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人、伯夫人、伯夫人………”
十一月初四日,伯夫人,王鬥正妻謝秀娘,開始巡視東路各城各堡,她的足跡,甚至踏遍每一處屯堡,所到之處,軍民歡呼,人心大定。
而此時,正值東路危機甚急之時。
對東路的商戰,八大家,以及後臺相關勢力,早在謠言,假糧票,斷絕物資等供給之前,就己然開始,十月初中,趁東路還沒注意之前,他們便以各種手段,用銀子,商貨等,或是別的手段,開始大量套購東路糧票。
對市場上的商人,還有各地軍民來說,突然有人高價收購糧票,自然非常願意,況且此時,很多大商隊隨軍出塞了,對危機的嗅覺,留守的商人們,是不如那些出塞商人的。
不知不覺,軍民與市場上大量糧票,已經集中到某些人手裡。
隨後,各大家開始使用散佈謠言,抵制東路商貨輸出,攔截商貨輸入等一系列手段,阻擋外來貨品,或是原材料進入。
然後那些人,開始用銀子糧票等高價購買糧食商品囤積,或是外運,緊接着,他們更使用糧票逐步兌換糧食。
此等商戰手段,可謂環環相扣,爾步緊逼。
在他們運作下,有些軍民忽然發現,市場上的糧票越發缺乏了,新的糧票沒有發行出來,有些人,不得不恢復使用己積在家中堆灰塵的銀子或銅錢,更有人發現,自家的糧食,由於被高價收走太多,導致想去糧店兌換糧票,心有餘而力不足。
有些手中仍有糧票的軍民,也產生猶豫的情緒。
市場上的物價,也開始或高或低,最後隨着帝場上商貨越少,開始猛烈上漲,特別食鹽與茶葉,價格漲得越快。
東路各城各堡,一些民軍出現恐慌的情緒,越是如此,市場上商貨越少。
面對此種情形,幕府採取斷然措施,對食鹽,茶葉,菜油,醬醋等商貨,實行配給,所有市場上此類商貨,皆由幕府統一調度支用,只有糧食仍然不變,實行自由市場經濟。
情報司下的宣侍科,聯合各城各堡宣傳力量,開始鋪天蓋地的宣傳,一邊揭穿奸商陰謀,更聲稱,要堂堂正正,從商事上,擊敗一切對東路心懷鬼胎的奸商力墅。
太伯夫人,伯夫人,皆以身作則,執行最低定量食鹽等標泥
此時幕府留守各官,也集體聚於大將府軍,商請太伯夫人鍾氏,伯夫人謝氏,巡視各堡,安撫人心。
對鍾氏來說,她對朝廷的印象是複雜而模糊的,只知道聖上勤勉,但朝野上下就是奸臣衆多,特別兒子出征流賊歸來,對寶貝孫子的說教,更讓她覺得,大明上下漆黑一片,不變不行,便是自己身旁,種種蠅營狗芶,往常也見識不少。
對寶貝兒子王鬥,從崇禎七年開始,王斗升任總旗以來,她就大大以自家兒子爲榮,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兒子王鬥。
對她來說,兒子懂事來,就爲朝廷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自然是大大的忠臣,東路這塊地方,就是兒子的家業,大明的希望,豈容他人破壞?
所以對幕府各官,商請太伯夫人、伯夫人巡視各堡,安撫人心的時候,她爽快的答應了。
不過想了想,身體仍非常硬朗的太伯夫人沉吟良久,嘆道:“一把老骨頭了,走不動了,就讓我家媳婦代老身走走吧。”
從十一月初四日,伯夫人謝秀娘,帶着嫡長子王爭,在鎮撫司與情報司嚴密保護下,從永寧城出發,一站一站的巡視東路各處,所到之處,潮聲如雷,人心振奮。
謝秀娘身爲王鬥正妻,伯夫人,享有與丈夫一樣的規格儀仗,靖邊軍護衛營,專門有一隊魯密銃兵守護將軍府,在謝秀娘出巡時,三甲手持縫發魯密銃,腰間別着數杆手銃的魯密銃戰士隨同護衛。
情報司密密的暗間人員,也廣泛散於周邊哨察。
而且,整個東路,實行的,是嚴格非常的保甲制,聯保連坐,一家通賊,九家舉,若不舉,十家連帶坐罪,所以在東路,各類奸細想要隱藏人羣,是非常艱難的。
所以一路巡視,謝秀娘一行人,都沒有遇到什麼突發事件。
更重要的是,謝秀娘在東路威望,僅次於大將軍王鬥,在東路越發掀起的狂熱崇拜潮中,許多百姓,在家中供奉王斗的畫像牌位,早晚頂禮膜拜時,畫像中,謝秀娘同樣溫柔地站在一旁。
此時王鬥妻妾雖然不少,不過柳卿柳姬,蝴蝶蜻蜓之流,只是通房丫頭,侍妾之流,自然上不了檯面,衆人心中大將軍的妻室,只有謝秀娘與紀君嬌二人。
不過紀君嬌美豔無雙,任何人見了,都不免自慚形穢,她也不喜歡親近底層百姓,衆人只因王鬥之故,對她愛屋及烏罷了。心中有愛戴,不過親近之心是難有的0
而謝秀娘不同,她雖不管具體政事,不過卻常常率領衆夫人蔘與賑濟流民災民,撫卹婦孺,慰問鯨寡孤獨篤疾,經常深入田間地頭,工廠車間,在衆百姓,特別女性孩童中聲名極重,素有慈母之稱。
因不管幕府政事,只管慈善,也成爲謝秀娘優勢之一,話說爲官爲政,素來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沒錯。
便走路外人等,有聞聽謝秀娘名聲之官將,也不得不高聲贊聲好,言伯夫人體恤百姓,憐愛孤弱,東路慈母之稱,實是名副其實,最多酸溜溜私下說道,此婦真會爲夫君邀買人心等等。
明面上,他們是不敢公然抨擊的。
在宣府鎮各路與鎮外,謝秀孃的畫像甚至流出,在一些百姓家中,與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並列同拜。
謝秀娘柔弱的外表,也成爲她的優勢之一,在東路百姓心中,大將軍王鬥,在境內威望素著,有如擎天大柱,一言九鼎,威嚴是威嚴,不免敬畏,謝秀娘溫和寬厚,衆人都希望上來,與她說說話,拉拉家常。
她柔弱的身體,也激起很多人心中的保護之情,便如溫柔賢惠的女人,比刁悍的女人,更讓人親近一樣。
她不需要在意或展示自己的威嚴,只需憐愛對待民衆,不知不覺,已經深入人心。
“不論悲或喜,憂或愁,安樂與痛苦,大將軍與妾身,都與你們同在……”,測秀娘樸實的言語,卻大大安撫了各處軍民有些惶恐的心,他們鋪天蓋地向謝秀娘歡呼,高聲吼叫伯夫人。
謝秀娘所到之處,他們自動組成人牆,希望將一切危險,擺除在外。
不但謝秀娘,王爭表現,也讓衆軍民讚歎不己,少將軍雖然年幼,然舉止沉穩,未來定是一英主,大將軍後繼有人,衆人堅信,困難只是暫時的,一切艱難困苦,都壓不倒團結一致的東路軍民。
衆人更是同仇敵愾,奸商與奸臣們禍害東路是一,還有,他們竟然謠言攻擊他們尊敬崇拜的大將軍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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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傳科告示,說書,戲文,甚至粗淺邸報等多方面手段,鋪天蓋地的宣傳下,他們都知道了京中之事,個個聽了,都是義憤填膺,大將軍對朝廷如何,對民衆如何,他們心中最清楚。
特別此次遼東之戰,靖邊軍傷亡慘重,爲國立下大功,竟受如此對待,何人不心寒?
放眼大明各處,何處可如東路這般,人人吃飽穿暖?便是流民入境,也可以不餓死一個?奸人陷害忠良!
就算接着王鬥聯合各鎮邊軍鼓譟,他們仍然堅定的站在王鬥這邊,朝廷有錯在先難道還不許別人反抗?事先朝中,那些謠言,爲何置之不理,甚至推波助瀾,任由言官朝官攻擊?
大將軍沒錯,錯的是他們!
東路典論一片倒的,憤怒中夾着悲情,便是兵備道馬國璽,也發表聲明,怒斥奸商,對朝中諸公表示失望,表示自己身爲東路兵備,定然會與路內百姓站到一邊,共同應對危機。
看着東路典論,越來越偏離軌跡,他心中也不無悲涼,他與王鬥共事多年,豈能不知道他的脾氣?只可順,不可逆,越是強壓,越是反彈!
若是順着王鬥脾氣,採取安撫之策,朝廷畢竟勞勞佔據大義,王鬥不會如何。
況且這些年,王鬥也表現恭順,有如一把尖刀,爲朝廷出生入死指到哪,打到打,東路百姓,也是聽從王斗的。
只是這次變故,有意無意,將路內許多人的忠君之念,忠順朝廷之念,打得粉碎,看東路百姓的心,越來越滑向一邊,他心中悲嘆:“大明這股強大的力量,以後還會與朝廷一條心嗎?”
看很多百姓,對自己這些朝廷霍員,越發投來敵意的目光,他心下更爲失落。
而這些年,自從東路開始徵收商稅,東路的朝廷官員,每人分潤不少,他們不但行動,便是內心,也越來越傾向這個團體。
他們也一個一個跳出來表態,便是延慶州知州吳植,雖稱與王鬥政見不同,不過對此次奸**害東路之事,也是嚴厲咽斥,表示堅決站到東路百姓這方。
“侯大人,侯夫人,侯夫人………”
十一月十六日,謝秀娘巡視迴歸,此時京師消息也傳回東路,以大將軍大獲全勝結束,衆奸臣或死或傷或貶,大將軍更封永寧侯,慈母得封侯夫人,衆人爲之歡呼雀躍。
雖王鬥仍在京師,不過他們相信,此次商戰,很快會落下帷幕,讓衆奸商血本無歸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