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所謂的鬼市就是出一些市面上不能出手的東西,一般都是晚上開市,太陽出來之前收市。
“一些不起眼的盜墓賊搞了點東西都從那出,那裡好東西多,不過假的也多,容易打眼。”伢仔一邊開車一邊給我介紹着。
我聽的津津有味,遇到聽不大明白的地方就問上兩句,等到鬼市的時候,我也瞭解了個大概。
伢仔將車子停在一條巷子頭:“裡面車開不進去,我們穿過這條巷子便到了!”
果然,走到巷子尾,我便聽到前方傳來不少的人聲,還有黃色的燈光也照了過來。
雖然路上已經和伢仔瞭解了不少,但鬼市給我的衝擊還是很大的!和普通的市場不同,這裡大多都是攤位,只有少數的店面,這些攤位上的東西稀奇古怪,我還看到了倒賣糧票的。
讓我覺得不適應的是鬼市裡的燈光很暗,甚至有的攤位上只點了一根蠟燭,要湊過去看才知道這攤位上賣的是什麼。
看到這裡,我扭頭瞥了眼身邊的伢仔,他的墨鏡還掛在鼻樑上,我真的好奇,這麼昏暗的燈光他到底能不能看得見?
可是我憋了半天想到昨天問他後他的反應,還是將這問題嚥了回去。
倒是伢仔似乎明白我的心思,衝我呵呵一笑:“看的見。”
我也笑了兩聲,跟着他往裡面走,才發現這裡大多數攤主都是不吆喝的,甚至有客戶過來也不會很熱情,只是有人問的時候才答上一兩句。
而且這些攤主有些看起來戾氣很重,渾身散發着土腥味,似乎不是普通人!
伢仔低聲跟我解釋說這裡除了倒賣的,多數是自己倒騰了點東西來賣,這些人不少是下過墓的,所以身上有一股洗不掉的土味。而且他們不需要吆喝,常來的都知道規矩,有了感興趣的便和賣家拉手講價,雙方滿意了也就無聲無息的成交了,所以沉悶了一些。
我瞭然的點點頭,果然看到兩個攤位上有人正在袖子裡摸着價,頓時覺得新鮮。
伢仔卻將我的腦袋摁了回來,說別人議價的時候最忌諱有人盯着看。
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剛剛不過是一時好奇,有了他的提醒我也注意了一點,不再四處亂看。
我們要準備的東西不多,因爲很多基本的東西部門裡都會給準備,所以我們也只買了一些深山老林裡能用的上的藥材,和兩把趁手的短刀,以及一些硃砂之類的東西。
我看着我手裡的東西,問伢仔是不是隻想來這玩?
畢竟這些東西就算不到鬼市應該也能買的到。
“嘿嘿,難得老煙開這個口,我當然要好好利用了,你不知道,他不太喜歡我們來鬼市。”伢仔嘿嘿笑着,隨後拉着我在鬼市亂逛。
可是他看的上眼的東西不多,所以很快我們便從鬼市出來了。
上了車之後他還給我說等以後有機會還要來,說不準什麼時候讓他撿了漏,可就算是立大功了。
“立什麼功?”我好奇的問道。
聞言伢仔看了我一眼,即使隔着墨鏡我也能感覺到他的幽怨,果然下一秒他就用和怨婦一樣的語氣道:“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幸運,一進來就帶着份天大的功勞?”
我這才明白在701裡面的地位高低也是和你帶回多少國寶有關,這些人進來很多是因爲自身特殊的本事。比如許教授,他對各科知識的瞭解之廣泛,讓他不用親自出去也能在701佔據不低的位置,但像我這樣除了守墓人的身份,直接捧着個國寶當敲門磚的幾乎沒有。
“呵呵,運氣,運氣。”我忙抱了抱拳。
誰知道伢仔卻嚴肅的說,這一行靠的就是個運氣!
這下我也沒話好說了,好在他也只是頹廢了一陣子便又開心了起來,說這次去找古蜀國就是個機會,他一定得好好表現。
接下來幾天我一邊等着老煙的消息,一邊和伢仔四處混,沒做什麼正事,倒是將燕京差不多逛了一圈。
這天中午,就在我和伢仔又在那家涮羊肉的店裡胡吃海喝的時候,老煙託人帶信,讓我們趕緊回去集合。
我和伢仔聽了撂下筷子就跑,等到了701才發現院子裡除了老煙之外還站着兩個人!
首先吸引我目光的是老煙右手邊穿着紅色襯衫配黑色短褲,留着一頭捲髮的女人身上。
這女人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雙腿在短褲的襯托下筆直修長,抹了口紅的嘴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火辣,手裡還拿着個金屬酒壺。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部隊裡女人不多,每個都是一樣的軍裝,愛美的她們能折騰的也不過就是在頭髮上別個花。到了701之後,女人就更少了,這兩天我在情報組看到了兩個穿裙子的女人已經是很稀奇的了。
更吸引我目光的是她背上那一人多高的黑色包裹,鼓鼓囊囊的塞滿了,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
隨後我的目光看向了老煙右邊的大約三十歲出頭的男人,他臉頰消瘦,皮膚病怏怏的,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似乎身邊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這人看起來非常古怪,現在的天氣還熱着,穿長袖有時候都不適合。可是他卻穿着一身黑,袖子長的蓋住了手指,渾身上下除了臉就沒有肉露出來,手上還戴着一雙厚厚的鹿皮手套。
可是他的臉上並沒有汗,看起來是真的不熱。
就在我打量他們的時候,那女人也掃了我一眼,男人直接看都沒有看我。
“長安,這是秋姐,旁邊的這位叫昆布,你可以叫他阿昆。”老煙介紹了一句,隨後也將我介紹給了那兩個人。
秋姐衝我眨了眨眼,嫵媚的笑了笑:“弟弟,別怕,姐姐保護你。”
我臉紅了紅,也不知道怎麼應,老煙呵呵笑着讓秋姐不要逗我。
一旁的昆布聽了老煙的介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我倒是能理解伢仔說的和他一起吃飯都沒胃口了,任誰對着這張病怏怏的臉估計都沒有太高的食慾。
“大家都認識了,我們便出發吧。”老煙指了指他腳邊的三個包裹,讓我和伢仔搬到車上。
這三個包裹都是一樣的,老煙說是他以及我和伢仔一人一個,秋姐直接揹着自己的包裹,而昆布則是空着手,我們一行人便這樣往外走。
我有些奇怪的瞄了昆布一眼,伢仔低聲在我耳邊道:“他可不需要我們這些東西,你看到他那身衣服了嗎?”
我點了點頭,伢仔聲音更低了:“他那裡面可全是蟲子,各種各樣的,那些劇毒的放一個出來就能弄死一片了。”
我看着昆布的背影,只覺得毛骨悚然,誰能想到這樣平常的袖子裡竟然藏着能要人命的東西,這下我對伢仔說的沒有食慾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昆布似乎聽到了我們在議論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那眼神一點溫度都沒有,嚇得伢仔一個激靈,立刻跳出我身旁一米遠,表示他沒有在說什麼。
昆布也沒說什麼,收回目光繼續往外走。
伢仔拍了拍胸脯誇張的說嚇死他了,我好笑的道:“大家都是一個部門的,能有那麼恐怖?”
“那是你不知道,他可是苗疆這一代最年輕的蠱王,可以跟各種各樣的昆蟲溝通交流,別看他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你真惹了他,他隨便放條蟲子都能整死你!”伢仔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讓我不得不懷疑他以前肯定被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