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
肉眼可見不公平的事,自然有人反對。
官博發佈直播規則以及鏈接的微博下面,熱評第一本來是抖機靈,第二是期待,結果沒多久,抗議聲就超過前兩條,來到了第一位。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直播會影響人氣,人氣會影響最後拍賣的結果。
熱度本身,也是可以變現的。
官方只有三個二路直播間,其中一個就給了甲四十二號一個人使用,這勢必會吸引到大量新觀衆,確實有些不太公平。
先前的探古活動,其他人也是吸引到了一些粉絲的,先是這些粉絲帶頭抗議,然後很快,經起了另一些路人的附議,呼聲越來越大。
不過,這條回覆的評論雖然被頂得很高,但並不全都是反對,下面正在激烈地爭論。
要比上一輪帶來的粉絲,甲四十二號可不輸給任何人。很多人就是衝着他來看這一輪活動的,期待感只對着他一個人,現在也理所當然地幫他說話。
“搞清楚,第一輪探古本來是要持續七天的,結果一天就結束了來了新活動,說是因爲他不爲過吧?說他改變了展銷會格局不爲過吧?這種人不來個大宣傳?你當人主辦方跟你一樣傻嗎?”
“那怎麼樣,還不是不公平?”
“兩個不一樣的活動,憑什麼拉到同一個起跑線來比?”
“你怎麼知道主辦方不知道他的底細,萬一真是個大神呢?”
“就算是素人,沒人家,這展銷會能有這熱度?就不興主辦方蹭蹭熱度?”
“還素人,你以爲你主子是明星呢?”
“嘖嘖,粉圈癌入腦。”
網絡撕逼這種事情,是一點也不講規則的。
人一旦有了立場,就會不那麼理性客觀,說出很多事後自己也會覺得很可笑的話來。
於是,網上吵成了一團,主辦方想要的熱度,倒真是帶起來了不少。
“要回復一下嗎?”
工作羣裡,有人問武斯恩。
“不用,隨他們去。也不用回。”武斯恩果斷回答。
他現在正在雙木工作室的展位,帶着一羣人佈置燈光和攝影等一堆東西。
他這舉動要是被網上那些人知道了,肯定又會被一堆狂噴,越發讓人覺得不公平。
但武斯恩想得很清楚,都已經開始舔了,那就必須得舔到位,不然前功盡棄。
探古結束之後,他就想用這個條件來吸引許問參加下一個活動,而現在,倉庫一行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許問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許問已經讓人把那塊巨大的門板搬到了這裡,正在一邊寫寫畫畫,應該是在做製作之前的準備。
武斯恩准備好了,把他叫了過來,跟他說一會兒的工作區域以及角度。攝影條件好了,直播效果纔會更好。
武斯恩還專門給許問配了不錯的攝影師,“拜託了,請盡力將傳統技藝的美表達出來。”他這樣對許問說。
許問其實知道他給自己做的各種安排,包括網上的各種爭議。
有些人閒得要命,不僅在官博下面吵,還專門過來私信他,把他臭噴一頓。
許問一早就看見了,不過哂然一笑,也沒放在心上。
他很清楚武斯恩的用意,他會全力配合。
九點一到,古藝新作活動正式開始,直播間分毫不差地開啓了,許問走進了武斯恩指定的工作區域。
…………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不是星期天嗎?”
關齡是一個大學生,是寢室出名的睡神,平時每到週末,必睡到十二點才起牀,最高紀錄睡到下午三點,醒來的時候室友全在旁邊,還有人伸手探她的呼吸。
而今天,她九點不到就起牀了,起來也不梳洗,蓬頭垢面地看手機。
室友被她震驚了,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期,看自己是不是記錯日子了,今天其實是要上課的?
“今天不是有平鎮的直播嗎?昨天看着挺有意思的,今天看看直播。”關齡起得早,但感覺似乎也沒那麼困。
“你?這麼早起來?就是爲了看直播?”室友更震驚了。
她當然知道平鎮的直播是什麼,昨天她們一起看了探古活動,還追了一會兒更新,是挺有意思的,但讓關齡早起追看?
有這麼吸引人嗎?
“你可以看錄播啊?”另一個室友也很不解。
“錄播是沒有靈魂的!”關齡斬釘截鐵地說。
她很喜歡看直播,起這麼晚也是因爲晚上經常看直播看到兩三點。不過她從不看錄播,剪輯視頻也不行,很有堅持。
“獨立官方直播間,排面啊!”她突然驚呼一聲,趴在牀沿上給室友解釋剛剛看到的情況。
解釋到一半,她眼睛一亮,叫道:“開始了開始了。這是甲四十二?這麼帥?”
聽到“帥”這個字,旁邊兩個室友頓時來勁了,一起趴過來看她手機。
手機屏幕太小了,她們看了一會兒還沒看清楚,一拍牀沿,叫道:“看什麼手機,開電腦!”
“氣質真好啊……”關齡也從牀上爬起來了,手裡拿着手機不放,臉還往電腦方向側,感覺眼睛一刻也不想離開一樣。
這時代資訊發達,哪個女孩不是閱帥哥無數?平時的各種明星流量,早就看多了。
能讓關齡有這樣的反應,真的不簡單。
電腦很快打開了,直連官方直播間,然後看也不看主直播間,直接跳到了二路。
“真帥啊……”
“氣質真好!”
幾個女孩看見甲四十二號,一起讚了起來。
嚴格來說,許問的五官只算端正,一樣樣分析,硬傷其實不少。
但他的氣質卻是真的有點不一般。
挺拔、自如、從容。
如同水邊修竹,陽光灑落片片竹影,透光而看時,明亮與清銳並存。
再加上直播間精心設計過的光與影,許問一出現,就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三個女孩本來還有別的安排的,這時不約而同地停下來了。反正也不急,先看看直播再說。
“既然已經露臉了,那報報名字應該沒關係。我叫許問,編號甲四十二。今天我要做的東西先不告訴大家,用的材料是這扇木門。”
許問走到牆邊,敲了敲那扇兩米多高、厚重巨大的木門。
木門很髒,上面紅漆斑駁,還沾了不少黑色的污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具體來說,是使用它的木料和上面的一些配件。按照主辦方的規定,我在正式製作之前,要請主辦方的鑑定師給木門估價,將來,做出的成品拍賣價將扣去木門的價格。”許問語調輕鬆,自然而然地帶着一種自如感。
“聲音真好聽啊……”關齡喃喃道。
“要不要這麼舔啊?”她一個室友說。
“確實很好聽嘛。”另一個室友卻與關齡站到了一邊。
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師傅走進了直播間,許問站到一邊,由得他打量。
那位老師傅沒有使用任何工具,更沒有測量儀器,就是用手在木頭表面撫摸敲打了一陣,就擡頭道:“櫸木門一扇,實心木,無任何包裹雜物。高八尺五寸,寬五尺四寸,厚七寸,四角有銅皮包裹,中有銅製釦環半幅,木板有三處開裂,長度分別爲……”
三個女孩聽得全部張大了嘴,關齡驚訝:“這全是用眼睛看出來的?”
“是的哦,他連尺子都沒用!”
“這也太厲害了吧?這是怎麼做到的?”
老師傅當衆介紹完木門的情況,最後道:“櫸木爲中三品木料之一,該木門較一般木門更爲厚實,但開裂比較嚴重,現估價八千元整。”
“差不多吧?”
“比我想的還貴一點。”
三個女孩小聲討論,沒什麼異議。
“確定是這個價格沒錯了?”許問的眉毛輕輕一揚,帶着一絲笑意說。
“嗯……我再看看。”老師傅卻猶豫了,回頭又去看了一會兒,肯定地說,“就這個價了。”
“那看來是我撿漏了。”許問等他登記完,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