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河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眼瞳眯起,看着一臉囂張的金紋宗師,眼眸中寒芒涌動。
持強凌弱!
這金紋宗師,實在是太囂張了!
只此一句話,他就直接把石千逼迫到了一個相當嚴峻的地步,不上不下,別提多難受了。
狄海站在一旁,也是眼眸一縮。
周圍人羣,在聽到金紋宗師的這般威脅之後,更是臉色大變,沒想到金紋宗師竟然會把局面搞成這個樣子。
爲了和香山宗師之間的較量,廢掉一個少年的前程,這樣真的好麼?
人人憤怒。
但是,敢怒而不敢言。
金紋宗師畢竟是法相境大能,並且即便是在法相境強者中,地位和身份也相當不一般。正如他自己所言,身爲宗師級別的靈紋師,他的好友定然很多,甚至不用特意結交,便有很多同爲法相境的強者慕名而來。
這就是有一技之長的可怕之處。
他背後蘊藏的力量,遠遠超過他本人自身。
在這等情形下,誰敢得罪他?
金紋宗師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更加囂張了,一臉陰笑地看着石千,完全就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石千很憤怒。
他的眼底都要憤然起熊熊火焰了。
身爲法相境大能,怎能如此無恥?
斷絕前程?
這可比生死大仇了吧!
屈服,反抗?
石千當然不願意選擇屈服。
金紋宗師這等做派,他完全看不上。拜他爲師?這簡直比直接殺了石千還讓他痛苦!
反抗?
武道前程怎麼辦?
石千陷入了深深的躊躇之中,雙拳握緊,清晰可見他的骨節都變成了白色,可見心中之恨。
香山宗師還站在高臺上,看着這一幕,臉上陰晴不定。
他知道,雖然石千之前拒絕了自己,讓自己顏面受損,但是,後者之所以會落到眼下的境地,也完全是因爲自己,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這件事,他都必須要管上一管。
內心思付後,香山宗師終於決定站出來干涉,可是正在這時,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呼!”
周圍人羣最前排的衆人只感覺一股狂風從身旁掠過,一個黑色的影子已經踏上了高臺,反應之快,甚至還在香山宗師之上,讓周圍所有人都不由一愣,打眼望去,卻見是一個臉上遮有鬼臉面具的黑衣人,鬼臉面具遮住他的容貌,讓大家根本無法辨認出他的身份。
但是,當看到這個人,人羣中的狄海一下子愣住了。
他見過這個面具!
是在葉明河隊伍中一個風屬性少年的臉上看到過。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
狄海下意識看向身邊,要詢問葉明河,然而正在這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葉明河已經消失不見,他的身邊,葉明河剛纔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
狄海又是一愣,終於精神一震。
突然上去的,不是樊曉風,就是葉明河!
不錯。
是葉明河。
至於他的這面具,是昔日給樊曉風要的,當時只是爲了好玩,沒想到,在今日派上了用場。
高臺上,石千也是一愣。
他看到了鬼臉面具,但根本就沒想過會是樊曉風,因爲他對葉明河實在是太熟悉了,一眼就認出來了葉明河的身份!
“師……”
石千大驚,下意識就要制止葉明河,可就在這時,只見葉明河一揚手,他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如此一幕,清晰落在金紋宗師、香山宗師和周圍諸多看客眼中,紛紛驚訝。
有變化!
這等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插足?
香山宗師腳下一頓,停住步伐。
金紋宗師則眼底精芒一閃,看向葉明河,冷冷道:
“小子,你來錯地方了吧。”
“趁着老夫還沒發火,趕緊滾下去!”
葉明河聞言,笑了,面具下的雙眸,一縷精芒驟然閃過,道:
“沒來錯。”
“我上來,就是爲了找前輩您的。”
金紋宗師聞言一愣。
找我?
這小子
,有點意思啊,夠大膽。
金紋宗師臉上笑意揚起。他以爲葉明河是臣服於他剛纔的姿態,要來拜師的呢,施施然道:
“哦?”
“什麼事?你也想在我丹霞洞天討一個弟子名額不成?”
葉明河聞言,微笑搖頭,道:
“不是。”
“我是氣不過。”
“不過不是氣不過前輩處處針對石千,而是氣不過前輩對於錘鍊一道的譏諷。”
“我的意見倒是和前輩不同,我覺得,靈紋一道在錘鍊一道面前——”
“狗屁不如!”
什麼?
譁!
一瞬間,當這些話從葉明河的口中響起的剎那,圍觀的人羣中,聲浪此起彼伏,人人驚詫,甚至駭然。
這黑衣人怎麼這麼大膽?
他竟然敢在金紋宗師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找死麼!
香山宗師更是精神一震,猛地擡起頭看向葉明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對錘鍊一道感情更深的了,突然聽到這樣的言論,他豈能不驚?
甚至其中還有幾分喜悅。
可當金紋宗師聽到葉明河的這番話,就不是如此了,臉上微笑瞬間僵住,化爲一片鐵青,屬於法相境層次的威壓波動瘋狂席捲,狂風大作,怒視葉明河,道:
“放肆!”
“小子,你這是要找死不成?!”
“別以爲我是法相境,礙於這風塵城的規矩,就不敢一巴掌拍死你!”
金紋宗師怒極,勃然大怒,幾乎要拍案而起,把自己的話語化爲實質,赫然是一副要把葉明河直接拍死的姿態。終於,看到這一幕,香山宗師站出來了。
“爾敢!”
嘭!
只見香山宗師一步從高臺上邁下,直接站在了葉明河和金紋宗師中央,蒲扇般的大手一揮,源自後者身上滔天的氣息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而後,香山宗師這才眯着眼睛,寒芒閃爍的看向金紋宗師,道:
“怎麼着,金紋,你不服氣?”
“你能對我錘鍊一道指指點點,就不能有人爲我錘鍊一道說一句話?”
“這般作爲,也太偏袒了吧。”
“不過,如果你想動手,我也不攔着你,但是你不要忘了,破壞了風塵城的規矩,你可連參與那件事的資格都沒有了!”
金紋宗師聞言,聽到最後一句話,臉色頓時一僵,怒視香山宗師和葉明河,胸膛狠狠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葉明河見狀,笑了。
成了!
他站出來,自然知道其中兇險。
賭命?
在其他人看來,確實如此。
並且,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站了出來。
可是,在葉明河看來,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石千已經騎虎難下。
按照當前的這種局勢,石千想要擺脫眼前的困局,只有一種方法——
拜香山宗師爲師。
但關鍵是,石千並不想成爲一個煉器師啊。正如他自己所言,他想作一個純粹的戰士!
葉明河知道,自己必須要站出來了。
他力量微弱,當然不可能和金紋宗師抗衡,可是,他可以借力。葉明河的第二句話,就是借力,成功吸引到香山宗師的好感,引他出手,這樣一來,自己纔有了後盾!
這是最關鍵的一環。
起碼從現在看來,自己已經成功了。
接下來,就可以按照原計劃進行了!
葉明河眼底精芒一閃,再一次在心底閃過自己的計劃——
石千已經得罪兩方人馬了。
嚴格說起來,對於香山宗師,石千還算不上徹底得罪,畢竟只是武道理念不同而已。可如果石千拒絕了金紋宗師的逼迫,這種得罪就很嚴重了。
所以,自己必須想出一個辦法,讓石千有絕對的理由不拜金紋宗師爲師。
更甚一步,這個理由還能稍微彌補一下石千和香山宗師之間尷尬的關係,這就更好了。
從這兩方面考慮,當然還是從煉器一道上下手比較周全。
因此,葉明河一上來,就直接懟上了金紋宗師最引以爲傲的靈紋煉器之法!
果然。
成功了!
他直接吸引到了金紋宗師、香山宗師兩人的注意。
當然,在其他人的眼中,他現在的處境也變得更加兇險了。
直接懟上一個真正的煉器宗師?
還是在其最爲擅長的一道上。
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但是,葉明河既然已經上來了,又豈會想不到對策?
看着一臉鐵青,被香山宗師隔在另外一方的金紋宗師,葉明河微微一笑,道:
“香山前輩說的對,金紋前輩,您不要這麼着急嘛。”
“晚輩既然這麼說,當然是有理由的。”
“先說歷史。幾乎每個對煉器一道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錘鍊一道的源頭,要遠遠超過靈紋煉器,底蘊深厚,這一點,靈紋煉器比不上吧?”
葉明河款款而談,此話一出,金紋宗師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葉明河說的不好聽。
但確實沒錯!
靈紋煉器一道成型的時間稍短,肯定不如錘鍊一道!
“還有,用錘鍊方法煉製而出的神兵利器,同階神兵,往往是錘鍊一道煉製的更佔優勢,這一點,金紋前輩您肯定不會不承認吧?”
“俗話說的好,兵貴在精,而不在於多,煉製神兵利器,也是同樣的的道理。這般說來,和錘鍊一道相比,靈紋煉器算個屁?”
葉明河越說越輕快,金紋宗師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無法爭辯!
葉明河講的太實在了,幾乎讓他無言以對。
但是,葉明河太囂張了。
這番話語對於他來說,近乎侮辱!
金紋宗師眼底精芒一閃,凶神惡煞,道:
“你一個小小的元靈境七品武修,也敢我論道?”
“好!”
“我今天就成全你。”
不能出手,只能用嘴巴來幹仗。
金紋宗師也是敞亮,大手一揮,道:
“世上誰人不知,我靈紋煉器之道精緻無雙,煉製迅捷,只要材料齊全,一天就可煉製一柄超級神兵,至於錘鍊之道,恐怕要十天半個月吧?”
“十天半個月,我靈紋煉器一道都可以煉製出十柄神兵了,砸也能砸死你,你才煉製一柄,有個屁用?!”
金紋宗師顯然急了,出口成髒,一言出,臉上盡是囂張,滿臉不屑的看着葉明河,字字震耳。
這年頭,效率纔是王道!
周圍諸多看客看到這一幕,聽到金紋宗師的話,也不由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來,大半人的臉上都露出認可之色,這讓金紋宗師更有信心了,挺胸拔背,一臉蔑視的看着葉明河。
然而,葉明河非但不急,露出面具外的嘴角反而揚起,露出一抹輕笑:
“是麼?”
“要講效率,我錘鍊一道可絲毫不比靈紋煉器一道差,只是一般人根本掌握不到精髓而已。”
金紋宗師聞言,笑了。
“開玩笑!”
“小子,你懂不懂煉器?”
“錘鍊一道憑什麼和我靈紋煉器一道比拼速度?”
“爲了加入香山師弟的麾下,就如此口不擇言,你也是夠拼的。只可惜,你找錯了點!”
“在我靈紋煉器一道面前,錘鍊一道煉製神兵的速度,就是個渣!”
此言一出,就連香山宗師的臉色也變了,眉頭微皺,看向葉明河。
莫非真如金紋宗師所言,葉明河只是爲了這個,才選擇站出來?
可是,連明顯的常識都不知道,這小子真的挺像一個說大話的。
香山宗師都對葉明河有了懷疑。
然而,面對金紋宗師的戲謔譏諷,香山宗師和周圍一衆旁觀者的懷疑,葉明河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耐心等金紋宗師話音落定,這才施施然道:
“前輩不信?”
“這個好辦。”
“不如咱們來比一場,看看在固定的時間裡,誰最快煉製出完整神兵,誰煉製的神兵更勝一籌。”
此言一出,全場色變,難以置信地看向葉明河。
這小子不是瘋了吧!
他竟然要向金紋宗師發動挑戰?
呼!
一時間,全場靜默,無言以對,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