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嘀嗒!”
在聽完那迦葉法師那道神唸的講述後,許太平便開始陷入了昏睡。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直到被一道道水滴落地之聲驚醒。
“這是……哪兒?”
許太平艱難地趴了起來,然後發現自己的身下,好像是一座湖,而自己可以輕易地站在湖面。
“我不會還在做夢吧?”
許太平朝湖面掃了一眼,發現周圍一片漆黑,只有前方的一片水面上有一點點光亮。
仔細一看,那一棵散發着淡青色光暈的樹,這棵樹的每一片葉子都異常翠綠,時不時地就會有水滴滲出,順着葉片掉入湖中。
驚醒許太平的水滴聲,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來自這棵樹。
而這棵樹,整體的輪廓,看起來像是一隻手。
粗大樹幹像是手臂,幾根主枝像是手指。
“我爲何會夢到一棵樹?”
許太平越發困惑了起來。
他其實很少做夢,更不要提夢到這麼詭異的場景。
“呼!……”
而就在他試圖靠近那棵樹,查看一番究竟時,原本平靜的湖面忽然颳起了一陣冷風。
許太平想要靠近,但卻被那冷風給吹了回來。
緊接着,他便看見,一片泛着七彩光暈的黑色荷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那樹下生長出來。
等到許太平回過神來時,一隻花苞從荷葉下方生長出來,然後迅速綻放、凋謝、結果、枯萎。
最後,一顆顆蓮子,從那枯萎的蓮蓬之中掉落,“咚咚咚”地落入水中。
因爲整個過程,也就五六息的時間,所以許太平直到那些蓮子全都掉入水中時,這才猛然驚醒道:
“這難道……是我體內那魔蓮?!”
也就在他驚覺之時,先前掉落湖中的幾顆蓮子,開始生根發芽長出蓮葉,開出蓮花,結出蓮子,最後更多的蓮子落入湖水之中。
只片刻功夫,整個湖面,就已經被那散發着七彩熒光的黑蓮覆蓋。
看到這一幕,許太平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陣恐懼,同時心中涌出一股強烈的念頭——“不能讓這黑蓮再生長下去了!”
無論此刻是不是夢境。
一念及此,他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試圖將湖中那一株株蓮花拔起。
“嘩啦啦!……”
但就在此時,那棵手掌形狀的大樹枝葉忽然用力抖動了一下,旋即片片綠葉從枝頭飛落,最終在樹下匯聚成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分明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模樣,但卻生着一張比許多女子還要美的臉,皮膚更是白皙如玉。
“你是……誰?”
許太平忍不住問出聲來。
不過那少年卻只是衝他淡淡一笑,隨後便朝那覆蓋住整個湖面的黑蓮伸出了一隻手。
“轟!”
少年將手伸出的一瞬,原本隨風搖曳的蓮葉,忽然間化作了一張張憤怒的臉,它們一同咆哮着撲向少年,似是要將他撕成粉碎。
但這一張張蓮葉所化的臉,在靠近少年的一瞬,忽然齊齊化作了一團團灰燼。
一時間,剩餘的那一株株蓮花,全都沉入了水中。
少年見狀露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然後伸手在湖面一抓。
霎時間,道道黑蓮從湖底飛出,自動飛到少年身前。
少年擡手將那上百顆黑蓮全部托起,然後用力一握。
只聽“轟”的一聲,上百顆黑蓮,最終在少年的掌心變爲了一顆顏色如黑琥珀般的黑蓮子。
少年拿起那黑蓮子,俏皮地衝許太平晃了晃,然後直接扔入口中。
“誒!”
“咕隆……”
見他要吃下那黑蓮,許太平剛想阻止,但卻還是慢了一步。
而在少年吃下那黑蓮後,其身形又化作了片片樹葉,飛回到了那顆手掌形狀的大樹之上。
“等等,這少年,莫非是那隻怪手所化?”
聯想起少年剛剛將那一顆顆黑蓮湮滅爲灰燼的手段,再結合眼前那棵大樹的形狀,許太平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想。
也就在此時,湖面再次颳起了一陣大風。
只不過這一次,那大風無比溫和,讓人莫名地感到安心。
同時,許太平看到,一株黑蓮生在了大樹的腳下。
那細長的蓮莖不停地向上生長,纏繞在了大樹的樹幹與樹枝上。最終,在大樹的枝葉的頂部,開出一朵黑色蓮花,而大樹的底部多出了一座蓮臺。
“怪手所化的大樹與魔蓮……合二爲一了?”
許太平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太平怎麼還沒醒?”
“是啊,好多天了!”
“太平!”
不等他仔細思索,一道道呼喊聲忽然傳入他的耳中。
“這是靈月姐、白羽還有平安?”
他一下子就聽出了是誰在喊他。
“我在這兒!”
許太平本能地應了一聲,並掙扎着循聲望去,想找尋一下三人在哪裡。
但就是這一回頭間,他眼前的視線陡然一亮,跟着視線之中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牀頂。
他眼珠轉動了一下,轉頭朝四周看了一眼。
只見這是間非常古舊的房子,無論是他身下的牀邊,還是屋子裡的陳設都非常的老舊。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二師兄青霄。
此時的二師兄,正背盤膝坐地,聚精會神地守在一隻丹爐。
“這不會也是夢吧?”
許太平想了想,最終還是嘗試着叫了一聲道:
“二師兄?”
聽到許太平的聲音,盤膝坐在丹爐前的獨孤青霄,身子忽然猛地一顫。
跟着他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許太平。
良久之後,他才顫聲開口道:
“太平你……你醒了?!”
看着二師兄那佈滿血絲的雙瞳,還有那一臉的興奮跟驚異,許太平終於可以確定,自己這不是在夢中。
“師兄,我昏睡了多久?”
看到獨孤青霄這般驚訝,許太平猜想自己這次肯定昏迷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