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讓我先去看看老煙,至於趕屍人,他認爲在重重大山對方能主動逃掉已經算是幸事了。
我看他一副力竭的模樣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一想到趕屍人將老煙搞成那副樣子我就有些不爽,不過到底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
“你爲什麼救我們?”
雖然聽到過他和昆布的對話,知道他對我們應該沒有多少惡意,但在出手相救上還是有點匪夷所思的。
扎西瞥了我一眼,幽幽的說道:“就當是爲了還債。”
我聽的莫名其妙,他淡淡的問:“你還記得之前遇到的狼羣嗎?”
我一聽瞬間就炸了,質問他狼羣是他招來的?要知道因爲這狼羣我和老煙兩條人命現在還被蠱蟲吊着。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不過老煙他們聽不到我的呼救聲確實是他搞的鬼,當時他只是想給我一個小小的教訓,因爲我不該偷聽他跟昆布的對話。沒想到我竟然遇到了狼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老煙等人也已經找到了我。
說完這些他不等我發作轉身就隱入了黑暗,還讓我不要和昆布提起他曾經來過。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心裡不知道該怎麼發。按理說他害的我和老煙如今依舊要提心吊膽,可這次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我和老煙必死無疑,一時間不知道該對扎西是感激還是痛恨?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也只能告訴自己這也算是冥冥中自有註定,便沿着岔道跑回了山洞。
老煙依舊昏迷着,不過臉上好歹有了些血色,不是一副隨時快要斷氣的樣子。
“希望秋小姐他們沒事。”我靠在山壁上,不由得有些擔憂。
趕屍人逃了,他不知道我們有其他同夥還好,萬一知道,以秋小姐他們隱蔽的位置也不是那麼難發現……
不過如今我也顧不上他們了,折騰了一天,又和殭屍纏鬥了一番,我早就筋疲力盡,要不是還要顧着老煙,此刻我恨不得直接暈過去。可即便我一直咬牙撐着,到了後半夜我還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醒醒,長安,快醒醒!”
我睡的正熟,卻聽到老煙喊我的聲音。我一個激靈立刻便清醒了過來,就見躺在一邊的老煙已經醒了過來,不過狀態不是很好,喊我的聲音輕微的若不是我一直揪着心,怕是根本就聽不到。
我忙湊過去問他怎麼了,他虛弱的道:“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聲音?
我側着耳朵聽了聽,除了山間的風聲沒有其他聲音啊。
老煙有些奇怪的說就在剛剛,他似乎聽到了一種啃食葉子的聲音,不過他也不敢肯定,認爲或許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也沒有在意,只是問他感覺怎麼樣?
“唉!”他嘆着氣道:“果然是老骨頭了,若是擱以前,怎麼會着了個趕屍人的道?這麼點傷也扛不住咯。”
聽到他的語氣我頓時鬆了口氣,笑着讓他再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了便去和秋小姐等人匯合。
原本我是想等他傷好了再去找其他人匯合,可是一想到秋小姐給的兩天期限,若是去遲了,就怕她做出衝動的事情。以趕屍人的手段,若是貿然去尋找他們,吃虧的也只能是我們。
“不急,不是還有一天嗎?”老煙搖了搖頭,隨後讓我從他口袋裡掏一根菸。
我無奈的說你這老煙槍,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那一口?
老煙嘿嘿笑着,說抽菸的時候腦子能清楚些。
我拿他沒有辦法,也只好按他的吩咐將煙拿了出來,給他塞進了嘴裡。
他舉起手,顫巍巍的拿着煙嘬了兩口,將菸圈吐出來,喟嘆道:“舒坦!”
我看他這樣,鬼使神差的將老菸嘴裡的煙拿過來抽了兩口,隨後皺着眉說真是不明白,這煙有啥好抽的?當初在部隊也是一個個的愛的不行。
“你太年輕了,不懂,等你到我這個年紀,說不準比我更能抽呢。”老煙搶過我手裡的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就這麼沉默了下去。
我見他沉默,趁機將快燒到菸屁股的煙放在地上摁滅了,催促他趕緊休息。
他也不再堅持要抽菸,就這麼沉默着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睡着。
天亮後,我出了山洞在附近找到一些能吃的果子便轉回了洞中。如今還沒有正式入秋,這些果子也沒有成熟,不過我們的乾糧早在和趕屍人爭鬥的過程中就丟失了,也只能靠這個東西充飢。
好在我和老煙都是不挑的,什麼不講究的東西都吃過,因此咯嘣咯嘣的幾口咬了就算是解決了早飯。
“真的不去找他們?”
我抹了抹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雖說我們和秋小姐約定的是明天中午,可我怕他們出事。
老煙分析道:“趕屍人逃了,可是他最重要的鈴鐺卻被你撿了過來,你覺着他能放過你?”
我從懷裡掏出鈴鐺,慢慢的搖了兩下道:“這玩意和普通的鈴鐺沒什麼區別啊,怎麼就能趕屍?”
對於趕屍人的鎮魂鈴我好奇的很,可是真撿了一隻過來卻發現,這也就和平常市場上買的鈴鐺一模一樣,實在是沒有什麼稀奇的。
老煙接過鈴鐺,用手撥動裡面的銅舌,聽着它發出聲音,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怎麼了?”看他這樣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囑咐我將鈴鐺收好,若是他猜的沒錯,這種鎮魂鈴很有可能每個趕屍人只能擁有一個,所以趕屍人肯定會回來找我們討要,到時候說不定是個機會。
我聽得迷迷糊糊的,不過本來我也打算將鈴鐺藏好,所以倒也沒有在意。
“今天晚上,我們再去窪地看看。”
看着我將鈴鐺藏好,老煙突然冒出了一句。
我驚愕的擡頭看向他:“可是你的傷……”
他擡手打斷了我的話,神色異常凝重:“你沒有發現趕屍人對於我們出現在窪地非常震驚嗎?而且一口咬定我們是盜墓的,所以蠶叢墓很有可能在那附近,我們不能錯過如此重大的線索。”
我還要勸什麼,他卻鐵了心要去,我見實在勸不動也沒有辦法,只好將身上僅有的傢伙兒點了一遍,最後嘆了口氣道:“老煙,這次要再出什麼岔子,我們倆可就真的交代了。”
槍裡只剩五發子彈,老煙那邊倒是沒有動,可加在一起也不夠看,另外就只有匕首了……
老煙看着這樣的裝備也有些頭疼,可他還是沒有改變想法,堅持要再去窪地看一看。
下午的時候我去林子裡隨便找了點兒吃的,又重新清理了老煙的傷口,隨後便靜靜等待着傍晚的到來。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我揹着老煙出發了,雖然他堅持自己能走,但我卻沒有同意:“你就是有精力也要等到窪地再用!”
聽我這麼說他沒再反對,趴在我背上嘟囔了一句:“總覺得有人在盯着我們似的。”
我一開始沒注意,但是聽他這麼一說確實有這個感覺,似乎每走一步,那目光就跟着走了一步。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猛然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還去嗎?”
我皺了皺眉,在林子裡能跟着我們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趕屍人,所以我們現在去窪地等於是羊入虎口。
老煙還沒有說話,山上突然亮起了一道煙火,老煙臉色一變,拍着我的肩膀焦急的道:“不去窪地了,去找小秋他們匯合,快!”
我迅速的改變了方向,一邊快速的趕路一邊問他怎麼了?
“這是求救的冷煙火,他們出事了。”老煙此刻的語氣萬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