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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寧有些驚訝,讓童媽媽將姚家的下人帶進屋。
下人進門就行禮道:“家裡如今亂成一團,老爺讓人找了一晚都沒找到……”
張氏一直說歡哥身體羸弱很少將他帶出府去。
婉寧看向落雨,“你去跟夫人說,我孃家有事我要回去一趟。”
落雨點點頭,落英帶着兩個小丫鬟立即忙着收拾起來。
婉寧道:“你說清楚。”
下人喘了口氣,又喝了童媽媽遞過來的水才道:“這些日子京裡熱鬧,老爺也買了幾件稀奇的物件兒給八爺,誰知道八爺就玩上了,央求着老爺帶他出去,老爺磨不過就讓下人帶着八爺一起出了門,本來都是好端端,就要買了東西回來,誰知道遇到有人在街上打架,人羣這樣一衝,老爺就和八爺被走散了。”
婉寧皺起眉頭,“八爺身邊沒有服侍的人?”歡哥年紀尚小,不可能父親一個人帶他出去。
下人忙道:“有,有,只是……也跟丟了。”
這麼多人卻看不住一個孩子,市集上就算再熱鬧,也不至於會如此。
婉寧換好了衣服讓人去給崔奕廷送了信,然後坐車去了姚家。
姚老太太靠在軟榻上,眼睛通紅,下人正端了粥來勸,姚老太太也搖手不肯張嘴吃,“早知道我就攔着……都怪我……我不該讓歡哥出去,於志明道長早就給歡哥批了八字,說他八歲之前不得出門,我還說是張氏大題小做……”
姚老太太說到這裡看到婉寧,眼睛裡立即閃過一絲責怪的神情,卻很快遮掩住了,伸出手來,“婉寧,快給奕廷送個消息,讓錦衣衛去找找,就算找遍了整個大周朝也要將歡哥找回來。”
童媽媽不禁覺得氣憤,八爺丟了,老太太卻坐在軟榻上發號施令,錦衣衛是爲老太太設的不成?
婉寧不想跟祖母糾纏這些,歡哥雖是張氏所生,在姚家的時候見到她也是笑着喊她“姐姐”,張氏再壞跟歡哥也沒有關係,所以歡哥丟了她不可能袖手旁觀,總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更何況整件事都透着一股的蹊蹺。
婉寧道:“我已經讓人去打聽消息,”說着向周圍看看,“父親呢?”
姚老太太又擦眼角,“你父親還在外面找,可憐他只有這一個子嗣,”說這話,姚老太太掙扎着要從軟榻上起來,“我也出去找,給我備車,我也要出去……”
管事媽媽頓時勸起來,“老太太要保重身子啊,您若是垮了這個家該怎麼辦。”
祖母從來都是這副假門假氏的模樣,婉寧站在一旁並不去勸說,果然姚老太太鬧了一陣覺得沒意思,也就不再掙扎。
婉寧吩咐管事,“將那天跟着老爺和八爺一起出去的下人叫去抱廈,我要問一問。”
婉寧話音剛落,姚老太太就擡起頭,“人都丟了,再問她們又有什麼用?現在要去找人才行。”
婉寧擡起眼睛看祖母,“祖母想不想我來幫忙?”
姚老太太一時哽在那裡,婉寧那丫頭的脾氣她不是不知道,弄個不好,婉寧真的會撒手不管。
……
婉寧聽幾個僕婦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八爺見到那些新奇的東西就管不住了。”
“街面上人又多,擠來擠去……”
婉寧冷臉看着幾個僕婦,“我也去市集買過東西,京裡達官顯貴家的少爺八成都讓人帶着去玩過,怎麼就獨獨丟了歡哥?”
僕婦想要辯解,卻看到七姑奶奶冰冷的目光,不敢再胡亂搪塞,“奴婢看到範媽媽將八爺帶走了。”
另一個僕婦也小聲道:“從來都是範媽媽伺候八爺,奴婢們也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誰知道轉眼的功夫範媽媽自己走了回來,大驚失色地問我們有沒有看到八爺,我們這才知道八爺走丟了。”
“範媽媽呢?”婉寧看向身邊的管事。
管事向外看了看,“方纔已經去喊了。”
說着話,只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驚呼,緊接着管事媽媽快步走進來,“七姑奶奶,不好了,範媽媽在屋子裡自縊了。”
婉寧站起身來,不等人再多說一句,快步走出了抱廈。
範媽媽平日和歡哥住在一起,婉寧剛進了歡哥的小院子,就聽到幾個下人尖聲厲叫,緊接着幾個婆子用板子擡了個人出來。
童媽媽立即擋在婉寧身前,“看樣子範媽媽是救不活了,奶奶也不要過去看。”
說着話就聽到張氏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歡哥丟了,帶着歡哥出去的人也死了,往後可怎麼查問?”
婉寧擡起頭,看到兩個管事媽媽架着面色憔悴的張氏走過來。
張氏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頓時顯出幾分的怨毒,“好好的……要開什麼集市……歡哥這才鬧着要出去,我攔着,老爺就說於志明道士的話不足爲信,這都是聽了你的挑唆,這下好了,歡哥丟了,你心裡可舒坦了。”
張氏冷冷地看着婉寧,“你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你將我害成這樣也就罷了,又去害歡哥,你到底將歡哥帶去了哪裡?”
張氏說着就向前衝過來,彷彿要一頭撞在婉寧身上。
“太太不覺得奇怪嗎?”婉寧不動聲色,“歡哥丟了,跟着他的範媽媽已經急着到處去找纔對,卻怎麼就急着自縊,彷彿知道歡哥找不回來了似的。”
“太太現在不擔心外面的歡哥,倒想着嫁禍給我,”婉寧看着張氏,“太太到底是不是歡哥的親孃,歡哥到底是不是走失了?”
張氏睜大了眼睛,“事到如今,你還站着說這種風涼話。”
歡哥丟了,張氏卻依舊將精力放在她身上,要知道張氏平日裡可是將歡哥視爲心頭肉,出了這種事,應該出去四處求救,而不是這樣安然地坐在屋子裡。
張氏的目光中沒有那種驚慌失措的神情,而是滔滔恨意。
婉寧搖了搖頭,試探着去看張氏,“如果我是你,絕不會讓我的孩子離開我的視線,不管將他託付給誰,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孩子離開親孃會怎麼樣,太太想想從前的我就知曉了。”
張氏的表情有一絲僵硬,幾乎下意識地張口反駁,“你胡說。”
“歡哥在哪裡,如今又在做什麼?身邊沒有熟悉的人會不會害怕,昨日還在你身邊,今天就沒有了消息,連範媽媽都死了,萬一有什麼變故,你還能不能見到歡哥?”
“有母親在身邊,不論是哭還是鬧都會有母親安慰,離開母親,幸運的是得到旁人的憐憫,絕不會有人真正珍愛他。”
“歡哥還小,這樣小的年紀,就要經歷這些。”
張氏嘴脣顫抖,“你住嘴,事到如今你還在一旁看笑話,你怎麼有這樣狠毒的心腸,我,我跟你拼了……”
張氏要甩開身邊的管事媽媽上前廝打。
婉寧卻轉身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張氏嚎叫的聲音。
……
童媽媽覺得奇怪,“奶奶怎麼知道,八爺走失是太太安排的。”
婉寧搖搖頭,“我不知道,”就算現在她也不能肯定,這件事就是張氏一手安排,“我只是試探。”
看看張氏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至少現在不排除張氏知道整件事。
可如果是張氏安排的,爲什麼會在這時候將歡哥送出去。
婉寧正想着,看到崔奕廷大步走進來。
“怎麼樣?”崔奕廷低聲問。
婉寧搖搖頭,“沒有問出什麼,可能知道實情的媽媽卻投繯自盡了。”
崔奕廷一如往常般沉着,“是因爲心中愧疚所以投繯?那也太着急了些,不過只找了一夜,還不能說明什麼。”
崔奕廷和她是一樣的反應。
“我讓人去廣恩公府外盯着,”崔奕廷說着頓了頓,“就算是真的被人拐走,這樣找下去也能找到。”
……
婉寧和崔奕廷回到崔家,到了晚上也沒有歡哥的消息,崔奕廷從衙門裡回來,剛換了衣服,童媽媽進來道:“門上的管事來稟告說,三老爺過來了。”
婉寧剛要起身,崔奕廷卻按住她,“我去看看,有什麼消息就告訴你。”
崔奕廷快步走了出去。
剛過了兩刻鐘,下人來道:“二爺讓小廚房準備些飯菜,今晚親家老爺就在這邊吃了。”
婉寧吩咐廚房去準備。
崔奕廷和姚宜聞就在書房裡用了飯菜。
婉寧過去的時候,姚宜聞已經喝醉了,眼睛泛紅,臉色卻蒼白如紙,看到婉寧,咧了咧嘴試圖像往常一樣和婉寧說話,卻控制不住情緒,聲音發顫,“婉寧,都是父親不好,父親不該休了你母親再娶張氏,若是沒有當年那一遭,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如今我是人不像人,家不像家,錯過一次就再也不能補救了。”
姚宜聞說着傷心地“嗚嗚”哭起來。
婉寧看着痛哭的父親,在泰興死裡逃生之後,她還是第一次對父親有這種難過又焦灼的複雜情緒。
姚宜聞一聲聲地道:“我知道錯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婉寧只覺得手被人握了一下,擡起頭看到一臉關切的崔奕廷,她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吩咐童媽媽,“讓廚房做碗醒酒湯來,跟夫人說一聲,在西園子裡收拾出一間屋子給我父親,父親醉了今晚就歇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