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頓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右邊的道,示意我們進去。
我們小心翼翼的進了右邊的道,直到完全聽不到悶聲我們才舒了口氣。
“那不會就是大凶之物吧?”陳連長白着臉問了一句,但顯然他也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問話之後就自己肯定:“在這裡面的除了兇物估摸着也沒別的啥了。”
老煙倒是看得開,說那兇物既然在左邊那條道,我們就往右邊,這總不會遇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陳連長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沿着這條道走了約摸有二十分鐘,毒蛇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又出現岔道了……”
這次的岔道更加誇張,足足有五條,並且看起來一模一樣。
毒蛇盯着岔道半晌,突然問這些道會不會是連在一起的,我們這麼走下去是不是也有可能和兇物撞到一塊?
他說的很有可能,一時間我們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做決定。
“隨便選一條吧。”我盯着通道慢慢的道:“兇物鑽出這些通道指不定也是爲了找出口,如果碰上了,也不是沒有生路。”
對於我的說法他們都不以爲然,但現在退回去說不定正好和兇物撞到了一塊,還不如選一條道。
“老煙,這是你的拿手好戲,你選吧。”陳連長看了老煙一眼,後者倒是沒有推辭,上前在五個通道前面站了站,又趴下敲了敲地面,這才指着靠左第二條道:就走這一條。
等進了通道,我跟在他身後問他,這裡面有什麼說道嗎?
他耐心的解釋說這條道里面隱隱的有風聲,而且比較悠長,其他的道指不定沒有挖開。
我不由得佩服他的細緻,這麼細節的地方都能注意到。
他笑呵呵的道:“做我們這行,要的就是膽大心細,否則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和盜墓扯上關係,膽子首先要大,否則沒進墓地就被嚇死了。其次就是要心細,墓地裡的哪怕是很小的東西可能都會致命,若是不夠細心,必定出不來。
老煙說的沒錯,這條道非常的長,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也沒再遇見岔道,這讓我們鬆了口氣,沒有岔道便預示着我們不會和兇物碰上。
“我們越來越往上了。”老煙有些激動。
我點了點頭,空氣確實越來越乾燥,不時的還有沙子出現,看來我們離表層不遠了。
還不等我們高興,前方突然傳來吭哧吭哧挖土的聲音,我們一愣:那兇物不會要挖穿這裡吧?
老煙二話不說帶着我們就往回跑,可這條通道太長了,跑了好一會兒都不見頭,只聽見挖土的聲音在背後和追命一般。
“似乎停了?”跑了一半,沒聽到聲音,我有些好奇的往後一看,頓時沒嚇出毛病來:但見一個長滿黑毛,穿着沉甸甸鎧甲的人影正在我們後方不遠處,只是它整個隱在黑暗中,讓我看不清容貌。
我忙喊了一聲快跑,其他人也發現了異常,跑起來更加不要命了!
重新回到五個岔路口,我們有些猶豫,老煙迅速的做了決定:繞到後面去。
我們迅速的往回跑,回到第一個岔路口後直接選擇了左邊的道,瘋狂的奔了起來。
跑了大約一半,我們又遇到了岔道,這次不用選因爲另一條岔道傳來了挖土聲……
這東西對我們就像是貓捉老鼠一般,不停的追逐着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在這些彎彎繞繞的通道里跑了多久,最後老煙拉着我們停在了一處凹地。
“就是這裡,快挖。”
老煙指着我們頭頂上一塊地方,囑咐我們挖的時候要小心,當心沙子突然壓下來。
陳連長右手腕受着傷,沒有辦法挖,老煙要隨時注意着兇物又沒有跟過來,於是只有我和毒蛇舉着撬棍挖着。
好在沙子底下的土都比較鬆軟,挖起來絲毫不費力,不一會兒便挖出了個一人寬窄的洞。
“停!”往上挖了十幾分鍾,老煙喊了一聲。
我以爲是兇物跟了過來,瞬間便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誰知老煙只是讓我們讓到一邊,然後讓我扛着他斜舉着撬棍便衝上面一捅。
嘩啦……
大量的沙子從挖出的洞傾瀉而下,我慌忙扛着老煙後退,可還是晚了一步,讓他被沙子蓋了一臉。
老煙瞪着我:“你小子是故意的不成?”
我嘿嘿笑了兩聲,我倒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沙子卸下來心裡輕鬆不少罷了。
還好,上層的沙子不多,沒一會兒便傾瀉完畢,一道清冷的月光照了進來。
我先託着老煙爬了上去,再將陳連長和毒蛇也託了上去,這才被他們拉了上去。
一出洞口我就癱在沙子上狠狠的出了口氣:終於出來了……
看着頭頂明亮的月光,我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其餘人也一臉感慨的模樣,癱在沙子上一動不動,似乎在感受着出來的喜悅。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休息了有小半個小時,老煙才磨蹭着從沙子上爬起來,招呼了我們一聲。
我雖然不想動,但一想到那大凶之物指不定就在身後跟着,隨時都會蹦出來,我也便打起精神,掙扎着起了身。
不過想到兇物我覺着有些奇怪,問老煙有沒有覺着這兇物似乎在給我們指路?畢竟我們一路上是跟着它吭哧吭哧挖土的聲音過來的,而且也一直沒看到它的真容。
老煙也覺着奇怪:“和上次墓裡一樣,這些東西似乎沒有惡意,反而像是要告訴我們什麼……”
可至於它們要告訴我們什麼,我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只好先放在了一邊。
最後我們在一處避風的地方紮了帳篷,準備好好的休息一夜再走。
“老煙,你要不要回個電報?”等休息好之後,我突然想起個事兒,忙問一邊的老煙。
老煙恩了一聲:“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次他沒有避開我們,而是直接從包裡取出信號臺和發報機,滴滴滴的就按了一串,說意思是詢問對方安不安全?
只是老煙發過去後,那邊卻遲遲的沒有接,導致老煙的眉頭一直緊鎖着。
“他們或許真出事兒了。”老煙嘆了口氣。
我安慰他說說不準只是沒收到信號,這鬼地方沒有信號也正常。
“希望吧。”老煙惆悵的揮揮手:“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出發。”
說着他便轉身進了帳篷,陳連長看了他一眼也跟了過去。
我讓毒蛇也去休息,一拍胸脯道:“我守着夜!”
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半夜,等我守完天也該亮了。
毒蛇雖然覺得我一個人守夜不好,但奈何他身上有傷,確實需要休息,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鑽進了帳篷。
我在帳篷外坐着,看着頭頂的月色唏噓不已。
我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我不過守了兩三個小時,天就開始泛白了,毒蛇從帳篷裡走出來讓我去休息一下。
我也沒有拒絕,一會兒早上還要上路,一點精神沒有也不行。
“老陳!”
誰知道我剛起身就聽到老煙暴吼了一句,我猛地跑過去,掀開他們的帳篷,只見陳連長正咬着嘴脣,手不停的在胳膊上撓着。
我瞳孔陡然縮緊,因爲我看到陳連長胳膊上生出了一顆又一顆的膿包,就和死在棺材前的那五個人一模一樣。而且這膿包的數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着,轉眼就佈滿了他整個胳膊,正往身上蔓延而去。
這膿包顯然很癢,陳連長不停的抓撓,有的已經被他撓破,黃色的液體順着胳膊流下來,將沙子腐蝕出一個洞。
“怎麼會這樣?”我愣愣的開口,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過去,只希望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