傢俬人酒館的內部喝着悶酒,拿起手機,靜靜地看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頗爲俊秀的青年。

骰子怪人一邊看着車正晨的回憶畫面一邊說:“照片裡的這傢伙,應該是他的兒子。”

“你怎麼認識?”反犬問。

“他說自己的兒子是灰鴿,懂吧?”

“哦,那個被鐘錶客分屍的英雄?”

“對啊。”

“怪不得車正晨會這麼偏袒你,這麼看來完全是情感因素居多。我還以爲真有人看中你那三腳貓功夫的超級英雄形象。”

“差不多得了,哥們的藍鴞好歹在系統評級裡是一個D-級超人種,被你說的一無是處。”

“不如怪東西。”

“怪東西就在這裡呢,怪東西說謝謝你誇獎它,但不影響你是一個悶騷貨。”

“別叫了,注意看,小心錯過加斯特羅本體的線索。”

腦成像畫面中,車正晨正盯着兒子的照片,忽然有一個坐着輪椅的少女進入了酒館。她雙手轉動輪圈,推動着輪椅來到他的身旁。

見到這一幕,反犬和骰子怪人都微微凝神。

車正晨昏昏沉沉地轉過頭,摘下眼鏡,揉了一下眼睛再重新戴上眼鏡,眼中那個少女的形象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她一頭披肩紅髮,穿着英倫古典風的布裙,手中拿着一柄柺杖。面容姣好,清澈的眼中卻含着一種難以掩飾的戲謔。

少女說了些什麼,緊接着提起柺杖,堵住了車正晨的喉嚨。

下一刻,一條黑色的蟲子沿着柺杖的手柄處爬向了末端,飛快地塞入了車正晨的嘴中。

車正晨雙手捂着喉嚨向後癱倒在地,緩緩闔上眼皮,失去了意識。腦成像畫面也隨之暗了下來。

反犬和骰子怪人扭頭對視一眼。

他們已經用手機拍攝下了腦成像畫面中那個少女的面容。

並且退一萬步,就算少女當時戴着人臉面具,至少他們也得到了對方的主要身份特徵:一個坐着輪椅的殘疾少女。

“這應該就是加斯特羅本人了。”反犬說。

骰子怪人點了點頭,默默看了一會兒用手機拍攝下來的那張照片,然後說:“那麼接下來,找出加斯特羅的任務就該交給裁冰了。”

“那我走了,你自己想方法把車正晨帶回去。”

“Okay,這次也麻煩你了,文化人。”

“沒什麼麻煩的,幫你擦屁股已經是我和裁冰的共識了。”

反犬說着,扭頭瞥了一眼骰子怪人,緩步走出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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