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衣女屍

我鬆了口氣,還好是青石門,這要是遇上銅汁鐵水澆築的今天就得無功而返了,孫殿英當年在盜慈禧墓的時候便遇到了銅汁鐵水澆築的門,只能拿山炮去轟。

將鏟子順着青石門底下挖了大約十公分,直接伸進去用力一撬,青石門便慢慢往上移開來。

我將白天抓來的鳥用繩子綁了丟進墓道里,等了三四分鐘見它依舊活蹦亂跳的便鬆了口氣,這說明墓道里空氣流暢,於是我趕緊招呼二狗子進去!

畢竟是生平頭一遭進墓,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我更多的是興奮!沿着墓道走了十多米發現什麼機關都沒有,我更加覺得書裡對機關的記載有些危言聳聽。

再次走了差不多二十米左右,面前的路出現了分岔口,我提着煤油燈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我知道按照規矩,左邊應該是放陪葬品的影宮,右邊纔是主墓室,但我還是想也不想的往左邊走去。雖說主墓室裡的東西可能更值錢,但不知道爲什麼,我遠遠望着主墓室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左邊的影宮也是一道青石門,我如法炮製的將門撬開,隨後便愣住了,只見影宮裡正對着我的方向停着一口紅豔豔的三角形棺材!

不是說影宮裡不能放棺材,只是一般不會衝着墓門放,這樣容易起屍。

我按捺住心頭的不安,朝四周打量過去,隨後心裡那點不安便消弭殆盡了。只見影宮左側擺着成套的青銅禮器,地上擱着一大把珍珠,看樣子竟然是被遺棄的,我呼了口氣,到底是將軍,這手筆確實大。

不過我只看了一眼視線便定格在棺材上,眼裡閃過一絲瘋狂!

要知道值錢的都在棺材裡,既然碰上了就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我照着書中的規矩,從懷裡掏出一根蠟燭點燃放在東南角,拜了三拜見蠟燭沒有異常才着手開棺。

棺材緩緩打開,當我看到棺材裡的東西時,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裡面躺着一具尚未腐爛的穿着‘純衣’的女屍,她的髮髻高高盤起,眼睛半閉着似乎隨時都會睜開,一雙手交握搭在小腹上,看起來竟與常人無異。

我心下好奇這人和將軍是啥關係,爲何會穿着嫁衣下葬?

只是現下我沒有深想,提着煤油燈便從屍體的臉開始往下摸,摸到手腕的時候心中一喜:這女屍戴着一對玉鐲。

我忙將玉鐲褪下來,就着煤油燈的燈光看了眼成色,知道是好貨便塞進了懷裡,隨後又從屍體的腳底摸出幾塊黃玉。

摸了一遍後我看燭火依舊正常,便再次打量了下屍體,瞥到手的時候我愣住了:剛剛她的指甲和常人是一樣的,怎麼陡然間漲長了五六釐米?

我心裡有些發毛,想着摸到的東西差不多夠一年糧票了,拉着二狗子就要走。可是眼光瞥到屍體的嘴巴愣住了,先前沒注意,現在我卻發現屍體的嘴微微鼓着,似乎裡面含着什麼。

我搓了搓手,古代下葬喜歡用上好的玉石塞進死者嘴裡,難不成這具屍體也有?

來不及多想,我直接伸手掰開屍體的嘴,伸手就去掏。

就在這時,燭火突然竄起半米多高的綠光,整個影宮裡看起來鬼氣森森的。我心下打起鼓,就算是不給拿,您把蠟燭直接滅了便是,這冒綠光是個什麼意思?

還沒等我想清楚,手背處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我回頭一看,只見女屍的嘴狠狠的咬在我的手背上,白慘慘的死魚眼,彷彿帶笑一般死死的盯着我……

我嚇的臉色劇變,大叫着將手抽出來,拉着二狗子發了瘋般往回跑,直跑到將軍嶺下才鬆了口氣。

偷偷摸摸回到家後,我把玉鐲子那些都塞進了牀底下,只是這一夜無論如何都睡不着。

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浮現出女屍那一雙帶笑的死魚眼,折騰了大半夜纔在天矇矇亮的時候眯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不對勁,右手背上被咬的地方出現了半個雞蛋大小的黑色鼓包,上面還爬滿了魚鱗一樣的片片,同時還癢的心裡發慌,摳了半天也摳不下來,我頓時慌了。

怕被父親發現,我只好在櫃子裡摸了隻手套戴上,剛想出門就聽到了一陣哀樂聲。

我皺了皺眉,這誰家死了人?

站在門口好奇的往哀樂傳來的方向看,天空中飄滿了紙錢。我出去一問鄰居大爺才知道,昨天凌晨二狗子死了,好像家裡遭了什麼野獸,在睡夢中被掏空了肚子,血流了一地……

我的腦袋瞬間如遭雷擊,該不會我們拿了玉器,那女糉子找上門來了吧?

我只覺得右手背更癢了,也沒聽進去鄰居大爺後面的話,慌慌張張的回了家,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敢出門,過了一會兒卻模模糊糊聽到外面有滴水的聲音。

下雨了?我湊到窗戶邊看了一眼。

大中午的太陽曬的地面發燙,空氣都有些扭曲,根本沒下雨。

可屋檐卻始終滴滴答答的滴着水,聽得人心煩。

我以爲爹在屋頂洗瓦片,便吼了一句:“別往屋頂倒水了!”

誰知父親卻從房間出來,問我倒什麼水?

當父親看到屋檐滴水後臉色也跟着變了,三步並作兩步跨到門外,擡頭張望着屋頂。

我連忙跟着跑出去,沒人在屋頂上,這水是從哪來的?

“晴天下雨一線愁,必有人死到臨頭……”父親喃喃的唸叨着,聲音很驚恐。

這是我們這兒的俗語,意思是大晴天的只有一個地方下雨,預示着這地方要死人了。

我們家要死人了?

我摸了摸右手背,只覺得奇癢無比,也顧不得父親懷疑,轉身就回屋縮進被子裡。

晚上父親怕出事,便陪在我房間,每隔一個小時都會朝着窗外望一下,臉色凝重彷彿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砰砰砰砰!

等到了後半夜,家裡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我和父親驚了一跳:人三鬼四!

這是說敲門的時候人習慣敲三下,鬼卻習慣敲四下,這是糉子找上門了?

父親小心翼翼的挪到門邊,順着門縫朝外瞥了一眼。不瞥不要緊,這一瞥整張臉都沒了血色,迅速衝過來捂住我的嘴巴,死都不讓我發出半點聲響。

我縮在父親懷裡,滿腦子都是那對死魚眼。

一定是那個女糉子,女糉子殺完二狗子,來找我討債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敲門聲一聲急過一聲,夾雜着竊竊私語一樣的笑聲,還有指甲刮在門板上的摩擦聲,讓人不寒而慄。

父親拉着我渾身僵硬的縮在門邊,捂着我的手愈發用力。

轟隆隆……

就在敲門聲越來越急的時候,一陣雷聲自遠處而來,砸的我心撲通撲通的跳,隨之而來的是斗大的雨珠砸在屋檐上的啪嗒聲。

雨聲蓋過敲門聲,那陣竊竊私語的笑聲也越來越遠,但卻彷彿一直在我耳邊打轉,父親終於鬆了口氣,鬆開手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我抓着父親的手哆哆嗦嗦的問道:“不……不會是那死魚眼盯、盯上我了吧?”

“什麼死魚眼?”父親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神色惶恐的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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