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林道符說的。舜鄉軍訃繳獲了清軍百十二副蔫甲臨。則卜好的無鐵棉甲,鑲鐵棉甲,柳葉鐵甲,鎖子甲等。清兵在瀋陽城下的匠鋪連綿十數裡。加上他們管理嚴格。所以打製出來的鎧甲盡數精良。
如果將這些盔甲以棉甲、鐵甲分開來算,盔甲數還要翻番,因爲很多清兵身上都披着雙層的盔甲。遺憾的是很多盔甲都被打破打爛。需要修復後使用。還有一些繳獲的圓盾刀槍等上面也滿是破洞缺口,都需要修復。
不過此次的戰果己經算是非常豐厚。
聽了林道符的話,衆人都是歡喜不己。折一百四十七級,繳獲無算。其中更有多名輕子軍官。如此顯著的戰績。到時軍功封賞下來……各人都是眉歡眼笑。
大明原以擒斬蒙古人軍功最重。後金崛起後,又以擒斬滿洲人軍功爲重。
普通軍士如果擒斬後金兵級一名顆。現在是清兵了,便升實授一級。並賞銀賞布,最多升三級。
領軍軍官,有把總二千總領官軍五百人者,部下斬獲奴賊十名顆,着升實授一級,每加十名顆,加升一級。領軍千人者。每二十名顆,升實授一級,每加二十名顆,加升一級。共升三級爲止,二級實授,一級署職,並賞銀賞布。
王鬥以千戶充任防守官,其實算是防守把總,舜鄉堡額兵三百餘,餘者只算是軍壯,還未計在保安州衛的兵額內。此戰自是以王鬥爲功。斬如此之多,怕要連升三級。就算他資歷淺,又網升任不久,不過軍功雄厚,最少也可以署職衛指揮同知。充任某個大城的操守指揮官。
韓仲與孫三傑升個數級也沒冉題,餘者各人也多少有些封賞,一時間人人歡喜。
王鬥又讓林道符去吩咐匠頭李茂森。將那些繳獲的盔甲立時修復,不論是棉甲還是鐵甲。有破洞的。立時打上一些厚實鐵葉修補上,這些盔甲,或許在很快的將來,又可以爲舜鄉堡軍士護衛保命之用。
林道符鄭重答應了,不過隨後他語音低沉地道:“大人,此戰我軍的傷亡己是統計出來。”
他翻了翻手中的文冊,說道:“含青壯輔兵在內,我守城參戰的左哨後哨軍士,共有七十四人傷亡。防守甕城及左側城牆的左哨軍士,共傷亡四十九人,其中陣亡二十七人,重傷者九人,餘者傷勢不等。防守右側城牆的後哨軍士傷亡二十五人,陣亡有十五人,重傷者四人。餘者傷勢不等。我己經下令將傷看好好醫治。”
依林道符說的,最大的傷亡數出現在清兵的第一波箭雨,當時只是那麼一陣,舜鄉堡城頭就有二十餘人傷亡。
而且清兵弓箭狠毒,他們的箭矢射來,很多都是命中舜鄉堡軍士的要害之處,他們的箭頭又長又沉,射入極深。破甲力強,有許多被射中身體的軍士,由於血流不止,很快都失去了搶救的機會。
接下來的城頭城牆短兵相接。也是非常慘烈。各隊相繼有人陣亡受傷。特別是左哨的甲隊軍士,他們整隊不過五十餘人。傷亡數就在十七人。己經被打殘了,需要重組補充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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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林道符口中吐出來的話。衆人都是心下沉重,韓仲一拳拍在桌上,恨恨不己。
王鬥也是沉默下來,此次守城之戰,己方傷亡率達到七分之一,估計與清兵的交換比在三比一。如果在野戰中,這交換比更大。雖然戰果輝煌,不過自己本錢也經不起損耗。
其實有些傷亡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不過沒有辦法,戰爭的經驗都要靠人命與鮮血來積累。
良久,他看着林道符道:“陣亡的將士要好好撫卹,受傷的耍妥善治療,戰鬥中有軍功的要立時給予獎勵提拔!”
林道符鄭重施禮道:“大人放心吧,下官省得的。”
王鬥站起身來:“我要去慰問那些受傷的將士。”
留下韓朝,林道符在城頭巡視。王鬥帶着韓仲,孫三傑,溫方亮等人下了城樓。
此時舜鄉堡內己經成爲一個大工的。街上滿是參與守衛的青壯軍戶。他們協助戰兵防守,製造搬運守城器械等,來回奔走不停。甚至許多壯婦也不例外。
舜鄉堡己經將他們盡數組織起來。舜鄉舊堡內原有戶三百餘戶,男子六百多口,青壯男丁四百妾口,他們中的男丁己經大部編爲舜鄉堡左右兩哨新軍。此外王鬥收容災民,建立舜鄉新堡。除送往靖邊堡一百戶新軍戶外,新堡有口兩千七百多口,男子一千三百餘口。他們中選拔五百青壯,再次編立兩哨新軍。
此次堅壁清野,舜鄉堡又移入兩百戶的各堡屯戶,一千多口人,男子有五百多口。舜鄉舊堡內己是沒有多餘的男丁青壯,所以讓新堡的男丁連同移入兩堡的屯戶丁口,他們中的青壯男子,盡數編成輔兵。以五十人爲一隊,隊中大部持有刀槍,共編了二十餘隊,以新堡的百戶總旗,還有屯堡的屯長們帶領。由林道符統一指揮,共同協助戰兵守城作戰。
每一個隊,都有軍官隊頭帶領。每一個隊,都有自己負責分派的任務。壯婦們也是一樣編成隊伍,任命隊頭。讓他們與男子一起幹活,製作守城器械等。柔弱些的女子,則爲軍民洗衣做飯,製做一些簡單的器物,同樣是忙碌不停。
他們的監督,由鎮撫遲大成負責。遇到有人懈怠的。王鬥令遲大成依大明戰時軍紀軍法,可將他們就的斬。再則城外的清兵雲集。關乎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也沒有人敢不用心。
全堡上下羣策羣力,共渡難關。
對那些新來的兩百戶屯戶來說。他們被安排在新舊兩堡的空餘地帶建立窩棚,然後每天被組織起來幹活守城。來到舜鄉堡後,他們原本戰戰蓖兢的心情放鬆下來,堡內軍戶與那四哨戰兵兄弟嚴守軍紀,沒有欺生,也沒有橫行不法之說。不搶奪他們從原來屯堡內帶來的僅有家當。每天干活還有飽飯吃,比起原來自己在各屯堡的生活,可說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要不是城外的輕子兵,眼下這種生活己經非常完美了,很多都動了戰後留在舜鄉堡的心思。
經過一系列的剿匪繳獲,王鬥有庫存四千多兩銀子,一千多石糧米。此外還有數百頭的豬羊等。前些時間修建舜鄉新堡與靖邊堡新堡牆花去他一千多兩的銀子,糧米若干。不過餘下來的銀錢糧米,足夠供全堡上下今年支用。
王斗的苦心經營,終於派上哨戰兵每日可以放開吃喝,肉食也是大量供應乓肖所有輔戰的軍戶男女們,個個都可以吃飽。加上組織得力,同仇敵愾,堡外雖是清兵雲集,但堡內卻是士氣高昂,特別是在剛纔打了勝仗的情
。
王鬥在護衛及軍官們的簇擁下,大步走過街頭,看到王鬥走來。街上巡邏的戰兵及忙碌的輔兵們,都走向他恭敬行禮,眼中滿是尊敬。正因爲有了王斗的統領,所以舜鄉堡才能抗住大敵,保護了全堡軍民的安全。
在東街口上,周莊的屯長賈多男正大聲招呼自己那隊青壯往城上搬運滾木擂石,在陽光的照耀下。他的頭皮更加油光亮,他眼尖,見到王鬥,他忙點頭哈腰地過來,連聲稱呼防守大人。
王鬥看了他一眼。記起這個人。他道:“原來是賈屯頭,你隊中軍壯士氣如何?”
賈多男大聲道:“哥昂,非常的高昂。特別是聞聽城頭兄弟大捷後。隊中弟兄都是摩拳擦掌,也希望上城去打勒子呢。
王鬥點了點頭,道:“很不錯,好好幹。”
賈多男連聲道:“卑職明白,大人儘管放心。”
王鬥走後,賈多男對旁邊茶房堡的屯長鹿獻陽得意地笑道:“鹿老弟。方纔我表現如何?大人似乎是在誇獎我。”
鹿獻陽與賈多男同管一隊的青壯,他摸了摸下巴那個大瘤,說道:“看神情。大人對賈老哥還是滿意的,這是賈老哥機靈,也是我們運道佳。正在勤力幹活,就被大人遇上。”
他沉吟道:“看來大人己經注意上我們,如此下去,說不定以後我們哥倆有高升的希望。”
二人都是歡笑了起來,隨後又大聲招呼軍壯幹活。
王鬥來到那千戶官廳前,這一帶地面開闊,還有多株的大接樹,枝繁葉茂。頗爲陰涼,所以傷兵的醫治之地就放在這裡。包紮好傷口後。傷勢不重的軍士便擡入軍營內休息。以後每幾天換一次藥,一直到傷口痊癒爲止。
王鬥來到這裡時,場地橡樹下,擺着一鋪鋪簡易的小牀,一股血腥味還有陣陣的呻吟聲傳來,在內中,王天學及衆多的醫士學徒正在忙碌着。他們早己準備了衆多的燒水器皿。還有傷藥,鋒利的刀器等,爲這些傷兵們挖割箭頭,洗滌傷口,敷藥包紮等。
在這裡醫治的傷者重傷者有三十餘人,看見王鬥等人前來,許多傷兵都是掙扎地坐起來,王鬥忙讓他們躺下。王天學也是迎了上來。施禮見過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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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鬥問道:“軍士們傷情如何?”
王天學搖着大頭嘆道:“餘者還好說,就是重傷的那十餘人 怕是救不活了,學生也是無能爲力。”
他的聲音透着一股疲憊,身上的儒衫更是其皺無比,自開戰後,他就忙個不停,己是非常疲倦。這兩日他也是難得沒有酗酒。
雖是天氣炎熱,不過由於救治及時。大部分傷勢較輕的傷兵傷口都不會炎,在清潔包紮後,許多人又可以存活下來。這些軍士,將成爲軍中寶貴的財富,
不過重傷的那十三人,他們或是眼部咽喉頸部中箭,或是城頭搏戰時被清兵的兵器深深劈入或是刺入。傷勢極重,難有存活的可能 有好幾人還在擡來的當場就嚥了氣。
王鬥上前勸慰傷者,讓他們安心養傷,那些軍士都是激動地連連點頭。王鬥看向身前的一些重傷員。他們大聲呻吟着,很多人己經快不行了。王鬥心中沉痛,這些都是他辛苦練出的好兵,沒想到就要這樣去了。特別是自己還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去。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助。
旁邊低低的哭聲響起,卻是有兩個重傷員支持不住,又是慢慢嚥了氣。王天學嘆了口氣,揮揮手,讓幾個輔兵將他們的遺體擡走,收撿到一處後。以後統一安葬。
王鬥呆呆地看着,忽然他聽到輕輕的呼喚聲:“大人,大人。”
卻是左哨乙隊一個重傷的火僥手,他從額頭到面門上中了八根的利箭。臉上密密麻麻的佈滿箭矢,連雙目都被射瞎了,他這個樣子,自然沒有救治的可能,不過他非常硬氣,擡來後,一直掙扎着不肯嚥氣。
他雙手艱難地摸索着,王鬥上前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我在這裡。”
那重傷的火銳手緊緊抓住王斗的手,他的左右雙脣旁邊各中一根利箭。說話頗爲艱難,他斷斷續續的道:大人爲小的家內分下田地。小的甘願爲大人戰死。只是家內只餘小妻,還有不足歲的女兒,萬望大人照應”
韓仲抹了一下淚。猛地跳了起來大聲道三“這位兄弟,你放心吧,你家內的妻女,我會代爲照料的。”
王鬥也是柔聲道:“你放心吧。我餘”
說到這裡,他的話突然止住,卻見那重傷的火統手己是斷了氣,只是脣邊微微牽出一絲笑容。
王鬥長嘆地站起身來,此戰結束後,不知道還要死多少勇士啊。
舜鄉堡城外,靠着城南的丘陵平地,此時城外的清兵己經紮好一個,大營。大片的營帳,一色的純白鑲紅旗號,刁斗森嚴。一隊隊的清兵哨探自營內進出,還有一隊隊的無甲跟役往返於董房河與清兵大營之間。挑水造飯,餵養馬匹。
八旗軍紮營頗有章法,自老奴時期起。他們行軍打獵,冬則立甜,夏則掘壕,又牧馬於耕壕之內。傳角刁斗箭頭以巡更,人馬皆不逃散。此時在營內一根高高豎立大幕的大帳前。帳內正傳來咆哮如雷的吼叫及鞭打聲。
帳中,那甲喇章京揮舞着皮鞭。只是對伏身地下的那位牛錄章京暴怒地抽打不停,旁邊的幾個牛錄章京都是噤若寒蟬,不敢稍動。
此戰的結果大大出乎那甲喇的意料之外。傷亡如此慘重,那些損失的勇士都是旗內的精華,竟如此葬送在這小的千戶所城之下,那甲喇章京可以想象到時饒餘貝勒阿巴泰的憤怒。想到那種恐怖的場景,那甲喇章京更是一腔怒火直衝腦門。
老白牛:
有書友要求多更。因爲要忙店內之事。加上我寫戰爭場面一向很慢。很多數字需要統計與評估,所以快不起來,我盡數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多寫一些。
此外,除了有時白天停電外。現在晚上一般不更新,以保證良好的休息與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