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說,槍神和老煙已經反應了過來,前者直接兩把槍一起扣響,子彈一先一後的呼嘯而來。
老虎顯然也不傻,子彈飛來的時候它就偏了腦袋,爪子也鬆了一點,老煙看準時機直接將我從老虎身下拖了出來,並且迅速的補了一槍。
槍神的兩槍落空,老煙的那一槍卻正中老虎的眉心,看的我目瞪口呆!
老虎砰的一聲倒下,紅色的眼睛睜着似乎透露着不甘心。
“嘿,這畜生還和我們玩心眼。”槍神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落空的子彈,表情輕蔑的道。
老煙笑呵呵的道:“這畜生聰明的很,一直防備着槍神,索性給它來個雙簧!”
我這才明白剛剛電光火石之間,他們竟然已經達成了默契,直接將老虎送上了西天。
“嘶,這東西爪子還挺利。”我摸着肩膀上的傷口,只覺得若是再深上一分,便能見骨頭了。
聽到動靜的伢仔他們重新返回,藥罐子二話不說便給我抹上了一點止血粉,瞬間我便好受了很多。
伢仔不明所以的問爲啥我被老虎傷了,還比他被兔子傷了要輕的多,藥罐子直接給他回了一句:可能兔子有毒,搞的他目瞪口呆。
“這迷宮不對啊。”老煙招呼我們暫時停下來修整,隨後他靠在墓牆上擰着眉頭道。
我忙問他哪裡不對?
老煙沉吟了一會兒道:“你看啊,這先是兔子,後是老虎的,一看都是普通的東西,它們不可能一開始就在墓裡的,所以……”
“你的意思是它們是中途進來的?”我覺得自己領會了他的意思。
可老煙卻搖了搖頭,神色凝重的道:“我的意思是它們和我們一樣。”
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它們也是誤闖進來,卻出不去了?”
老煙恩了一聲,說他們目前只能想到這種可能,否則怎麼會活到現在?
“那……我們會不會變成和它們一樣?”伢仔看了一眼氣絕的老虎,頭皮上汗珠都冒了出來。
其他人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到底都是見過世面的,也沒有多失態。
我呼了一口氣:“這些玩意兒都是畜生,進來了出不去也是正常,我們這些大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了。”
老煙卻覺得不夠樂觀,說就因爲它們是動物,天生的敏捷性就比人類強,它們天生便有趨利避害的本能,能進的來,按道理就應該能出的去。所以它們被困在這裡,說明這迷宮可能真的非常難破解。
“老煙,別說喪氣話,真不行,拼着被活埋的危險,回去讓考古隊搞點炸藥來,直接炸了它。”我笑了笑,動物是有先天的趨利避害本能,但不要忘了我們本身也是靈長類動物,總不至於被困死。
“誰!”
我正在和老煙說話,槍神突然吼了一聲,同時槍聲響起。隨着他的話音看過去,我只看到一個灰撲撲的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剛剛老虎出現的地方,大約只到我的肩膀。
老煙立刻跳了起來就要跟上,我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命了!”
“是她,長安,是她!”老煙的神色幾近瘋狂,要不是我拉着他,他估計已經追了上去。
這麼一會兒我已經知道他嘴裡說的她是誰了,頓時更加用力的拉住老煙:“你瘋了嗎?她消失了十幾年,你憑一個背影就能確定是她?”
老煙一把提起我的領子:“那是救了我命的師父!別說是背影,就是一根頭髮絲我也能知道是她,你別攔着我。”
說完掙開我的手就要追上去,我剛要再攔,許教授卻開口道:“別攔着他了,十幾年了,這已經是他的心病!我們跟上去,別讓他出事就是。”
眼見老煙已經要消失在黑暗裡,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讓槍神將伢仔往背上一背,迅速的跟了上去。
老虎出現的地方顯然已經是岔道,那道灰撲撲的背影像是在等他一樣,在右邊的通道里看似快速卻堪堪讓老煙能跟的上。
“站住!”
老煙大聲喊了一聲,可那人卻不爲所動,仍舊不緊不慢的往前趕。但每次老煙要追上她的時候,她就加速,總之和我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似乎在引導我們。
我上前幾步拉住老煙:“別急,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在等我們,如果真的是前輩,你肯定能見到她的。”
老煙喘着幾口氣,紅着眼睛,攥着我的手道:“長安,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在她剛失蹤的那幾年我是怎麼過的,部門排擠,同僚歧視,現在她出現了,我……”
後面的話他哽咽的說不出來,我反手握住他的手,這才發現老煙其實已經老了。
“你別急,我們跟上去。”看他這副樣子,我阻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只能安慰他道。
我們倆說話耽擱了一會兒,那道身影還沒有消失,這次就算是失去理智的老煙也看出來她是在等我們了,所以情緒慢慢的緩了下來。
“長安,她是我師父,所以我相信她肯定是將我們引到出口!可是……我不知道這麼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所以不能拿你們冒險,跟不跟上去,你自己做決定。”老煙望着前面等着的身影,壓低聲音道。
我看了老煙一眼,雖然他說着讓我自己決定,但很明顯眼神中有種期待,期待我能信任他。
我笑了:“你的師父,我自然也是相信的,大家跟上去!”
果然,老煙笑了,隨後不再說話,快速的跟上了前面的身影。
前面那道身影太瘦了,瘦的我覺得一陣風都能吹的走,可就是這樣的小身板卻能在我們無論怎麼加速的情況下都和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看來身上的本事不小。
她明顯對迷宮非常的熟悉,每次遇到岔道根本想也不想的便選擇了其中一條道,而跟着她跑了好幾條道我們都沒有遇到機關,看來老煙說的沒有錯,她是來幫我們的。
步步危機的迷宮在她的腳下成了處處生機,就這麼跟着她跑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面前豁然開朗,一道門已經被她打開,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讓我們從門出去。
旋即,她便準備功成身退。
“師父,是您嗎?”就在她快要消失之前,老煙顫抖的問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