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也不算是逃,他只是走了,然後一路往羅布泊而來。”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問老煙,所以我們來是抓餘成澤,而不是救他?
老煙嘆了口氣說不是,一開始他們只是想跟蹤餘成澤,但隨着時間的推移跟蹤卻變成了營救。
“什麼意思?”陳連長問道。
老煙說這五年來他們守着餘成澤,總覺得對方隱瞞了什麼,等對方終於往羅布泊來的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機會來了……
本來他們能在半道上就將餘成澤帶回去,但爲了對方身上的秘密,這才一路跟到了羅布泊。但是進了羅布泊之後,餘成澤突然不見了蹤影,跟着他的幾個人立馬將事情上報,老煙從手下的敘述中意識到定有蹊蹺,於是先後派了兩隊人馬來找。
只是這兩隊人馬先後消失,他只能親自上陣。
“消失了?”我皺着眉頭:“怎麼消失的,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老煙搖了搖頭說沒有,消失的非常蹊蹺,都是在進了羅布泊深處後就失去了聯繫,他這一路上也在留意自己的兩隊人馬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可惜的是一無所獲。
我思索了片刻,緩緩的道:“怎麼可能?”
雖然在沙漠中失蹤,很多時候確實沒有痕跡可尋,可是看老煙就知道他派出的這兩隊人馬肯定也不是什麼普通人,沒道理在遇險的時候什麼都沒留下,除非……他們在遇險的一瞬間便已經全軍覆沒,就像是那段詭異的錄音一般,那麼短的時間,任誰都沒辦法做出反應。
老煙沒有回話,臉色也不大好看,我吞了吞口水問他,那些人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怪物?
“說不好,我們進羅布泊以來,無論是紅尾蠍還是沙蟲都防不勝防。”老煙掐滅了煙:“而且毒蛇所說的一件事讓我很在意。”
毒蛇愣住了,他的話向來很少,壓根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讓老煙在意的事情。
老煙問他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紅尾蠍幾乎不會傾巢出動的事?
毒蛇點了點頭,隨後詫異的道:“所以真的有人在操控?”
“我懷疑是餘成澤。”老煙吐了口氣。
我們三個都不相信,餘成澤不是消失了嗎?
老煙笑的詭異,問我們知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親自上陣?按他的年歲來說,在部門裡除非遇到特別棘手或者特別有價值的事情,否則他幾乎不會出手。
我搖了搖頭說,難道不是因爲前面兩隊人馬的消失?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老煙點了點頭,隨後從包裡掏出一樣東西:“你們看看吧,這纔是我親自上陣的另外一個原因,也是主要原因。”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發現是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上面大概有十五個人的樣子,看長相併不全是中國人。我立刻反應過來,這難道就是五年前中日聯合考察隊的合影?
老煙點了點頭,我卻琢磨着這照片的背景實在是太詭異了,這背景是一座恢弘大氣的大殿,但因爲曝光問題看的不是很清晰,可總覺得不像是現實中的東西。
“這是他們在長夜古國裡拍的。”老煙淡淡的道。
我卻震驚了,聽着老煙說起長夜古國,我一直覺着這地方神神秘秘的,沒想到現在竟然直接看到了,雖然和沒看到沒什麼區別。
老煙解釋說這應該是考察隊有什麼名垂青史的大發現,拍下來做紀念的,只是背景實在是過於模糊,即使找專業的人做了處理依舊看不出什麼。
我點了點頭,隨後說這不就是一張很正常的照片嗎?
“你看這個人。”老煙指着照片中間的一個人道。
我一眼掃過去,便發現這人確實詭異的緊!他長的非常慈祥,看起來一派儒雅,穿着一身白色的確良襯衫站在考察隊的中央,明顯是帶隊,乍看過去他在人羣中並不違和,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覺他笑的非常詭異。
他雖然在笑,但是臉上的表情非常僵硬,只有嘴角向兩邊扯開,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硬生生的被人拉扯出一個笑容。
我摸了摸胳膊將照片還給老煙,這笑容看久了讓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陳連長和毒蛇也一臉的不適,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麼。
老煙吐了口氣道:“這就是餘成澤。”
我們都震驚了,不過旋即又覺得理所當然,這十幾個人中最像教授的也只有他了。
“這、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陳連長頓了頓:“不過就是個笑容,指不定他就是不愛笑呢。”
老煙搖了搖頭說他關注餘成澤也有幾年了,這次對方消失後,他特意找了餘成澤以前的親朋好友做了調查,大家都說餘成澤不大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法?”我皺了皺眉。
老煙看了我一眼,緩緩的道:“他的喜好差不多都變了,一個人縱使發瘋,一些喜好也是很難變的,而且經過部門這三個月的調查,發現他也許是在裝瘋……”
我們被老煙一連串的話講的有些發矇,老煙看我們這樣也知道我們在疑惑什麼,他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他爲何會裝瘋?只是這一切和長夜古國脫離不了關係,而且他的目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萬一出了問題不知道會連累多少人。所以這次一定要找到餘成澤,將他帶回去,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將他嘴裡的秘密撬出來。”
“那你爲什麼找上我們?”陳連長不滿的道:“這種事應該你們部門的人更加擅長吧?”
“我已經損失了兩隊人馬,一時半會實在是湊不出人來,你們部隊離羅布泊最近,我也只能從你們這找人了。”老煙無奈苦笑,顯然若不是沒有辦法,他也不願意用我們這羣完全沒有經驗的士兵。
“所以你們在懷疑餘成澤,是嗎?”
我想了想,老煙一路上並沒有擔心過餘成澤的生死,而且他懷疑是對方操控了紅尾蠍……
老煙點了點頭:“他確實太值得懷疑了。”
我卻不以爲然,說即使是這樣餘成澤也不見得能操控紅尾蠍吧?
“他可是從長夜古國出來的。”老煙古怪的笑了笑:“十幾個人,憑什麼他能出來?而且是在派了幾波搜救隊去尋找他們都沒發現的時候,他簡直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我被他說的毛骨悚然,試探的問他是不是覺着餘成澤不是人?
“這就是古怪的地方,若他不是人,我們部門早該發現了,所以……只有找到他才能解開最後的謎團。”老煙幽幽的道。
聽他說完,我們三都沉默了,雖然老煙在一些關鍵的地方仍舊語焉不詳,可是誰都能聽出這什麼長夜古國的兇險。
陳連長突然站了起來,黑着臉招呼我和毒蛇收拾東西。
“陳連長,你這是什麼意思?”老煙的臉也黑了下來。
陳連長冷笑着說一看就是送死的活兒,他不做。
老煙掃了他一眼:“你可是軍人!”
“是,老子是軍人,如果是上戰場,你讓老子綁着炸藥去炸坦克都行,這他孃的算什麼?已經死了三個了,三個!老煙,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是在這行混慣了的,當初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就問過兇險程度,你是怎麼給我保證的?寫遺書的時候我還覺着你就是多上一道保險,現在我才知道你早就清楚我們這幾個兵蛋子壓根出不去。”陳連長火了,提着老煙的衣領,吼的臉紅脖子粗的。
老煙沉默了,隨後淡淡的道:“那你覺着,我能不能保證自己出去?”
“老子管你能不能出去,做一行就吃一行的飯,你出不去那也是你的職責。可我們這羣算什麼,你自己看看那個奶娃才幾歲,鷹眼和矮墩混了多久才混出點名堂,就死的這麼不明不白?”陳連長依舊吼着。
我和毒蛇聽了也默然不語,陳連長髮火也正常,我跟了他三年,知道他對手底下的兵有多麼重視,但凡有危險一點的運輸任務他必然會親自上陣,就怕出什麼事兒。畢竟他帶的兵年紀都不大,像毒蛇鷹眼這種已經算是大齡的了。
用陳連長的話來說就是這羣兵脫了軍裝就是一孩子,他看不得孩子們去送死。
老煙拂開陳連長的手,最後緩緩的說了一句:“長夜古國裡可是有國家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