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我猛地跑了過去,伸出手卻不敢碰他,他這滿身是血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毒蛇死的時候,如今和當時的情景幾乎一模一樣。
這麼想着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跟過來的秋姐一巴掌拍在我的腦袋上:“他死不了,你哭什麼喪!”
“可、可這滿身是血……”我哽咽着說不下去。
秋姐無奈的白了我一眼,說老煙只是肩膀傷的傷口重,沒什麼大事。
經她這麼一提醒,我頓時也覺得不對,掃了老煙一眼,發現他果然只是一半衣服被染紅了,血跡也非常有規律,一看就是從肩膀上流下來的。
我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淚,剛纔實在是關心則亂。
我和秋姐動作迅速的給老煙處理了傷口,剛要揹着他走,身後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們回頭看去,頓時大驚失色,只見在我們後方不遠處,五隻山魈正在圍着那隻已經死透了的山魈流眼淚!
“捅婁子了。”秋姐臉色也變了,我們的距離不過十米,山魈幾個跳躍就能追過來,何況我們這邊還有一個傷員……
秋姐推了我一把,聲的道:“你揹着老煙先逃,我斷後!”
我搖了搖頭說逃不掉的,我們現在一動山魈就能發現,對方有五隻,不是她一個人能攔得住的。
“那怎麼辦?”她有些焦急。
我看向她身後的大包,緩緩的道:“你這包裡有不少大殺器吧?”
她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有手榴彈嗎?”我一邊將老煙扛在背上,一邊冷靜的問道。
秋姐看了我一眼,眼裡閃過驚詫,隨後還是點了點頭。
“你拿出來,一會兒我扛着老煙,數到三,你就扔出去,隨後我們一起跑。”我就着蹲着的姿勢將老煙託到了背上,聲的道。
秋姐有些猶豫,但那五隻山魈已經朝我們的方向看了過來,顯然它們發現了我們。
看到這裡,秋姐動作利落的從包裡掏出一枚袖珍手榴彈,在我喊到三的時候,迅速的拔了引信就丟了出去,與此同時,我和她快速的竄出灌木叢,往山下跑去。
轟!
隨着爆炸的聲音,沖天的火光響起,迅速的蔓延了這一片的林子,將黑夜映照成白晝。
山魈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我和秋姐也顧不得許多,要多快有多快的往山下跑去。
沿路我們看到了另外兩具山魈的屍體,從遍地的血跡來看,昆布他們也不好過。
跑了大約半個時,我們便看到了昆布他們,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正往山下跑,被沖天的火光嚇住,轉身呆呆的看着,就連昆布也一臉的不可思議。
伢仔率先看到我們,結巴道:“你、你們怎麼……就不怕燒了整座山頭?”
隨後他纔看到我背後的老煙,頓時一蹦三尺高:“他傷的這麼重?”
“別廢話,趕緊走,我們又遇到了五隻山魈,沒辦法。”我揹着老煙腳步不停,我也知道火光一起不僅會引發森林大火,也會壞事,但當時那個情況實在是沒得選擇。
一聽到我們遇到了五隻山魈,伢仔也閉了嘴,再次看了一眼火光,吶吶的說只能找部門的人來處理了,這纔跟着我們往山下跑。
直到我們到了山腳,天才亮了,我這才鬆了口氣,將老煙心翼翼的放在一邊的草叢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火光燒了大半夜,好在前天剛下過雨,所以蔓延的範圍並沒有那麼廣,不過也燒了半個山頭,估摸着已經引起了轟動。
秋姐用電臺給部門發了消息,轉過頭道:“沒事了,很快就會有人來處理。”
隨後她看向我,笑着說沒想到你膽子挺大,如果部門不能處理怎麼辦?
“當時哪裡能想那麼多,先活命再說。”我也笑了笑,等休息了一會兒後便重新將老煙的傷口包紮了一下。
他肩膀上的一塊肉被硬生生的扯了下去,傷口一片血肉模糊,儘管我幫他處理的時候已經儘量心,可是昏迷中的他還是疼的臉色都白了。
之後我們擔心繼續留在這裡橫生變故,也沒有等老煙醒來,只是休息了片刻便繼續往太白山走去。
好在連接着太白山的這十幾里路相對平坦,我們不過走了兩個時便已經出現在了太白山山麓。
比起從遠處看,從山麓仰望,只覺得太白山異常雄偉。
“這大中午的,霧氣怎麼這麼濃?”我皺了皺眉,盯着太白山的入口處。
其他人也都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秋姐道:“還是等老煙醒來吧,裡面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這樣進去太危險了。”
我們都沒有意見,折騰了一夜我們也累了,特別是伢仔,一張臉白的比老煙這個傷患還要明顯。
聽說可以休息,他立刻四仰八叉的就地一躺:“累死了!”
秋姐橫了他一眼,說道:“長安比你的,揹着個人也沒見有你那麼累。”
“秋姐,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我這細皮嫩肉的能和長安那皮糙肉厚的比嘛?”伢仔嘿嘿笑着。
我正在給老煙灌水,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對比了一下,果然發現伢仔看起來確實細皮嫩肉的,那樣子根本不像是經常往外面跑的。
秋姐估計看出我的疑惑,一臉嫌棄的道:“他那個師父哪裡都好,就是太慣着他,帶他去的地方都是沒什麼危險的,全程還護崽子一樣的護着他。嘖嘖,也不怕養成個傻子。”
“這可就是秋姐你不對了,我師父說了,搞研究的只要將那些個東西都記在腦子裡就成,否則樣樣都我們來,你們這些高手不就沒用了嗎?”伢仔貧着嘴。
我倒是認爲他說的有道理,人總不能樣樣精通,再說伢仔這個體質也就是跟我們這些人比弱了點,比普通人是高了不少的,否則光是這幾天他就不可能撐得下來。
秋姐一副看不上的樣子:“你師父那是忽悠你的,你別看你師父一副文縐縐的模樣,真要拼起來,十個你都鬥不過他。”
“不是吧?”伢仔愣住了:“我沒見師父他出過手啊。”
秋姐更加鄙視了:“那是因爲用不到他出手,你多學着點,你師父那哄孩的玩意兒你也能信?”
伢仔一臉的糾結,似乎不相信師父是哄着自己玩的,我也不大相信,秋姐聳了聳肩道:“估摸着不忍心吧!畢竟從帶大的,在701本領越大,遇到的危險便越多。”
伢仔更加糾結了,吶吶的說師父這樣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很沒用。
看他糾結的樣子我剛想安慰他兩句,就見秋姐哈哈笑着:“你真好騙,你還真信你師父能一個打十個?”
說完她灌了口酒,似乎對自己騙到伢仔頗爲滿意,伢仔咬牙切齒的瞪着秋姐,半晌後狠狠的轉過腦袋不說話了。
我看了秋姐一眼,卻覺得她並不是在騙伢仔,不過是看後者那副受打擊的樣子才故意開玩笑。
就在我琢磨的時候,秋姐衝我眨了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我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不會對伢仔說什麼。
就在我們一衆插科打諢的時候,老煙呻吟了一聲。我忙看向他,只見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隨後想要坐起來,卻不心牽扯了傷口,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
“你傷在肩膀上,心些。”我扶着他坐起來。
老煙似乎有些懵,反應了半天才想起昨晚的事兒,聽到我們在山裡扔了一顆手榴彈,臉色變了幾變,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秋姐撇了撇嘴:“行了,知道你想說啥,不過到底還是命重要些。”
隨後我們便和他講了現在的情況,我扶着他站起來,他舉着望遠鏡看向太白山,很快眉頭擰成了川字:“這怕不是霧氣,而是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