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向聲音的來源處,赫然發現那是老煙的防水包!
“老煙!”陳連長吼了一句,我額頭上的青筋也都根根凸出,這個時候發出聲音可是要命的。
只不過老煙表現的很冷靜,他語速飛快的道:“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快救毒蛇!”
我們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因爲短短的幾秒鐘,所有的怪魚都已經甦醒了,正張嘴衝着毒蛇咬了過去。
被包圍在中央的毒蛇瞬間便被其中一條魚給咬住了腿,隨後又有幾條蹦出水面,張開鋒利的牙齒,拽着毒蛇的褲腳就將他往暗河的深處拖……
我和老煙端起槍衝着周圍的怪魚就掃射起來,陳連長則配合着我們的火力上前去拉毒蛇,一邊手還握着刀,迅猛的扎進一隻怪魚的肚皮裡。
我放了幾顆子彈就覺得不對勁——我的彈夾是滿的!
可是我換彈夾的時候明明就是老煙和怪魚交流的時候,所以那真的不是幻覺?但還是解釋不通,老煙可能會瞞着我們,進沙漠以來他瞞着的事情已經不少,可是陳連長和毒蛇爲什麼也幫着他隱瞞我?
“你小子這時候發什麼呆?”後腦勺被重重拍了一下,老煙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我扭頭一看,只見老煙正在快速的換着彈夾,而毒蛇手起刀落就將趴在他腿上啃咬的怪魚給紮了個透心涼。陳連長趁機將他拖到了我們身邊。
然而就在我們以爲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的時候,剛剛還進攻猛烈的怪魚,突然間全都停了下來,虎視眈眈的在暗河裡來回遊弋,卻不敢靠岸一步。
“呼。”
我重重的吐了口氣,還好毒蛇離我們這裡已經很近,否則單靠我們的火力還真不一定能將他救出來。
“還沒完。”老煙皺着眉頭。
我還沒想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只見剛剛還在猶豫的怪魚,再次不要命的破水而出,那一張張藍汪汪的鬼臉離我只有咫尺之遙。
我嚇了一跳,正要開槍,老煙卻按住了我的手:“你看!”
我剛要發火,聽了他的話卻下意識的看過去,只見最先一批衝上來的怪魚身上竟然冒出了天藍色的火焰,因爲這火焰顏色與它的膚色相近,很容易被忽略。
“怎麼會這樣?”我吶吶的道。
火焰竟然像是從怪魚的體內冒出來的,伴隨着滋滋的如同烤肉般的聲音,不過幾秒鐘時間,這批怪魚已經燒成了灰燼……
後面仍舊有怪魚衝上來,可無一例外,這些怪魚都沒有逃脫變成灰燼的命運,最後它們終於停止了自殺式的衝鋒,豆大的眼睛裡滿是人性化的驚恐。
只是它們也沒有退去,而是浮在水面盯着我們,唧唧叫着似乎非常不甘心。
老煙沉吟了一會兒說可能和我們身後的巖洞有關係。
“這洞裡到底有什麼?”我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黑沉沉的巖洞,只覺得它像是一頭怪獸,正等着獵物送上門來……
老煙吐了口氣,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問了一句進不進。
“進!”我沒有絲毫猶豫,倒不是因爲我膽子多大,而是因爲怪魚並沒有退走,它們就在圈子外面守着,我們無路可選。
嘴上雖然這麼說,我心裡還是直打鼓,悄悄問老煙有沒有譜?
“我能有什麼譜,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老煙粗聲粗氣的回了一句。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似乎很煩躁。
“剛剛那電報裡說什麼了?”
我挑了挑眉,老煙之前一直很穩重,如今突然這樣怕是和電報有關。
他擡眼看了我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老煙,你這個時候還瞞着我們就沒意思了吧?”陳連長陰沉着臉,顯然對老煙非常不滿。
老煙掏出根菸,點燃後猛的吸了兩口:“不是我不說,只是那電報只響了一半。”
隨即他抓了抓腦袋道:“其實爲了以防萬一,除了我們之外,我還派了另一支隊伍。”
“另一支隊伍?”陳連長臉色更黑了:“老煙,你還有啥秘密瞞着我們,最好趁現在一塊說了!否則我的子彈可不長眼。”
說完他又摸了槍,看那樣子真的有一槍崩了老煙的打算。
“沒了……”
老煙解釋說他之所以準備兩隊也不過是做兩手準備,因爲誰也不知道餘成澤會從哪條路走。
“我手上的地圖是部門裡的專家擬定的,是距離長夜古國最短的路線。”老煙緩緩的道。
“餘成澤肯定是衝着長夜古國來的,只是如今長夜古國失去了蹤跡,我這地圖到底準不準還兩說,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我派了另一支隊伍走當初空軍對應的路線。”
老煙吐了口氣說,電報正是那支隊伍發來的,只是發了一半就沒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我在心裡暗自琢磨,看來之前他也是在跟另一支隊伍聯繫……
“他們說了什麼?”陳連長固執的問了一句:“就算是一半,也有內容的吧?”
老煙看了他一眼,隨後露出古怪的神色,一字一頓的道:“你…們…在…洞…裡…會…”
我們聽後都沉默了,此刻的老煙看起來實在是有些滲人。
“他們不知道我們在這。”老煙恢復了一貫的神情,只是說出的話讓我們更加不適。
老煙說他們一般隔兩天會聯繫一下,彼此通一下氣,今天本來沒到聯繫的日子,所以他懷疑另一支隊伍很可能出現了危機。
“而且剩下的半截話,總讓我覺得不安。”老煙將菸蒂摁在地上,愁眉不展的道。
我們沒有說什麼,主要是也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還是老煙擺了擺手打破了沉默,說應該都休息的差不多了,還是先進巖洞看看。
我們整理了一下揹包,當下起了身。
我和老煙一前一後將毒蛇和陳連長兩個傷員夾在中間進了巖洞。
洞裡很黑,即使開着手電筒也只能照亮腳下的一片地,似乎就連光線也被黑暗所吞噬了!
我往四周照了照,只見四周的牆壁都是岩石,岩石上還結着青苔,摸起來滑溜溜的,想必是因爲離暗河非常近的緣故。
“這岩石看起來像打磨過的。”我摸過幾塊岩石後,有些奇怪的道。
老煙湊上來摸着岩石研究了半晌才贊成了我的話,隨後用不敢置信的語氣說,沒想到這埋在沙子底下的巖洞竟然是人工製造的。
不過我們倒也不覺得奇怪,沙漠氣候千變萬化,這巖洞剛建成的時候八成還在沙子上頭,只是後來沉下來罷了,讓我比較在意的是古人爲什麼要建這個巖洞?那些怪魚又究竟在害怕什麼?
老煙食指與中指併攏在岩石上敲了敲:“這岩石是中空的。”
中空?
我側着腦袋將耳朵靠近岩石,也伸手敲了敲,傳回來的回聲果然非常空。
“這岩石有上千年了吧?”我看了一眼老煙。
他點了點頭:“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他們發明的很多東西,如今的社會都沒有辦法仿造。”
“不是。”我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他們費盡心力,將岩石鑽空是爲了什麼?”
陳連長在一邊不耐煩的道:“管他是爲了什麼,直接打開看看不就得了。”
我和老煙都沉默了,隨後他從揹包裡拿出一根手指粗細的中空銅管,順着岩石的縫隙小心翼翼的插了進去。
大約插到二十公分左右,銅管便不動了,老煙敲了敲銅管,臉色變了變。
“怎麼了?”我問了一句。
老煙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凝神聽了好一會兒纔將銅管拔了出來,他隨意掃了一眼後就將銅管遞給我,示意我看看。
我接過銅管,先是看了一下表面,只見剛剛還正常的銅管竟然抹上了一層銅綠,而銅管裡面還有一些溼漉漉的沙子。
“這……”
我有些猶豫,類似的案例我在《星官要訣》中看到過,但細節上略有不同,一時間我也不好妄斷。
老煙卻讓我有什麼就說出來,看起來竟有考我的意思。
我發現,自從他看到了我背後的九龍紋身後,一路上這種考驗越來越多。所以我當下就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這巖洞應該是一處封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