伢仔突然從揹包裡拿出一根繩索來,拴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後又往我腰上纏了過來,我忙避開,問他幹嘛。
“你說我幹嘛,你要是再消失不見,我可怎麼辦?”伢仔瞪了我一眼,不由分說的拿着繩子的另一端在我的腰上綁緊:“我可不能一個人在這鬼地方,不然被那蠶絲吸乾了血,都沒人替我收屍!”
我無奈的看着他,但也沒有再拒絕他的動作,畢竟現在就剩我們兩個,若再走散心裡確實會更加沒底。
等伢仔綁好繩子,我才邁開腳步,走向老煙他們剛剛消失的地方。
即使有繩子綁着,伢仔也不敢離遠,只緊緊的跟在我身邊。
“你這膽子怎麼進的701?許教授也不怕哪天你被嚇死。”我實在不理解,按理說伢仔到底也跟着許教授跑了幾趟,雖然被保護的比較好,但也沒道理遇到點事兒就慌成這樣吧?
伢仔推了推墨鏡,語氣深沉的道:“這一路上你們一個個淡定的不行,總要有我這個害怕的,才能顯出那些妖魔鬼怪的厲害吧?不然不是太傷它們自尊心了?”
“這麼說,你不怕?”我瞅了他一眼,只見他僵着一張臉,硬着頭皮說不怕。
我嘿嘿一笑道:“那我就將繩子解了,綁在一起實在不舒服。”
伢仔忙攔住我,見我質疑的看向他,死鴨子嘴硬的說只是好不容易綁上了,解開麻煩。
我又逗了他幾句,然後指着面前道:“你自己說你不怕的,所以……”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我還沒說完,伢仔就猛的攥住我的胳膊,非常用力的喊道。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小點聲,剛剛就是因爲看到了這麼個玩意兒,才故意和伢仔說了幾句話,想讓他放鬆些,可現在看來根本沒用。
我們已經離開了剛剛站的地方,雖然依舊是墓道,但兩邊墓牆上的蠶絲卻更加密集,幾乎將墓牆染成了白色。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這些蠶絲上密密麻麻爬滿了蠶,一隻一隻睜着綠豆大小的眼睛盯着我們,那種感覺和我們之前被盯住的感覺一模一樣。
而在這條墓道的不遠處,一隻巨大的軟綿綿的白色物體擋在前面,我和伢仔再走幾步便能撞到它。
伢仔的腿都開始打顫,帶着哭音說他最怕這些軟的東西了,怎麼一次兩次遇到的都是這些個玩意?
“在外面也不見你怕那些蠶啊?怎麼現在就怕了。”我小心翼翼的讓自己不要碰到墓牆,這纔打趣道。
伢仔嘿嘿笑了兩聲,尷尬的說這不是蠶小嘛,那巨蟒和這白球不是都非常大。
我一邊從背後摘下56式衝鋒槍,一邊囑咐伢仔待會要是跑起來一定要跟着我的節奏。
“放心,我到底也是701的一員。”伢仔拍了拍胸脯,也拿出一把手槍,迅速的開了保險,就想往那圓球開上一槍。
我一把攔住他,低聲吼道:“你是不是嚇傻了?你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就亂開槍。”
“管它是什麼,一槍下去先滅了再說!”伢仔重新舉起槍。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隨後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指了指旁邊低聲道:“我們試試能不能直接避過。”
伢仔不情不願的收了槍,嘀咕了一句他看到這些東西就特別想打死,我沒好氣的說那之前給巨蟒綁炸彈的時候他怎麼不主動請纓?
他被我說的摸了摸鼻子,這才問我打算從哪裡走?
“我哪裡知道,亂碰吧。”我拉着伢仔輕手輕腳的退了幾步,打算先避開圓球再說。
誰知我剛退了兩步,伢仔就攥着我的袖子道:“它、它好像在動。”
動?
我擡頭看向圓球,果然,只見它在一點點的蠕動,球狀的身體竟然在慢慢展開。
伢仔重新將槍握在手上,拉着繩子道:“我們還是先發制人,管它什麼東西,只要會動就沒有槍打不死的。”
說完他動作迅速的開了槍,我壓根沒反應過來。
只見子彈迅速的衝着圓球飛去,但最終卻沒有落在圓球身上,而是消失不見了。
我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可是八卦陣,子彈是有可能經過其他機關轉回來的!
等了一會兒沒見子彈,我放下了心,但心裡窩着的火使得我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你丫是不是忘了這墓道是個八卦陣了,這要是子彈回來了飛向我們,你能跑的掉?”
“一時緊張、一時緊張,你看不也沒事嗎?而且那圓球也不動了。”伢仔摸了摸後腦勺,還有些得意,看的我還想再呼他一巴掌。
不過下一秒我就沒這個心思了,因爲在伢仔嘴裡不動的圓球突然快速的蠕動起來,一邊展開一邊向我們的方向移動着。
“快跑!”我拉着伢仔,轉頭就跑,也不管會不會觸動到其他機關。
這圓球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好,因爲自從它動起來後,那些趴在蠶絲上的蠶都昂起了腦袋,甚至於那些蠶絲也活動起來,彷彿隨時能從牆上飛下來捆住我們。
伢仔也嚇到了,一個勁兒的嘀咕剛剛它不是不動了嘛,怎麼現在更來勁兒了。
“廢話什麼,你倒是快跑啊!”我大聲吼着,這伢仔也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竟然不動,連累我這和他綁一塊的也動彈不得。
伢仔看了我一眼奇怪的說我在跑啊。
我們面面相覷了一秒鐘,然後同時往後看去,只見一隻巨大的蠶正用吐出的蠶絲纏着伢仔的腿……
“這……就是剛剛的圓球?”我喃喃了一句。
伢仔驚叫了一聲,隨後在我震驚的目光下掏出相機對着巨蠶咔咔就拍了幾張照片,看的我目瞪口呆。
“長安,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怎麼發呆?”伢仔的聲音喚回我的思緒,我一邊撥弄着他身上的蠶絲一邊問他不是怕嗎?怎麼還想起來給蠶拍照。
伢仔將相機往懷裡一揣,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搭在我身上:“不拍不行,被我師父知道了,他能逼着我再來一次,行了,你今天怎麼話這麼多,蠶絲搞斷沒。”
“哪有那麼容易?”我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收了手,伢仔奇怪的問我怎麼不繼續了。
我一把將他的腦袋掰向巨蠶,同時抽出幾柄飛刀:“搞不掉了,直接打死它吧。”
蠶絲已經佈滿了整條墓道,就算解開了伢仔身上的這條,我們還是會被層層纏住,所以我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做掉面前這個東西,蠶絲自然就沒用了。
伢仔一聽臉都白了,不過還是拔出了匕首,咬着牙道:“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