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飛花費了足足有十幾秒鐘，才明白凌珊又在開自己的玩笑。
怎麼可能因爲睡覺中聽到別人的說話，然後引導自己的夢境，這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呵呵，我居然還嘗試着去推理和分析，喬飛心裡笑道。
見凌珊提及秦蘭，喬飛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正午，琢磨着秦蘭應該已經起牀，喬飛直接撥通了她的電話，國際長途。
“喂~”話筒中傳出了她的輕聲。
“在幹嘛？”喬飛突然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一向不會說什麼肉麻的話，滿溢的思念全都變成了日常的問候：“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準備去辦公室。”秦蘭聲音很平淡。
“哦！”問候完了，又不知道說什麼…喬飛思索了一下後，還是準備說說這邊的情況，避免無話可說的尷尬：“這邊的情況很糟糕。”
“我已經從啓明局的系統裡，看到了事情的進展…”還沒等喬飛說完，秦蘭先開口道：“還好已經封鎖住了黑霧區域。”
“嗯…”喬飛應聲說道：“昨夜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居然有人類信仰僞神，我們去救援，一個居民區…額，大概是晚上兩點鐘左右…”。
他避開了安全點發生的激戰，沒說自己再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而是將在居民區救援時發生的離奇情況，一一敘述…這件事情回想起來，總是讓他感覺不太舒服，此時對着秦蘭，他下意識的就將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居然有這種事情…”話筒中傳來了嘆氣聲，以及秦蘭的感慨：“人類是一種需要精神寄託的生物…一直如此。”
“精神寄託？”喬飛對這個詞語準確表達的意思感到疑惑。
“嗯，信仰，不就是一種精神寄託嗎？無論真神，僞神，甚至惡魔…從古至今，我們總是對無法理解的事情，充滿了謎一般的熱情，最終虔誠的膜拜，並信仰…”秦蘭的語氣很輕，喬飛能夠感覺到國際長途說話間的時間延遲，不過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秦蘭還是從理性的角度去分析自己敘述的情況，不得不說，在一定程度上，仍然一如既往的準確。
喬飛再一次無話可說…
似乎是頓了一下，秦蘭的聲音再次從話筒中傳來：“你…別太傷心！”
“嗯…嗯？”喬飛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卻馬上想到，秦蘭怎麼會突然說這句話，隨即詢問。
“看到昨夜的那一幕，你應該不會很舒服…”秦蘭幽然的說道：“你太善良，太單純，太過理想主義…你希望看到的，是所有人抱成團同仇敵愾，共同應對黑霧區域這場危機。”
“當你看到居然有人類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就成爲了異物和僞神的附庸，你的理想主義被打破了…你總是爲人類悲哀，爲世界緬懷，所以，註定會堵在心裡。”
喬飛瞠目結舌，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秦蘭說的，正是自己的感覺，他描述不出，又無法排解，從安全點回來之後心裡就一直壓着一塊石頭。
此時，這塊石頭被秦蘭準確的描繪了出來…
說到這裡，秦蘭似乎是輕聲笑了，繼續說道：“這就是所謂的瑪麗蘇….”
“你怎麼知道的？”喬飛感覺自己被秦蘭說的像一個矯情的人，張口轉移話題。
“天天在一起，我很瞭解你…”話筒中傳來了秦蘭隨意的語氣，帶着一點狡黠：“再說了，我是你領導，自然要把握下屬的內心…”
“謝謝…”不管秦蘭是否在開玩笑，喬飛還是輕聲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咯咯…”秦蘭這回笑出了聲音，婉轉動聽：“和我還這麼客氣，畢竟以後要在一起的，而且很久…”
喬飛感覺有點甜，甜的發膩，將聽筒緊緊的貼在耳朵上，怕錯過秦蘭說的每一個字。
只是秦蘭並沒有繼續下去，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以後不能說這些了，我臉都感覺熱了…”
見喬飛默然不語，她連忙岔開話題：“如果你還是感覺不舒服，我給你講一個研究…曾有社會學團隊進行過一個模擬，模擬的情況是外星人入侵時，人類是否能夠團結在一起。”
“我們從電影上看到的情況，永遠是藍球人同仇敵愾…而這個模擬的結果讓人意外，人類團結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這只是一個政治浪漫主義的理想。”
“好吧！”喬飛感覺秦蘭在“動之以情”後，開始“曉之以理”了，用邏輯和研究來開導自己。
“所以…”秦蘭繼續說道：“我們只能做好自己…你看那些電影和小說的主角，都是先奉行的個人主義…”
說完，秦蘭做了最後的總結：“這樣才更現實，你應該更現實一些，少一點悲天憫人的情懷，不要總是無慾無求，多一點私利和慾望。”
喬飛明白她的意思，從剛纔就已經明白了…他沒有關心秦蘭的總結，卻敏銳的發現秦蘭話語中出現的敏感詞彙。
“小說？”喬飛反問。
“嗯…”秦蘭應聲：“受你介紹，在看《鬥破蒼穹》。”
“啊？！！！”這次換成喬飛笑出了聲音…
通話臨近結束，秦蘭最後才鄭重的囑託到：“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喬飛應聲。
“雖然你沒說，但是我知道你那邊一定很危險…”秦蘭緩緩說道：“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
“放心吧…”喬飛平靜的回覆：“等我回去，我們一起看電影，《終結者》系列。”
“好…你回來…”秦蘭輕聲說道：“你回來了，就不用我再去買早飯了。”
說完，話筒中傳來她一陣笑聲…電話隨即掛斷。
喬飛笑着將手機放回武裝袋，回過身來，卻發現凌珊斜倚在簡易牀上，悠然的在看着自己。
看樣子，應該是從頭聽到尾…
喬飛尬笑了一聲後，凌珊果然說道：“我感覺，秦大部長找了一個小弟弟，總是需要經常教育，關照一下…”
“滾蛋！”喬飛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程峰等人已經醒來，看了一下時間後，程峰似乎是接到了侯文生的電話。
掛斷之後，程峰對着喬飛和凌珊兩人說道：“我們三個先去侯局長那裡，看看現在的情況。”說完，他向旁邊同樣醒來的姜威說道：“讓大家在多睡一會，休整好後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