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是小師叔的最後一條臂膀,只要將它斬了,用不了多久,這青玄宗便能徹底由我周通說了算。”
掌門周通眼神冷冽道。
“可小師叔那裡……”
今嶽還是有些擔心。
“你有沒發現?小師叔今日回來之後,酒喝得有點多。”
掌門周通向今嶽反問道。
今嶽聞言先是一愣,繼而一臉驚訝道:
“掌門您的意思是,小師叔他其實也受傷了?”
周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可就算小師叔受傷了,掌門你我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今嶽依舊還是有些擔心。
“我去年翻閱師父留下的遺物時發現,小師叔爲學那部劍訣時,曾向師祖立誓,在性命不受到威脅的前提下,他的劍,絕不能刺向同門。”
周通忽然轉過頭,語氣幽幽地說道。
一聽這話,今嶽頓時面上一喜,一顆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
他也終於明白,爲何掌門前些日子忽然決定對風來谷下手。
“掌門,此事交由我來全權謀劃吧,哪怕那白虹突破了妖尊境,只要它在青玄宗內,我就有辦法置它於死地。”
今嶽眼神之中帶着一抹興奮道。
“好。”
周通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
周通忽然又叫住了那今嶽。
“請掌門吩咐。”
今嶽恭恭敬敬地點頭道。
“依照青玄宗的傳統,作爲山下新入門的弟子,三個月內必須獨自下山完成一次宗門歷練。”
周通目光飽含深意地看向今嶽。
“您是想讓我給那許太平安排一次歷練?”
今嶽馬上便領悟了周通的話外之意。
“前段時間,山下白樹國一位曾與青玄結緣的王室,拿着一件信物,來求我們幫他一件事情,你或許可以將此事交給那許太平來辦。”
周通接着又道。
“白樹國王室,莫非是白樹國的那位小公主?這可是一個死局呀。”
今嶽聞言眼前一亮,隨即笑着點了點頭道:“屬下回頭就去安排。”
“不過,屬下有一事不明。”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詢問道。
“說。”
周通此刻心情大好,所以不介意多與今嶽說幾句。
“掌門您爲何如此不喜歡那許太平?就因爲他是小師叔看重的人?”
今嶽裝起膽子問道。
“你聽說過物極必妖這個詞嗎?”
周通反問。
“自然是聽說過的。”
今嶽點了點頭。
“這世間根骨,之所以有白靈骨、金靈骨以及天靈骨之分,那是因爲這便是天道定下的規則。白靈骨就該有白靈骨的自覺,不要妄圖挑戰天道法則,不然必受其害,就像……”
說到這裡時,周通停頓了一下,目光再次看向了那深邃的夜空,然後才接着道:“就像我那師哥蘇蟬,明明只是區區一介白骨,卻妄圖挑戰天道法則,結果爲我青玄宗招來大禍,使我青玄宗至今都不得不龜縮至這一隅之地。”
一聽這話,今嶽神色隨即恍然。
蘇蟬這個名字,他自然不陌生。
畢竟,當年這個名字,可是他們這一輩青玄宗弟子無比仰慕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他是小師叔唯一的弟子。
當年的蘇蟬,雖是白靈骨,但卻依舊驚才絕豔,靠着超乎常人的毅力跟小師叔不遺餘力的培養,最終以白骨之姿,敗盡九府劍修,問鼎九府劍魁之席。
風頭一時無兩。
如果不是他最後墮入魔道,如今青玄宗的掌門之席,怎麼也輪不到周通。
同時他也很清楚,自己身旁這位掌門,當年對蘇蟬嫉妒已經到了癡狂的地步,以至於時至今日也無法釋懷。
“此事屬下定爲掌門辦妥。”
今嶽當即應允道。
“這件事情,你倒也不用太過勞心,給那小子一些懲戒就好了,讓他有些自知之明,以後莫要再像今日這般狂妄。趙謙那廝,看似粗鄙實則心思細膩,你做得再好恐怕也騙不過他,不能因爲此事將他推到九叔那邊。”
周通接着又叮囑道。
七峰峰主與掌門之間的關係其實十分微妙,一如世俗之地的天子與諸侯,天子自然是有權利命令諸侯的,但卻也不敢將諸侯欺壓得太盛,那是會引起叛亂。
“這一點掌門請放心,屬下的安排,一切依宗門律例辦事,即便那趙謙有所察覺,也不可能挑得出毛病。”
今嶽一臉自信地笑道。
“你去吧。”
周通點了點頭。
……
同一夜。
第七峰,峰主趙謙府邸。
“小師叔,我錯了。”
鼻青臉腫的趙謙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委屈巴巴地看向面前的老者。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青玄宗小師叔,呂道玄。
“錯哪了,說說看。”
道玄翹着個二郎腿,一邊有滋有味地吃着桌上的花生米,一邊笑眯眯地向趙謙問道。
“我,我不該,不該這麼急着,急着讓許太平拜我,拜我爲師。”
趙謙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錯!”
道玄瞪了趙謙一眼。
“啊?”
趙謙有些糊塗了。
“小師叔,你揍我,不就是因爲我今晚就想讓那許太平拜師嗎?”
他不解地向道玄問道。
“你錯在根本就不該讓那許太平拜你爲師!”
道玄以一副“你就是一頭豬”的表情又瞪了那趙謙一眼。
“小師叔,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不讓許太平拜我爲師,難不成隨便找一位長老讓他拜師?這不妥吧?太平雖說只是白靈骨,但這小子的心性毅力還有悟性都是極好的,我可不想糟蹋了這顆好苗子。”
趙謙反駁道。
“讓他拜你爲師纔是糟蹋了!”
道玄也白了那趙謙一眼。
“那讓他拜誰爲師纔不算糟蹋?掌門?掌門肯定不行,他向來瞧不上白靈骨,太平先前又頂撞了他,他不可能收他爲徒的。”
趙謙自顧自地說道。
青玄宗的掌門,是有權利在七峰挑選心儀的弟子拜自己爲師的,就好像那第一峰的葉玄。
“啪!”
道玄這時突然站起身來,一腳踹在那趙謙的身上,將他踹了個四腳朝天,然後指着滿臉委屈跟困惑的趙謙道:
“你小子,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
說到這裡,他用力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
“我、我、我!讓他來拜我爲師!”
一聽這話,趙謙一個肥魚打挺,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小師叔,你來真的啊!”
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那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