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因爲這書是四姑娘給我的,上面記載的東西也比較隱秘,所以老煙曾提醒過我不要和任何人說,可現在他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提了。
“帶了。”直覺告訴我這是目前的救命稻草,於是忙點了點頭。
《星官要訣》我一向是貼身攜帶的,不僅是因爲它的用處,也是因爲它也算另類的我父親的遺物了,畢竟這是劉家的東西。
“看了多少了?”老煙問道。
我更爲奇怪了,不過還是告訴他剛剛看完破軍卷,七殺卷也還在消化中。
老煙重重的吐了口氣,似乎做了什麼決定:“直接看最後的貪狼卷,給你半個小時,全部看完。”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啊,七殺和破軍耗費了我這麼些年看的也是一知半解,還得下墓才能才能一一驗證,這最高級別的貪狼……半個小時怎麼可能?”
老煙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直視着我的眼睛道:“你如果不想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就不要再廢話了。”
他深藏眼底的恐慌嚇到了我,頓時也不敢再反駁,只好點了點頭,隨後老煙囑咐所有人都不得發出聲音,讓我安靜的看書。
我掏出《星官要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纔將最後一卷《貪狼》給抽了出來,《貪狼》更薄,大約只有十幾張的樣子,可我卻覺得沉甸甸的。原本我打算按部就班的來,可看老煙的樣子,明顯這萬人坑裡有了不得的東西,而《貪狼》很可能就是我們的一線生機!
不對啊,老煙怎麼知道,他總不可能也看過《星官要訣》吧?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卻沒給我回應,我只好吐了口氣,讓自己靜下心來研讀貪狼卷。
這一卷開頭更簡單,直接一句‘若成,則上觀北斗,下踏山海,繼任黑靈星官’,不過因爲前兩卷給我帶來的益處讓我不敢小瞧這本書,因此幾乎是帶着敬畏的心翻開了它。
可是這一翻開我便滿頭的霧水,《七殺》重盜墓知識,《破軍》重各種絕學,這《貪狼》竟然是周天星象?
七殺卷裡曾提及過星象,不過只是寥寥數語,因此我也只是會通過星星看個方位之類的,沒想到這最重要的一卷竟然是星象?
“是了,我早該料到的。”我自言自語道。
就憑星官這個名號,推演星象也應該佔了絕大多數,之前我竟然完全沒有注意。
可是星象……我擡頭看了看墓頂,再次懷疑老煙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
但半個小時畢竟不多,我也不敢再浪費時間,趕忙一點點的往下看,不一會兒就被裡面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一開始是一張手繪的二十八星宿圖,看起來異常簡單,不過主要的星星都有涉及,看起來無比玄奧,接下來便是一些類似於口訣的東西。
“凡五星有色,大小不同,各依其行而順時應節。色變有類,凡青皆比參左肩,赤比心大星,黃比參右肩,白比狼星,黑比奎大星。不失本色,而應其四時者,吉;色害其行,兇。”
開頭這話我雖然不大懂,可也知道這是占卜之法,只是不明白爲何會有這個。
“日月衆星,自然浮生虛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須氣焉。”
“攝提、填星皆動行,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遲疾任情,其無所繫著可知矣。”
越往後我就越看不懂,我仔細研究了一會兒仍舊滿腦子漿糊,老煙已經等不及了:“趕緊看!”
我呼了口氣,也知道只靠半個小時根本沒有辦法將這些東西研究透徹,因此也快速的往後翻去,幾乎是囫圇吞棗的將所有的口訣過了一遍。
“怎麼樣?”老煙帶着期待問道。
我搖了搖頭:“都是些繁雜的口訣,記都記不住,更被說用了,老煙,你是不是搞錯了?”
“試試吧。”老煙也有些無奈:“我聽四姑娘提起過這本書,隱約記得最後一卷用處很大,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你也不用有壓力,這養屍地存了千年,可成可不成,我們不一定會那麼倒黴。”
嘎吱嘎吱……
他話音剛落,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老煙整個臉都扭曲了。
我們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看着萬人坑居中的泥土一點一點的崩開,一隻灰白的手從裡面探了出來,手上紅色如同染血的指甲,摳在地上就像鋒利的刀刃一般。
“老煙,這、這是養成了嗎?”
伢仔的聲音顫抖了,可我卻發現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冷漠,手也動了,似乎就要摘掉墨鏡。
許教授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不要命了?就算是你摘掉墨鏡,這吸了萬人血的兇屍也是你能對付的?更何況你還受了傷!”
“總要試一試的。”伢仔聲音也變的冷漠了。
老煙一把拽住他:“不用你,長安,你快想想辦法!黑靈星官是中國最早的盜墓門派,凌駕於搬山,卸嶺,摸金,發丘之上,《星官要訣》上一定有對付兇屍的辦法。”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篤定,但眼看着兇屍的兩隻手已經伸出了地面,只要稍微一撐便能爬上來,我也不好細究,腦袋迅速的轉着,所有看過的東西都在腦袋裡閃過,可是卻只轉成了一團漿糊,根本就沒有什麼辦法。
“長安,快點兒!”老煙催促道。
“不行,我想不到,老煙,快想想其他辦法,快!”我被他催的更焦躁了,只好吼道。
許教授在一邊放緩聲音道:“長安,你別急,那是四姑娘都看重的東西,肯定有不同尋常之處,你慢慢想,老煙,我們先撐一下。”
他溫和的話語讓我的心情平復了不少,忙表示自己會努力想。
“兇屍,怕光。”白隊再次開口,可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是啊,墓葬裡最缺的就是光了。
老煙顯然也覺得不靠譜,直接衝着槍神道:“不要省子彈,回去我給你申請更多的資金,保管你研究出更多的來,藥罐子,隨時注意傷員,這段時間千萬別出新的狀況。”
“你可記住了啊,這次我要研究出一槍就能轟掉糉子的子彈來。”槍神神采奕奕的道,隨後他將外套一脫,夾克衫直接敞開,直接將兩柄手槍的彈夾都給換掉,迅速的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一旁的藥罐子也找好了相對安全的角落:“你們不用管我,我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說完他揚了揚手裡黑乎乎的粉末,我想,自來醫毒是一家,他醫術高超,想來也會毒。
“我、保護他。”白隊將許教授往身後一拽,雖然話講的不清不楚,但眼中的瑟縮卻退去了,應該是找回了一點當初的感覺。
前方的兇屍半個身子已經破土而出,純黑的沒有眼白的眼睛看起來就透露着不詳。而它除了眼睛是黑色的之外,臉龐卻是紅色的,道道蜿蜒的如同蚯蚓一般的紅色凸起的血管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可怖。
老煙長長呼了一口氣:“長安,我們會盡量的撐下去,你一定要想出辦法來,知道嗎?”
“好!”我知道他一定是沒有其他辦法了,這纔將所有的生機放在了我身上,因此即使心裡壓力非常大,我還是鎮定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