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逼失敗!
看盧綰那眼神,劉邦就知道這狗東西,心裡肯定在腹誹自己,對自己的提議不以爲然,他也不惱羞成怒,神色自若地把几案上的短刀拔起來,插回腰間。
抓起一把果脯,熟練地往自己嘴裡扔了一塊,一邊嚼,一邊罵罵咧咧地道。
“你以爲老子放着好日子不過,天天想打仗?老子又不是皇長孫那個怪物——你就沒發現,我們最近幾日,遇到的人有點多……”
正伸出手去拿果脯的盧綰聞言不由一怔,有些詫異地道。
“莫非有什麼不對……”
劉邦見這貨依然懵懵懂懂,忍不住罵道。
“虧你還天天跟着老子混——你這一路過來,遇到的外人,有這幾天遇到的多嗎……”
盧綰這才反應過來,一拍大腿,罵道。
“你是說,那些狗日的都是焉耆的探子!”
劉邦瞥了他一眼,斜靠在大帳中的軟塌上,冷笑道。
“雖然不見得都是,但探子絕對少不了,而且恐怕不僅僅是焉耆的,其他小國的也未必沒有——那都是過來摸咱們的底的——我們入西域之後,表現的太好說話了,反而讓這羣狗東西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盧綰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劉邦。
“大哥既然看出來了,爲什麼不下令把他們都抓起來……”
“爲什麼要抓啊——”
劉邦有些得意地再次往自己嘴裡扔了一塊果脯。
“所謂兵法雲:……”
想了半天,沒想到合適的詞,這貨有些惱羞成怒地罵道。
“操,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像皇長孫說的那樣,扮豬吃老虎,讓他們以爲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算計的時候,給他們一個狠的!”
劉邦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他從來不缺狠勁兒,在泗水亭長的位置上,沒有狠勁兒的,早就涼了。他也不忌諱殺人,又不是沒殺過人,跟隨皇長孫出征,怎麼說也親手砍過幾個腦袋。
這羣困守一地,沒什麼見識的番邦小國,既然敢動不該動的心思,那就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咳——當然,劉大亭長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爲這個焉耆實力不怎麼行。
不大不小,人口差不多有一萬多人,但這一萬人並不是都集中在一處,而是又分散成十餘個小部落,加上物資缺乏,根本養不起太多的兵員。
員渠城常備武力,不足五百。而且,裝備遠不能與大秦相比,若是在城外兩軍對壘,劉邦自信一個回合就能衝散這羣烏合之衆。
就這,竟然還生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若是讓他成功了,後面那些小國,誰還肯乖乖配合,俯首聽令?
自己可沒有皇長孫那本領,敢帶着這麼一點人馬就深入敵人腹心之地,所以,無論出於什麼樣的考慮,這一次,得直接蹚過去!
而且也要蹚出威風來!
員渠城,已經遙遙在望。
架着望遠鏡,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城頭上巡邏的士兵。劉邦笑眯眯地把望遠鏡遞給伺候在身旁的樓蘭小王子,以及車欽沙。
“試試這個……”
樓蘭小王子恭敬地雙手接過,學着劉邦剛纔的樣子,把望遠鏡架到眼前。
原本影影綽綽的城頭,忽然出現在眼前!
他還以爲,自己被什麼神奇的力量直接給送到了敵人跟前,嚇得他一個哆嗦,差點直接軟在地上。
瞧着他這沒出息的樣子,盧綰忍不住哈哈大笑。
“沒見過吧,這是我們皇長孫殿下親自研製的神器千里眼!你手上拿的這種,還是最次的,我們皇長孫用的那款,可以坐在咸陽城內,看到千里萬里之外!”
樓蘭小王子的臉色都變了。
剛纔神奇的一幕還歷歷在目,他是真被盧綰給唬住。
車欽沙看着臉色狼狽的樓蘭小王子,聽着盧綰的吹噓,心中越發好奇,不斷地審視依然被樓蘭小王子抱在懷中的那副望遠鏡。
“你也看看吧——”
劉邦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
車欽沙恭敬地拱了拱手,這才上前,彎着腰從樓蘭小王子手中接過那副望遠鏡,試探着放到自己的眼前。
“啊——”
一個哆嗦,差點一屁股蹲到地上。
看着這貨的狼狽樣,劉邦忍不住嘴角上翹,看到車欽沙拿着望遠鏡對着樓蘭小王子看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了後續的發展。
他和盧綰都非常默契地沒去阻止。
看別人出跟自己一樣的醜,總覺得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爽感啊。
“往遠處看……”
盧綰一臉的嫌棄地指點。
虧這貨還是車師國的王子,就這麼一點見識,呵——
等車欽沙也見識到了望遠鏡的神奇,劉邦這才雲淡風輕地捋着自己那副引以爲傲的鬚髯,淡淡地道。
“兩位以爲,這小小的焉耆,能與我大秦相抗衡否——”
“絕無可能!小人願意爲上使馬前之卒!”
見識過望遠鏡神奇的車欽沙,徹底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拍着胸脯,神色慷慨地大聲請命。
樓蘭小王子也瞬間醒過神來。
“樓蘭上下,任憑上使驅使——”
劉邦眼底不由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多簡單點事啊,這不就搞定了嘛。面對焉耆,只要車師國和樓蘭這邊的兩支客軍不出問題,那就沒有問題了!
“去,通知焉耆國王,即刻出城見我,否則,大兵所向,玉石俱焚!”
劉邦拔出腰間長長劍,殺氣騰騰。
……
與此同時,員渠城中。
國王龍慄婆娜正激情洋溢地給自己手下的一干臣子鼓勁。
“諸位不必驚慌,我們不是孤軍作戰,只要我們能拖住秦軍三天,那些還在觀望的勢力就會趁機發難……”
說到這裡,環顧了一圈下面大臣的神色。大概是鼓舞的效果不夠,龍慄婆娜又補充道。
“我們已經摸清了他們的底細,雖然他們看起來有兩千人,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樓蘭和車師這兩個沒骨氣的狗賊派出的人手,就是用來給他們搖旗吶喊,壯壯聲勢的,真要是讓他們替秦人賣命,恐怕沒那麼容易——更何況,他們攜帶的糧草不多……”
說到這裡,龍慄婆娜用力的揮舞了一下拳頭。
“只要我們堅守城池,不出城與他們硬拼,堅持上幾日,他們便可不擊自潰——更何況,他們此時,還不知道我們的打算,若是能成功地把他們誘騙入城,暴起發難,則大事可定……”
“若是秦人報復怎麼辦……”
猶豫了一下,右相龍塗支還是忍着提出一個大家心中共同的問題。
“我們這裡地勢複雜,不要說大規模行軍,就算是普通商旅,都往來艱難,秦人根本不可能派大軍出動——只要我們打掉秦人的威風,大家就會羣起反抗,說不定就連樓蘭和車師國那兩個軟骨頭都會直接反水……”
說到這裡,龍慄婆娜環顧左右。
“到時候,我們焉耆就是周遭諸國的首領——我們自在這裡逍遙快活,何必去看秦人的臉色?”
寧爲雞頭,不做鳳尾。
如果有成功的可能,誰願意伏低做小給別人當奴才?
“願與王上共進退!”
龍塗支原本心中就不願意直接投降秦人,此時聽聞龍慄婆娜的解釋,直接站起身來,率先應和。其餘人,不由相互對視一眼,紛紛表態。
“願與王上共進退!”
不過心中已經做好了兩手的準備。
一旦局勢不妙,直接反水,拿自己這位王上與右相的人頭買平安。反正秦人來了,又不可能趕盡殺絕,萬一成了呢。
這裡士氣剛鼓動起來,外面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啓稟王上,秦軍主將讓人喊話,讓王上即刻率領羣臣出城獻降,否則他們就要大軍攻城,玉石俱焚……”
龍慄婆娜:……
龍塗支和一衆大臣:……
誘敵入城,甕中捉鱉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胎死腹中,這讓大家都有些泄氣。
出城是不可能出城的,誰也不願意出城冒這個風險,當然,獻降就更不情願了,成功了,算是賣國求榮,失敗了,直接回不來了……
“傳令下去,四城緊閉,全力戒備!”
龍慄婆娜拔出腰間彎刀,用力地劈砍在面前的几案上。
“誓與秦人決戰到底!”
“誓與秦人決戰到底……”
雖有應和,但氣勢憑空就弱了一大截。剛纔說歸說,但真要是與秦人幹起來,誰不含糊?
那可是把強大的匈奴和月氏都打得狼奔豸突的大秦帝國!
……
劉邦和焉耆這邊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他媳婦這邊的氣氛,就截然不同了,一入咸陽,就被長公子府上的人接到了府中。
皇長孫的夫人王氏,親自接見,聞言安撫了許久,又親自留飯,熱情周到,不見半點貴族的矜持和倨傲,這讓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大人物的呂雉和呂嬃不由暗中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呂雉,雖然沒見過世面大世面,但很沉得住氣,言談舉止落落大方,讓王南都忍不住高看了三分。
等到趙郢回來,聽說呂雉和呂嬃這對姊妹花到了,不由心中好奇,還特意抽空親自見了一面。
呂雉豐腴窈窕,膚色白嫩,容貌俊美,哪怕是跟王南這樣的絕色美人相比,幾乎都不落下風。尤其是一雙眼睛,寧靜深邃,很有幾分靜氣。
“真不愧是後來殺伐果斷,把大漢王朝險些改了姓氏的呂后啊!”
趙郢心中暗自思忖,把目光看向她身邊的呂嬃。
呂嬃的容貌,與呂雉有七八分相似,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尤其是身段,線條豐腴柔和,頗有幾分妖嬈嫵媚的味道。不過這姑娘,明顯比呂雉更加活躍,從自己一進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盯着自己,沒挪過眼睛。
絲毫看不出來,後世歷史上,那個把持朝政,專斷橫行的女強人影子。
“兩位一路辛苦了,今日且安心地在府上住下,我讓人在咸陽城內爲你們準備了一座宅院,等到明日,會有人帶你們過去安置——一些田宅地契,也會讓人一塊捎過去……”
雖然呂雉姐妹,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趙郢也沒有要當曹賊的心思。他又不是精蟲上腦的蠢貨,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畢竟,到了他這種位置,只要想,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何必去做這種事情,平白壞了自己的好不容易立起來的人設。
“多謝皇長孫殿下——”
姊妹二人,盈盈拜下。
趙郢面色和煦地笑了笑,客氣了幾句,起身離開。呂雉姐妹也被下人引導到客房安頓下休息。
……
“姐姐,姐姐,皇長孫殿下長得真好看,高大英武,貴氣逼人……”
回到客房,呂嬃還沒從剛纔的興奮勁中回過神來,拉着正在收拾牀鋪的呂雉興奮地嘰嘰喳喳。
呂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少發花癡,皇長孫殿下是何等的人物,豈是你能覬覦的……”
呂嬃渾不在意地瞥了瞥嘴。
“皇長孫怎麼了,皇長孫就不是男人了?我可是聽說,他連那些金髮碧眼的女人都敢要——我比不了他那個姓王的夫人,還能比不了那些金髮碧眼的醜鬼……”
說到這裡,她還腳步輕快地轉了個身,俏皮衝自家姐姐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更何況,我也沒說一定要嫁給他呀,我就看看,看看又不犯法——你剛纔不是也偷偷看了人家七八十幾眼……”
呂雉:……
這個妹妹,要不成了,打死算球!
……
趙郢自然不知道這對姐妹,背後還對自己評頭論足,當然,就算是知道了,大概也是一笑置之。
沒辦法的事,長得好看,還能不讓人家背後議論了?
早就習慣了。
回到自己的書房,趙郢又習慣性地開始查看處理各種事務,他身兼數職,雖然不用去親自坐鎮上值,但有些公務,卻離不了他的首肯。
好在,如今他府上招攬了不少人手,已經組建起了一套班底,再加上張良在旁輔助,許多事務,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條。
除了極爲特殊的事情之外,他只需要每日回來簡單地做個批覆就好,大大節省了他的時間和精力。
看着桌案上,早就分門別類,被整理好的文件,趙郢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張良當初雖然是自己強扭下來的瓜,但吃起來,依然解渴又香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