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院外,見到許太平穿過結界走出院子,那金髮魔修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嘴如野獸般尖銳的牙齒。
“我是該誇你勇敢,還是該罵你愚蠢?”
金髮魔修雙臂環胸,看向許太平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隻路過的螞蟻。
“你可以誇我勇敢,也可以罵我愚蠢,但這與我何干?”
許太平手按在刀柄上,目光鎖定那金髮魔修的同時,開始在院前的荒地上繞行踱步。
此時這位魔修,與他之前在聽風樓那邊遇上的那名魔修很不同。
比起在聽風樓的那名魔修,眼前這位金髮魔修,身材更爲魁梧挺拔,光只是在那裡站着,就能給許太平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更加不同的是,這名魔修的體魄,比之聽風樓那名魔修更加強悍。
那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呈現出金屬色澤,同時皮膚的紋路也更加像野獸而非人類,但骨架跟肌肉的分佈卻又跟武夫無異。
是那等將體魄打熬至武道巔峰境以上的體魄。
這幅體魄讓許太平想起了樊祁,但與樊祁相比,他明顯感覺到,金髮魔修的這具體魄,大到那高高隆起的肌肉,凸起的血管,小到一根根汗毛,都是氣血的結晶,隨時都能夠轉化爲強大的力量。
“能說到做到走出來,在人族修士之中的確算有幾分膽氣,但想與魔修比拼體魄,那隻能說你是一個稍有膽氣的蠢貨,吾等魔修打熬體魄之法,可不是你們這些修士能夠想象的。”
金髮魔修嘿嘿一笑。
而在笑聲中,他腳步朝前挪動了一步,擺開了一個拳架。
僅僅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讓許太平感覺到汗毛直豎,關乎生死的本能被觸發,不停地催促着他遠離此人。
一如當初他面對刀鬼時的情景。
不過他還是壓下了心中那股想要逃離的本能,停下了腳步,將手按在了刀柄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金髮魔修。
“知道爲何我明知你是在拖延時間,還會答應你嗎?”
金髮魔修身子微微下壓,身上的氣息也開始由外放變爲收斂下沉,說話的同時眼睛同樣一眨不眨地盯着許太平。
“因爲你根本就拖延不了時間。”
他這話說什麼,神情驟然一冷,隨後一拳猶如炮彈一般轟然砸出。
“噌!”幾乎是在那金髮魔修出拳的同時,許太平也猛然拔出春虎刀,將蓄勢已久的一式斷鋼迎着那金髮魔修的拳頭劈斬而去。
“砰!”一聲巨震,許太平的刀勢只頃刻間便被那金髮魔修轟碎,手中春虎刀被彈開的同時,那金髮魔另一隻手早已準備好的一拳,重重轟在了許太平的小腹。
“轟!”儘管有蒼鸞戒風牆以及丹霞功玄冰甲的雙重防護,但他還是被這一拳轟得連連後退數步,蒼鸞戒的風牆與玄冰甲幾乎是應聲而碎。
足見那魔修這一拳力道之強橫。
“這就不行了?”不等許太平站定,那金髮魔修的身形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跟前,一拳直接轟向了他的面門。
“噌!”電光石火之際,許太平側身躲過了這一拳,然後提起手中的春虎刀,腦海中飛速閃過斬魔刀借勢篇的要義。
“草木搖曳可爲勢,院牆崩塌可爲勢,山嶽傾倒可爲勢。”
一瞬間這片荒地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一堵斷壁,一棵枯木,都映照在了許太平的腦海之中。
“唰!”而就在他揮刀的一瞬,他腦海之中的草木開始迎風狂舞,磚石猛然砸落,斷壁殘垣轟然碎裂,庭院猛然坍塌,就連後方那座矮山也在頃刻之間化作滾滾泥石流將所過之處的一切沖刷掩埋。
“錚!”
霎時間,伴隨着一道刀鋒的顫鳴之聲,他腦海之中的意象化作了一股刀勢,融入了他斬向那金髮魔修的那一刀之中。
金髮魔修感應到了一些什麼,但因爲許太平這一刀的刀勢出現的太過突然,就算有所感應,也來不及變招應對了。
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用自己的拳頭,與許太平劈斬來的這一刀對轟。
“砰!”但這一次,金髮魔修的拳勢,在許太平的刀勢面前,幾乎是一觸即潰,被震得高高彈起,令胸膛的位置一下子袒露了出來。
“唰!”破風聲中,春虎刀的刀鋒,重重地劈開在那金髮魔修的胸膛之間。
“砰!”金髮魔修被這一刀劈斬得倒飛而起,踉蹌了好幾步這才站穩,胸膛處更是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看到這一幕,六峰的幾位師姐齊齊愕然。
“太平的刀真的傷到了魔修?”
六師姐一臉難以置信。
“借勢,太平居然領悟瞭如何借勢。”
對勢有一些瞭解的徐紫嫣,很快便看出了許太平這一刀的要義所在。
林不語同樣略略鬆了口氣。
“速速解決這頭魔蛟,不能浪費太平師弟爲我們爭取的時間!”
這時徐紫嫣朗聲提醒衆人道。
聽到這話,衆人齊齊正色,開始全力催動破雲劍陣,對付那頭還在不停衝撞結界的魔蛟。
“唰!”與此同時,許太平又一刀斬向了那魔修。
“砰!”腳下才剛剛站定的魔修,只能勉強揮拳破刀,但掌握了借勢之後,許太平的刀變得沉重無比,饒是這體魄如此強橫的金髮魔修,也沒辦法一一破開,只片刻間其胸膛之上便多出了許多道傷口。
“轟!”但就在許太平的刀勢愈盛之時,那金髮魔修周身的氣息波動猛然攀升,跟着其後背上又生出了兩條手臂。
“砰、砰、砰!”這兩條手臂的拳頭,就好似暴風驟雨一般,不顧一切地轟向許太平。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許太平好不容易積攢出的刀勢,被那金髮魔修生生用蠻力給擊碎。
“我師父也曾指點過我以意御勢,不過那不適合我,以意養力,以意蓄力,以力破萬法,纔是本君的武道之路。”
在與許太平拉開距離之後,金髮魔修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傷口,隨後擡頭衝許太平咧嘴一笑道。
說話的同時,他擡起手來,將套在手腕上的兩隻粗大鐵環取下,然後扔到了地面上。
“砰!”
鐵環砸得地面爲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