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了聳肩,這是自然的,一座幾千年的古國,估計就是裡面的一塊磚也是寶貝吧。
見他沉迷於拍照,我也不打擾他,兀自在宮殿裡轉悠起來。
可轉悠轉悠着我就覺着不對,忙問老煙有沒有看出這宮殿似乎在動?
“動?”
老煙重複了一句,隨後搖了搖頭說他並未發現。
我揉了揉眼睛,難道自己又看錯了?
“你沒看錯,確實在動。”毒蛇靠了過來,指了指入口處:“通道移開了幾公分。”
毒蛇的話讓老煙他們立刻聚了過來,可這移動的速度太慢,一時間我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動。
“我們要不要先出去?”老煙詢問的看向我們,如果宮殿真的在慢慢的偏移通道,是不是一會兒我們就出不去了?
我搖了搖頭:“看這樣子最起碼也要半個多時才能完全移開,我們先看看情況。”
“也行。”老煙倒是沒有拒絕。
於是老煙繼續研究宮殿裡的東西,而我則一邊逛着,一邊注意着通道和宮殿的連接處。
“好像有什麼聲音!”
盲俠耳朵一動,朝宮殿的一個拐角走去,那裡有一座雕像,看起來是個騎士的模樣,只不過騎士的臉卻沒有雕出來。
盲俠在雕像前停下,伸出手想要摸一下,但又有些忌憚,扭頭問我們他前面的是什麼東西。
我和他描述了一下雕像的模樣,他皺着眉說不對啊,他明明聽到有聲音從這裡傳出來,怎麼會是雕像?
“你聽到了什麼聲音?”我忙問道。
盲俠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有些糾結的道:“不是很好形容,像是樂器的聲音,但我聽不出是什麼樂器。”
樂器?
我問他是不是聽錯了,我們可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盲俠說不可能,他的聽覺非常靈敏,雖然聲音不大,但他能肯定確實有聲音。
說着他還哼了出來,就在他哼出第一個調的時候,老煙突然暴吼一句:“別哼出來!”
盲俠一時沒收住,又哼了兩個調才停住,疑惑的問老煙怎麼了?
老煙黑着臉也不說話,只做手勢讓我們離開那座雕像。
我本來離雕像就遠,倒是沒什麼,只覺得老煙急糊塗了,盲俠壓根看不見他的手勢。
於是我提醒了盲俠一句,他才奇怪的往後撤了兩步。
老煙上前一把拉住他,隨後帶着我們聚在了宮殿門口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道:“那是靈曲。”
“靈曲?”
我茫然的看向老煙。
他嗯了一聲,說要不是盲俠發現他也忽略了這聲音,據說靈曲是長夜古國送葬的曲調,聽到這曲子的人會不自主的哼出來,若將一首曲子哼完,那麼人也就沒了。
我問他真有這麼邪門?
老煙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長夜古國在送葬的時候,人們耳朵裡確實都塞着東西,就是怕聽到靈曲。
說完他還指了指剛剛他研究的的那面牆,稱那裡有一幅關於送葬的壁畫,和傳說確實一模一樣。
毒蛇不以爲然的道:“既然這樣,他們不奏靈曲不就可以了?”
我和毒蛇的反應差不多,既然是一首晦氣的曲子,爲什麼還要用來做送葬曲,這要是有人不心聽到了,不就把命送了?
老煙看了我們一眼,臉色有些古怪:“據說這靈曲不是他們演奏的,而是有人死了,送葬的時候便會自然出現這首曲子……”
見他越說越邪乎,我忙擺了擺手讓他別說了,他這麼一說我都要覺得這宮殿是座墓了。
老煙無奈的瞥了我一眼,嘆息道整個長夜古國如今就是一座大型的墓,這宮殿本來就和墓地沒有兩樣。
“不過也不用多想,用現在的目光來審視這首曲子,八成就是心理暗示。”老煙笑了笑。
隨後老煙囑咐盲俠心些,畢竟這靈曲我們也聽不見,只有他因爲聽覺靈敏才聽到了一些。
盲俠點了點頭:“不過那座雕像肯定有古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扭頭看了看通道,說要看可以,但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這通道移開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了。
老煙也看了一眼,隨後一咬牙:“還是去看看的好!”
但他只讓我跟着他過去,讓盲俠和毒蛇守在原地。
老煙這樣一是不放心盲俠,怕他離的越近便越容易受到靈曲的影響,二來是要讓毒蛇盯着通道,一旦通道快要和宮殿分隔開來,便喚我們回來。
做好了準備,老煙便帶着我往雕像走去。
我怕聽到靈曲,所以用手捂住了耳朵,老煙見狀讓我不用過去擔心,我們的聽覺肯定是不如盲俠的。
“老煙,你確定嗎?”他剛說完,我就聽到了一道聲音,清冽卻又厚重,完全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
老煙問我怎麼了,我連忙將聽到聲音的事兒和他說了,他臉色變了變,指了指雕像道:“可能和這東西有不的關聯,你能行嗎?不行就先退回去。”
我想了想說沒事,兩個人在一塊好歹還能有個照應。
老煙也沒再勸,就讓我一旦覺得不對勁就捂住耳朵往回跑。
隨着我們越來越靠近雕像,我聽到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這聲音聽着有點像古箏,但卻沒那麼清脆,聽的人心裡悶悶的,特別壓抑。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着這聲音,腦海裡涌現出來的全是進沙漠以來死掉的人:矮墩、奶娃、鷹眼、陳連長……
他們的音容笑貌在腦海裡一一呈現,每個人都在笑着衝我招手:長安,快來!
在他們背後是一片虛無,他們一邊往後退,一邊伸出手要拉着我一起去。
我慢慢的走向他們,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只覺得他們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真實。
“長安,和我來。”陳連長和藹的看着我,向我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慢慢的握向他的手。
就在我們的手快要握到一起的時候,陳連長笑了笑:“長安,快點。”
我猛的將手收成了拳頭,警惕的盯着面前的陳連長:“你是誰?”
陳連長很少這般笑着和我說話,大多時候都是兔崽子兔崽子的喊,更多的是像一位嚴父,如今這位‘陳連長’如此和藹,看起來實在是太過違和了。
陳連長眼睛一瞪:“兔崽子,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我放下心來,這樣的陳連長看起來真實多了。
於是我撓了撓腦袋,說這不是覺得在做夢嘛!
這句話剛出口我就愣住了,腦袋裡閃過一絲念頭,陳連長不是死了嗎?
可這念頭剛冒出來我又想不起來陳連長是什麼時候死的了。
我重新伸出手,握住陳連長伸過來的手,跟着他往那片虛無走去。
旁邊的矮墩幾個都眼含笑意的望着我,特別是奶娃,依舊一副非常黏我的樣子。
砰砰砰!
就在我快踏入虛無的時候,我聽到了槍響,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在這樣和諧的環境中怎麼會有槍聲。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陳連長他們的臉色卻突然變了,陳連長猛然放開我的手,然後竟然慢慢的遠去了。
“陳叔叔!”
我喊了一聲,看着他消失不見的樣子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喊,喊什麼喊?”暴怒的聲音傳來:“老子讓你有不對勁就往回跑,你全當耳邊風了?”
我茫然的看着老煙,一時半會有點搞不清狀況,他直接上手就揪我的耳朵,氣沖沖的瞪着我,恨不得一口吞了我的樣子。
我這才慢慢清醒過來,眼看周圍的環境和剛剛大不一樣,忙問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