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法與情

;四百三十七個青壯。互鬥以原來的靖邊堡老兵倉部出口寸官,並按當時的營兵編制。

十一人一甲,兩個伍長,各管火鏡兵、長槍兵一伍,外加甲長一人。

五甲爲一隊,設隊長一人。

四認爲一哨,設哨長一人。

兩哨爲一總,設把總一人。

輻重隊,炮兵隊,騎兵隊以後再組建。如果兵力增多,可以將哨與總的單位擴大。此外,每一甲有小隊旗一面,每一隊有中隊旗一面,每一哨有大隊旗一面,把總也有總旗一面。原先軍中繁雜的旗號,王鬥都大大精減。

妾個隊長擁有兩個護衛加一個旗手,一個鼓手。

每個哨長擁有四個護衛加兩個旗手,此外還有兩個鼓手。

把總有護衛八個,旗手四個,鼓手四個。另還有一個軍紀官,領着五個風紀軍士。

在王牛的規定中,韓朝、韓仲各領一哨的兵,由王鬥親任把總。鎮撫遲大成任軍紀官,以後軍中糾紛律法,皆由軍紀官判定,軍官不得私下懲罰軍士,當然練時打軍棍除外。

各軍官身旁的護衛都由總部派遣,幕官們不得私下增設護衛。如果需要增加護衛的,必須通報王鬥批准,等於錄奪了軍官們以後增設家丁的路子。

組建的新軍清一色的戰兵,加上各軍官的護衛,旗手,鼓手等人,這樣算起來,新軍共有五百餘人。連舜鄉堡的青壯,連從靖邊堡帶來的老兵們,網好編製成一個新軍隊,王鬥命名爲舜鄉軍,一個響亮的名字。

至於原來的舜鄉堡舊軍一百餘人,還是讓他們繼續保持原狀。

看着那邊新軍編伍熱鬧,這些軍官們的家丁看在眼裡,心裡也不是滋味。

新軍按甲、隊、哨、總爲定後,每個軍士都有腰牌一面,特別是一甲之長,其腰牌上,更是記着全甲所有軍士的名字,以後一甲中誰貧誰富,誰強誰弱,喚出名字,甲長都要知曉。

通歸匯合起來,擺在王鬥面前的,就是舜鄉新軍的兵冊。

看着眼前這隻新軍隊,王鬥,韓朝,韓仲等人心情都很激動,這隻軍隊,就是以後自己在亂世中的本錢啊。

編伍後,由新任兩位哨長韓朝、弗仲向軍士們話,王鬥親自向每位甲長,隊長授旗,這些原來的靖邊堡軍士個個升爲軍官,心情自然是興奮激動,他們向王鬥表示,以後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嚴明的組織紀律,是成爲強軍的要。編伍後,王鬥向各個軍官們下了原先在靖邊堡總結出來的一些條例軍規,軍士們全部都要在三個月內熟背,以後抽背,如有軍士背錯一條的,就要打五軍棍,軍官背錯一條的,要加倍處罰。

有軍官士兵不識字的,王鬥可以在下午或是晚上找一些文吏來教他們,總之要背熟勞記。

除此之外,王鬥還準備效仿後世北洋的《勸兵歌》,還有後世《三紀律八項注意》等思路。按當地的民歌民調,也編一《勸兵歌》出來,潛移默化地向軍士們灌輸軍紀觀念。

舜鄉軍成軍的第二天,王鬥讓這些軍士們將自己的營房稍微打掃修整了一下,最重要的是買來一些煤炭之物,讓他們回去後,有一個溫暖舒適的環境。

第三天起,王鬥便開始對他們進行爲期一個月的系統嚴格練,這一個月中,他們就是學習如何站隊列隊,如何踩着鼓點走步等陣形操練。

和靖邊堡的軍士一樣,這些舜鄉堡的青壯開始時沒有一點基本的隊列觀念,雖然每隊中都有靖邊堡的老兵帶動,還是一個個站得歪歪扭扭的,左右不分。

只有那些舜鄉堡舊軍們會好一些。

對這個情況,王鬥等人早有經驗,在各兵的右腳上綁上繩子,這樣情況纔會好些。

不過在隊列刮練中,王鬥等人並不客氣,只要各兵隊列排得歪一些的,各軍官們操起軍棍就打。一個上午下來,那些新兵們一片的哭爹喊娘聲。

特別各隊的隊長,原來都是靖邊堡軍士的伍長,隊長,他們身旁跟着的兩個護衛,同樣是原來自己隊中伍中的兄弟,這些老兵們原來在靖邊堡被操練得狠了,此時媳婦熬成婆,哪還會客氣?手上的軍棍只是舞得呼呼生風,讓人見之膽寒。

對於原舜鄉堡的舊軍,則是王鬥身旁的八個護衛監視,這些人都是原來靖邊堡中的老兵,個個身高馬大,那些舊軍陣列不齊整的,同樣是軍棍啪啪打去,打得那些家丁們個個鬼哭狼嚎,敢怒而不敢言。

林道符今日聽說王鬥開始操練士兵後。便匆匆忙忙趕來,他很奇怪王鬥原來在靖邊堡是如何練兵的,一定要看個究竟。此時看到這樣的練場景,他不由臉色白,對王鬥道:“大人,如此操練,是不是對將士們太過嚴厲了?”

王鬥嘆道:“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士們受苦,我如何不心痛?只是軍中陣列紀律爲第一要務,堂堂正正之師,方可無往而不利!不嚴厲操練,如何能練出強軍?我靖邊堡軍隊,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不過我軍中已是取消了各種肉刑,軍士們操練違規,只是處以軍棍,已經算是體恤將士了!”

林道符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此後他看得很仔細,目光只是盯着下咆哮不停的韓仲

鎮撫遲大成一直站在王鬥身後板着臉不語,他身後的五個風紀軍士,同樣是個個高大魁梧,靖邊堡軍隊中精選出來的老兵。只是個個背手肅立在他的身後。

上午的操練結束後,由堡內一些婦女及老弱男子組成的伙房送飯來時,衆軍士才眉開眼笑,大桶的米飯,大桶的肉湯,還有一桶的羊肉豬肉,香氣撲鼻,這些平常哪吃得到?就是那些舜鄉堡舊軍家丁們,肉食怕也只有年節才能吃到。

今早操練前大家都是雜糧米飯吃飽,已經讓衆人很開心了,沒想到午時還有肉。一時間各人歡聲笑語,早忘了先前的操練之苦,只是排隊領飯。

排隊領飯,這也是軍中的條例之一,就算是各軍官們也不例外。幾個舊軍的管隊官及一些強壯家丁想要插隊,見王鬥與韓朝韓仲都是一樣的排隊,他們哪還敢插隊,只得乖乖的與衆人一起排隊領飯,一邊還嚥着口水探頭探腦,希望能早點輪到自己。

領到飯後,衆人三五成羣的坐在一起。一邊大口地吃飯,一邊還相互取笑對方捱了多少軍棍,自己則是捱得少,教場中一片的笑聲與叫嚷聲。

王鬥與韓朝、韓仲,謝一科、林道符,遲大成等人坐在一起,還有許祿也是捧着飯碗跑過來。衆人坐在一起,都是吃得很香甜,林道符雖身爲副千戶,平時也難得吃肉,此時便是趁機大吃特吃,那許祿更是吃得滿嘴流油。只有遲大成吃相會好一些,與他做人一樣,吃飯也是一口一口的非常穩當。

許祿看見謝一科坐在王鬥旁邊,有些奇怪這年輕人是誰,輕聲向韓朝打聽後,才知道這位原來是王斗的小舅子。先前謝一科與衆人一樣站隊,由於站得不齊,他身上同樣捱了不少的軍棍,連小舅子都打,這讓許祿對王斗的鐵面無私大感震驚。

謝二科聽到許祿的聲音,他倒是滿不在乎,他叫道:“只要有肉吃,被打幾軍棍算什麼?”

聽得衆人都是笑了起來。

對於王鬥給軍士們這麼豐盛的伙食,林道符其實內心是有憂慮的,按這樣下去,這養兵的費用就大了,不過他現在靠上了王鬥,這糧餉的事,便由王鬥去解決吧。

其實王鬥是有苦自己知,他雖然在靖邊堡內有三千兩銀子的庫存,不知道按這樣下去,怕也只能支持到明年初。糧餉的事情,一直深深地困擾着他,在衆人面前,他只能保持着一副氣定神閒,胸有成竹的樣子。

過猶不及,特別現在天氣寒冷,下午王鬥並不操練,只是組織軍士們學習軍紀條例。

這讓那些舜鄉新軍們叫苦連天,他們都是文盲,讓他們讀書識字,還不如讓他們去操練捱打軍棍更強些。

不過這是王斗的規定,他們只能皺着眉頭聽那些枯燥無味的軍紀條倒了。

此後一天天練下來,十天後,衆人站隊列隊,已經基本有些樣子,左右不分的人也大大減少。不過隨着練強度的加深,雖然每天都能吃飽吃肉,不過衆軍士對練的畏懼之情也在加深的,天寒地凍的,實在是太苦了。

不過操練前王鬥有言在先,誰敢當逃兵的,抓回來後,不但要重重處於軍棍,就是他們的家也會立時取消他們的田地分配,甚至將他們的全家驅逐出舜鄉堡,念及於此,衆新軍們才咬牙堅持下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的,十五天後,韓仲怒氣衝衝地來向王鬥報告,他那一哨兵,昨天有三個軍士偷偷溜出軍營,逃回家中去了。現在他們已是抓了回來,聽候王斗的落!

王鬥不由大怒!

寒風徹骨,雪花亂舞,此時在舜鄉堡教場上,兩哨新軍,還有那些舜鄉堡舊軍都排列成陣形,只是靜靜地立在教場上。他們每人手上都拿根長槍,雖然衆人還沒有開始學習槍擊之術,不過已是練習如何持槍列陣,幾百根長槍探出,槍刺如林!

在衆軍面前,此時“啪啪。”的肉擊聲不斷,鎮撫遲大成判定這三個逃軍每人處以三十年棍的刑罰。

三個軍士分別叫矯九高、陳臣忠、飾文煥,這三人都被按到地下,由鎮撫遲大成身邊的風紀軍一一行刑,那幾個高大魁梧的風紀軍士手上拿着軍棍,只是狠狠地往三人的屁股上面打去。

慘叫聲不斷傳來,聽得場中的衆軍臉色一片慘白,三十年棍打完後,三人的屁股上面一片血肉模糊。

遲大成臉色不變,行刑完畢,他對王斗拱手道:“大人,違紀軍士已是處罰完畢,請大人示下。”

王鬥靜靜不語,站在他身後的八個原靖邊堡魁梧老兵護衛,也是個個冷着臉按刃肅立!

半響,王鬥說了一聲:“遲鎮撫,記得我說過,有敢當逃兵的。他與家小要全部驅逐出舜鄉堡吧!”

以遲大成的刻板僵硬,他也不由動容,這種寒冬時節將他們全家驅逐出舜鄉堡,這,,

他遲疑道:“大人,他們法無可恕,但情有可原,依下官看,還是小

林道符此時站在王鬥身旁,他心下不忍,也想勸說。

王鬥猛地起身。一身的甲葉錚然作響,他厲聲喝道:“我舜鄉軍中以軍紀律法爲先,違情不糾,情尚可在。違法不糾,則法何存?如果人人都情有可原,我

他冷冷道:“驅逐!”

那三個軍士本來趴在地上呻吟,此時聽了王斗的話,人人都是掙扎哀求,滿眼的淚:“大人小的知錯了,求大人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王鬥板着臉不語,此時王鬥身後出來幾個精壯護衛,將他們如老鷹抓小雞一樣押出教場去了,遠遠的三人的哭叫聲還是不斷傳來:”大人,饒了小的們吧,”

場中落針可聞,連舜鄉堡舊軍都是臉色一片慘白。一片安靜中,間中傳來韓仲的咆哮怒吼:“老子軍中不要軟蛋,有想當慫貨的,說一聲,就可以象他們一樣,滾蛋!”

衆人靜靜立着,不知過了多久,教場那邊的路上傳來一片的聲音,衆人一齊轉頭看去。卻是三個軍士十幾口人盡數被趕出舜鄉堡來,這些人中有老有少,他們拿着簡單的包裹,其中有幾今年輕婦女手上還抱着嬰孩。

寒風中,嬰兒只是哭叫不停,幾個女人不住的流淚安慰。旁邊有些老者長輩,只是怒目對那三個軍士喝罵着,罵他們丟人不爭氣。連累自己家受苦,本來家中就可以分下田地,過上好日子,現在全完了。

這三個軍士都是一拐一瘸的,他們哭喪着臉,低垂着頭,只是後悔莫及。

一行人從路上走過,旁邊遠遠的圍着一些舜鄉堡民衆,各人都是對他們指指點點,以鄙視的眼神看着他們,衆目睽睽下,一行人更是羞愧難當!

聽嬰兒的哭聲越急,還有那些婦女的哭聲遠遠傳來,王鬥長長地嘆了口氣,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硬啊。

他對林道符道:“林大人,你帶些人擊庫房領些銀子與米糧,追上他們,每戶給銀二兩,米麥兩鬥吧。雖然他們不能再留在舜鄉堡內,不過有那些銀錢糧米,他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些。至於他們以後如何,就看他們的造化吧。”

林道符深深作了一個揖,鄭重地道:“下官領命!”

走了幾步,這高大的中年軍官又回過頭來:“大人治軍嚴謹,心懷慈悲,下官歎服!

着他就急步去了。

等林道符回來時,他滿臉的喘噓感慨。道:“這些人戶收到糧米後,都是痛哭流淚,三個,軍士更是痛哭流涕,後悔無及,他們都道自己仍是舜鄉軍的一員,希望有回到舜鄉堡的一天!”

王鬥長嘆了一口氣,道:“繼續操練吧!”

韓仲眼睛一瞪,大喝道:“列陣!”

立時“譁!”的一聲,教場中所有的軍士,都是站直了自己的身形,人人神情嚴肅,並將長槍持靠在自己肩頭上,沒有一個人不認真!幾縱幾隊,都是排列得整整齊齊。連那些舜鄉堡舊軍也不例外。

長槍如林,一股肅殺之殺蔓延開來。

“前進!”

數百長槍兵向前而行,他們擡手擺臂,動作刮一,腳步踏在地上,一片整齊的轟響!

“前進!”

舜鄉軍們列陣而行,氣勢一往無前!

林道符看得目馳神迷,他長長地呼了口氣:“強軍可成!

以後的練仍是很苦,有些軍士還在晚間偷偷哭泣,不過衆人都是堅持下來

隨着練的進行,他們的氣質也在飛地變化,個個身上透着一股軍人的英氣,雙目銳氣十足!

舜鄉軍中是每十五日放假一日,一個月放假兩天。每當這些人回到家時,總是讓人嘖嘖稱奇,自家的大小夥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英氣了,常言道站如鬆,坐如鐘,行如風,臥如弓,用來形容自己的兒子丈夫,還真是恰當。

舜鄉軍二人成行,三人成例,走在街上,各人腰板挺直,目不斜視,一舉一動盡顯英武之士,看得很多男人女人們投來了吃驚的目光。這還是各人印象中自由散漫,面黃肌瘦,麻木不仁的明軍麼?

看着自家英氣十足的男人們,加上現在堡內開墾荒地順利,很多人家都有機會過上好日子,各家都是囑咐自家男人好好操練,爭氣些,不要象先前那三戶人家一樣被趕出舜鄉堡,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舜鄉軍操練一個月後,在崇禎八年的臘月初,王鬥也帶了幾個隨從,來到了保安州城內。

老白牛:

回關山暮雪書友:

明末營伍制與衛所制基本是合一的,九成的邊將白天是營伍官晚上是衛所官,所以一個衛城往往設有指揮使司,又設有守備官廳。

不過衛所官不值錢,特別是九邊各地,有時一個千戶所有三、四個,正千戶,七、八個副千戶,特別是實缺少。區區一個守備的差遣職務,至少也得從衛指揮使,都指揮金事內選用。副總兵已經是都指揮使司的衛所世官,總兵要署上都督府都督全事才能任用。

依宣府鎮志,明末宣鎮的管隊官不過一千三十五人,都是從千百戶內選用。防守官其實是防守把總,防守千總的簡稱。操守官是操守指揮的簡稱。

回謝山書友:

現在每天傍晚六點更新,都是兩章合一章更的,字數都會在五、六千字。這樣大家不用等到很晚,晚上我也可以好好休息,構思文章嗚呼。

echo處於關閉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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