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飛坐下，明白自己繼續糾結與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他平靜下來，向凡蒂尼·夏娃繼續問道：
“我們對生命的理解淺顯，那麼…生命是什麼？我們又是什麼？”
“生命是規律…”凡蒂尼·夏娃沒有任何停留，直接說道。
“規律？”喬飛不解。
“是的，規律…”凡蒂尼·夏娃說道：“這和宇宙全息理論不謀而合，人類也是由細胞這個基本單位組成的，每一個細胞，都包含有人類完整的DNA數據，相當於是細胞集羣的投影。”
這個新奇的說法，讓喬飛幾乎無法言語…
“你如果瞭解宇宙生命的歷史，也許就明白了…”凡蒂尼·夏娃長長的停頓了一下，似乎重新組織了語言，這才繼續說道：
“在宇宙誕生之後，因爲所有的物質都是由二維平面投射形成，這導致所有的物質都是由基本粒子構成…基本粒子服從二維平面上信息運動的規則，逐漸相互形成以原子爲基本單位客觀世界，然後原子相互結合，形成了各種具有不同屬性的分子…這個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喬飛點了點頭…
“在長期的基本運動下，越來越多的分子形成特定的功能性，這些功能性彼此耦合，共生，使分子相互呼應結合成爲一體，同時功能相互連接成爲一套系統…這套系統具有在三維投影世界中獨立的運動規律。”凡蒂尼·夏娃平靜的說道：“這樣，生命形成了…所以，生命的本質是規律。”
“這很抽象…”喬飛嘆道。
凡蒂尼繼續解釋道：“就像人類，是有機體構成的規律生命體…這些有機物分子在產生之後，彼此相互連接，當連接成爲具有特定功能的集合體後，就出現了在期生命，這個集合體有自己運行的規律——本質是能量轉化，形式是新陳代謝，目的是生存與繁衍。”
“舉個例子，功能就像是蓋一座樓房，樓房並不相同——有的是寫字樓，有的是商品房，有的是劇院…分子就像是各種不同形狀的磚頭，它們散亂的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堆一堆的存在，當時間足夠長，堆數足夠多的時候…這些磚頭有可能正好搭建起了一座寫字樓。”
“這是你們所認爲的進化論的一部分，這無疑是正確的。”凡蒂尼·夏娃注意到喬飛認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所以，當這些磚頭正好搭建起一座寫字樓的時候，它就具有功能了，寫字樓的功能就是辦公…這種功能，就是生命最初的本質。”
“直到這個功能被DNA分子完全記錄下來——這相當於是形成了蓋這座寫字樓的圖紙和工程計劃書，其他散亂的分子完全可以在DNA分子的安排下，形成一個新的寫字樓。”
“DNA分子也經過一代一代的遺傳和變異，通過不斷的修訂使這座寫字樓越來越精緻，越來越堅固，越來越適合環境…同理，再經歷足夠長的時間，這座終於完美，它形成具有各種功能的內部結構，裡面進化出了電梯，出現了精美的辦公室，甚至進化出了防雷天線…”
“各種內部功能逐漸累積，使得這座寫字樓的價值越來越高——生命體越來越複雜…當然，這座大樓的圖紙是一直在更新的，DNA分子一直在記錄這座大樓的所有結構，實時更新。”
“除了內部功能越來越精細化，宏觀上的各種功能的樓房也在進行結合，寫字樓，商品房，停車場…宏觀上的連接讓這些樓房更加複雜，最終形成了統一的一個城市，這座城市成爲了更加複雜的功能體，它具有氣象大樓，能夠感知世界的變化，氣象局就相當於這座城市的感受系統，就像生物的眼睛或者嗅覺…”
“因爲這座城市的構成越來越複雜，功能也就越來越複雜，它作爲一個各種樓房形成的功能整體，逐漸形成應對外界的固定習慣——比如有一個其他的分子試圖闖入城市，那麼就用圍牆將它攔截在外，比如有一個型號的分子集團對基地發起攻擊，基地也能通過它警察局大樓，派出自分子體消滅外來者…久而久之，這些不同的習慣逐漸形成統一的應對系統。”
“系統久而久之，進化出了能夠自我思考的器官，當然，最初的思考只是生理應激性的，只爲了城市獲得更多的物質與能量…最終，簡單的生理應激變成了複雜的思考，意識誕生了…”
“這是城市建築版的進化論…”喬飛似乎明白了凡蒂尼·夏娃表達的意思，做了一個比喻：“只要時間足夠久，分子的偶然集合形成固定的功能，這當然可能…就像讓一隻猴子不斷的打字，雖然它是無意識的隨機，但是隻要時間夠久，總會打出一本《鬥破蒼穹》的…”
“所有的生命體，都是這樣產生的？我是說…宇宙中的更高級智慧生命體？”
“是的，大部分生命都是這樣的…”凡蒂尼·夏娃的笑聲再次傳來：“生命進化到一定程度，智慧隨之誕生，智慧物種出現了，智慧物種將能夠極大的改進生存環境，成爲物質世界的主宰…其實，進化的本質是更高效的利用能量，這一點你也是認同的吧！”
“人類還處在智慧生命的進化早期，對自身的未來還沒有經歷，還無法預測，也無法理解…你知道，智慧生命一直進化下去，會發生什麼嗎？”
“你說的是…人類，或者說智慧生命體未來進化的方向？”喬飛反問道。
“是的…”凡蒂尼·夏娃不急不緩的應聲說道。
關於生物的進化歷程，喬飛是聽過的，而且印象很深…在秦蘭剛剛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秦蘭曾經對生命進化展開過一番想象豐富的預測，其中還包括丁凱從物理學的角度出發的看法…
想到秦蘭，他快速的調整了一下心情，準備在接下來從與凡蒂尼·夏娃的談話中，找到從僞神的意識中奪回秦蘭意識的方法…
聯想到丁凱，他莫名的想到，如果這個物理學家知道宇宙只是二維平面的投影…又該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