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兵?”
許太平也是心頭一驚,想當初在雲夢澤秘境之中時,那位魔尊僅憑一柄魔王兵戮仙便能破開金鱗劍陣,這魔神兵的威力該有多強?
“轟!……”
就在此時,那棵通體玄黑不停地散發出毀滅氣息的大樹,猛然甩動起樹枝,將那滿樹的黑色葉片齊齊甩飛了出去。
一瞬間漫天玄色的葉片,攜着一股恐怖的劍威,鋪天蓋地的朝玉青居士席捲而去。
對此,玉青居士臉上,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表情。
直到那一塊塊葉片,距離他只剩下百餘丈遠時,他這才操控着那具巨大法相,“砰”的一聲猛然雙手握住天影劍的劍柄。
“轟!”
隨着一聲巨震,整個仙葫洞天內的光影,忽然之間如同流水一般匯聚在了天影劍上。
只剎那間,天地再次一暗,唯有玉青居士手中那柄天影依舊璀璨奪目,仔細看去,甚至能夠看到天光雲影在其劍身之上徘徊。
“一劍開天!”
突然,只聽玉青居士大吼一聲,手中那柄天影劍便朝前方那散發着熒光的玄色葉片,還有那棵參天黑木斬去。
“轟!……”
隨着天影劍掃中那一片片玄色的葉片,一道巨大的爆裂聲隨之響徹整個仙葫洞天,同時那兩股力量所激盪起的氣息波動也狠狠地撞擊在了許太平跟一衆修士胸口。
哪怕是有玉葫峰外的劍氣防護,許太平與一衆弟子,還是被撞得直接昏死了過去。
蘇蟬與玉青居士的這一劍,尋常修士連看的資格都沒有。
……
再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
“你這醒得還算早的,除了你之外,另外一批弟子中也就純陽劍宗的蕭夜醒了,其他人什麼時候能醒還不知道呢。”
白駒客棧的一間客房內,日光透過窗戶灑在了牀邊許太平的臉上,坐在其對面的黃雀正唉聲嘆氣地向他講述着那日最後的情形。
“所以最後,誰勝了?”
許太平很是好奇地問道。
那日蘇蟬與玉青居士問劍的場景,他現在回想起了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很不真實。
“蘇蟬。”
黃雀神色帶着幾分不甘心的說道。
一聽這話,許太平心頭一沉。
“那玉青居士如何了?”
他皺着眉,有些擔心地問道。
“玉青居士已經走了。”
黃雀嘆了口氣。
“不過並非死在蘇蟬手上,而是壽元耗盡走的,而且那蘇蟬也並不是毫髮無損,他被天影劍斬去了半截魔王之軀,魔神兵饕餮也被天影封印,至少六十年內,他對九府造不成威脅了。”
怕許太平誤會,他又接着補充了一句。
“所以九府放任九幽細作進入仙葫洞天,玉青居士假死,爲的只是引那蘇蟬進入仙葫洞天?”
許太平又問道。
“九府的確有藉機清理掉各個宗門內魔修的意圖,所以纔會在暗中放出玉青居士壽元將盡的消息,讓他們覺得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進入仙葫洞天的機會。”
“但殺蘇蟬的謀劃與九府無關,皆爲玉青居士暗中策劃。”
說到這裡,黃雀忽然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後才繼續道:
“說來慚愧,在此之前,雖然玉青居士屢次提醒九府留意蘇蟬,但包括府主在內的大多數人,都不認爲蘇蟬會強到這種地步,所以一直沒有采納玉青居士的諫言。”
“我想,玉青居士大概是對九府失望了,纔會選擇一個人出手吧。”
“現在看來,蘇蟬之強已經冠絕九府,若不是玉青居士這次出手將其重傷,恐怕不出十年,九幽將在其帶領之下捲土重來。”
“真要到了那種情況,又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慘死九幽魔修之手,九府這幾百年來好不容易恢復起來的一點元氣,也將再次消耗殆盡。”
說這話時,黃雀的臉上充滿了後怕。
許太平聞言深以爲然。
不過他的確是沒想到,這次的仙葫之爭背後,居然有這麼多層博弈在裡面。
“當日玉青居士,爲何將我們這些登上峰頂的弟子,都留了下來?我們好像幫不了什麼忙。”
他向黃雀問出了心中的又一樁疑惑。
“這一點我後來問過府主,聽府主的意思,這玉青居士一直沒能完全煉化這仙葫洞天,所以只能依照其規則,借用仙葫洞天內的幾分力量。”
“就比如讓年輕修士扛鼎登峰一事,並非我們要選擇年輕弟子,而是仙葫洞天的規則只允許年輕弟子扛鼎登山,否則山頂的劍氣會將擅自登頂之人格殺。”
“而在一衆年輕弟子,將石鼎扛上玉葫峰的石臺後,作爲仙葫洞天半個掌控之人的玉青居士,這纔有一次完全掌控玉葫洞天並動用其中力量的機會。”
黃雀十分認真地向許太平解釋道。
聽完這話,許太平心頭困惑頓消。
“所以玉青居士邀請九府年輕一輩弟子進入仙葫洞天,也並非完全是善舉,同樣是有一份私心在裡面的。”
黃雀笑了笑道。
許太平點了點頭,隨即又帶着幾分敬畏之意道:
“但前日伏擊蘇蟬之事,他老人家定然沒有半分私心。”
回想前日玉青居士出的每一劍,許太平都能感受到他劍中的決然之意,至少這股劍意,完全不輸蘇蟬。
黃雀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對了。”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擡頭看向許太平道:“你若身體無恙,趕緊去一趟天字一號房,阿蒙前輩在那裡等你。”
“阿蒙前輩還在?”
許太平有些驚訝。
他還以爲阿蒙已經走了。
“在,他一直在等你。”
黃雀點了點頭。
“等我?”
許太平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