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仙葫洞天外,白駒客棧內,府主劉處玄才倒進嘴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
正好給對面的黃雀洗了把臉。
“府主,這小子是有些力氣,但您也不至於這般激動吧?”
黃雀伸手抹了一把臉,一臉幽怨地看向那劉處玄道。
“你,你自己看!”
劉處玄一邊拿帕子擦拭着嘴,一邊指了指桌上的銅鏡。
“才上幾節臺階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黃雀一邊小聲嘀咕着,一邊將腦袋湊到了劉處玄身前的銅鏡旁。
“噫!……”
幾乎是在目光與銅鏡內畫面接觸的一瞬,他整個人身子所知向後一縮,放佛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場景。
“這小子,好好、好的路不走,怎地砍起樹來了?!”
黃雀滿臉驚異道。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劉處玄白了黃雀一眼。
“不過這也不算壞了規矩吧?”
黃雀試探着向劉處玄問道。
“九府的規矩上的確沒有這一條,但玉青尊者他老人家要是怪罪下來,我也只好將他請出來了。”
劉處玄伸手用力揉了揉眉心。
“青玄宗這些傢伙,怎麼一個比一個古怪,雲廬山那塊地莫不是什麼邪祟之地吧?”
他接着小聲嘀咕道。
“府主可不能這麼說,要是叫小師叔知道了,咱又要倒黴了。”
黃雀伸手指了指天。
劉處玄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後又若無其事地將目光看向銅鏡道:“小傢伙運氣好,玉青尊者他老人家沒有計較。”
只見銅鏡內,許太平已經砍倒了一棵梅樹,並將其放進了葫蘆裡。
“府主,這樹不會是什麼仙木吧?”
見許太平那般寶貝地將那棵砍倒的梅樹收起,黃雀忍不住有些狐疑道。
“要是仙木,還能留到現在?”
劉處玄一邊緊盯着銅鏡,一邊沒好氣地回了黃雀一句。
“這倒也……”
黃雀點了點頭,但沒等他將那個“是”字說出來,臉上的表情又一次變了,跟着他結結巴巴地指着那銅鏡道:
“這、這、這小子莫不是、莫不是還要砍吧?!”
府主劉處玄同樣看到了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我怎麼覺得,這小子來仙葫洞天,不是爲了玉葫峰的靈泉,而是這一株株梅樹?”
黃雀滿臉詫異地喃喃自語道。
同樣抱有這種想法的,還有身在青玄宗幽玄居的趙玲瓏。
“師兄,小師弟,他不會是打算把這路上的梅樹全砍了吧?”
趙玲瓏有些不安地看向青霄。
“小師弟他應當不會做這種事情吧?”
青霄苦笑着搖了搖頭。
不過他說這話時,語氣明顯不是那般肯定。
“我覺得就算太平想砍,等再上幾節臺階之後,也沒那麼容易砍了,再往上便更難。”
徐紫嫣笑道。
作爲曾經青玄宗年輕一輩弟子中的佼佼者,她也是去過仙葫洞天的,所以很清楚,在上到十幾節臺階後,從山上飛下來的劍氣將會越來越強,等再往上便連走動幾步都很困難,更不要說去砍一旁的梅樹。
“沒錯,就算想砍也沒那麼容易。”
青霄表示認可地點了點頭。
就在三人討論得十分熱烈的時候,林不語只是趴在桌上,靜靜地看着,並沒有加入他們的意思。
“砰!”
就在此時,銅鏡內的畫面驟然一顫。
只見許太平在揮刀去砍第三株梅樹時,一道猛烈的劍罡,將許太平劈斬出的刀,一把撞飛,險些就要脫手。
“看來太平這樹怕是要砍不成了。”
看到這一幕,徐紫嫣笑着搖了搖頭。
“未必。”
雙手趴在石桌上的林不語,手託着腮幫笑了笑,說話時依舊目不斜視地看着那銅鏡。
……
同一時間。
白駒客棧內。
“這小子,這下總該老老實實扛鼎上山了吧?”
在看到許太平的刀被劍氣彈開之後,黃雀如釋重負一般地鬆了口氣。
“你我還是太小瞧他了。”
府主劉處玄卻是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一聽這話,黃雀神色一凜。
他極少見到府主如此嚴肅。
當即,黃雀也將目光投向了銅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銅鏡內的許太平。
很快他便看到,許太平在走上第十一節臺階之後,一如方纔那般提着刀走向了一側的梅樹。
“轟!”
不過這一次,還不等他靠近,一道劍氣所化的罡風便已經朝他拍來。
“噌!”春虎道拔刀出鞘的一瞬,刀氣直接將那劍氣所化的罡風劈斬開來。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劍氣罡風被劈斬開來,並沒有就此消失,而是一分爲二,再一次朝許太平轟擊而去。
這一次許太平因爲刀勢未收,另一隻手又託着一隻石鼎,因爲只能以身體硬抗這兩道劍氣罡風。
“砰!”巨震聲中,許太平的玄冰甲直接被這兩道劍氣罡風擊碎,身子也被衝擊得朝後退了一步。
要不是他這具體魄熬煉得足夠強健,只怕已經受傷了。
更重要的是,這兩道劍氣散去之後,立刻又有幾道劍氣罡風從山上呼嘯而下,再一次拍向許太平。
這罡風的殺傷力雖然不大,但被他纏上之後,許太平根本就沒辦法去砍樹。
“唰!”在又一刀將那幾道劍氣罡風劈斬開來後,許太平正準用身體硬抗一記那劍氣罡風的衝擊,然後再去砍樹。
“錚!”
但就在此時,一直被他懸在腰間的鏽獅劍,忽然自動飛出鞘來,擋在了許太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