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反應,如果我再看不出來發生什麼事,就是個傻子了。
我努力看清眼前的情景,隨後道:“老煙,你怎麼了?”
他雖然穩穩當當的坐在我旁邊握着我的手,但是他的神色蒼白,一副隨時會倒下去的樣子。可我在他全身上下掃了一眼,也沒見他哪裡受了傷,頓時有些奇怪。
老煙搖了搖頭說他只是擔心我,沒有其他事兒。
“老煙,你這也太敷衍了,你這臉色看着就跟……跟個死人沒啥區別。”我斷斷續續的道。
這時一旁的許教授深深的瞥了我一眼,突然語重心長的道:“長安啊,就算是爲了老煙,你也得好好保重身體啊。”
我先是一愣,隨後想起來一件事,就是我和老煙身上還有苗疆子母蠱束縛着,所以說剛剛我差點死了,老煙纔會變成這副模樣?
頓時,我嗓子裡如同被塞了棉花一般,啞着說不出話來。我剛剛自己斷腕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老煙,如果、如果我因爲自己的衝動死了,那麼老煙這條命是不是也就被平白無故的葬送了?
“你沒有做錯。”老煙聲音虛弱但卻堅定:“你的情況我看到了,你當時做的很對!”
我苦笑一聲,只怪自己觀察還是不夠迅速,明明那食人花的根部有弱點,我還傻傻的給自己插了兩刀,老煙這話明擺着是安慰我。
“對了,食人花!”我忙看向一旁,只見那朵妖豔的鮮花已經枯萎,大紅色的花瓣上隱隱的透着黑色,看起來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我看着倒下的食人花,有些艱澀的問是不是又是我一個人中了招?畢竟這食人花用的似乎也是迷惑人心的那一套。
“我們都中了招。”開口的是白隊,她神色淡然,但眉頭卻輕輕皺着,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這副神色讓我有些不安,問她這食人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可她卻搖搖頭:“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食人花已經被我們徹底檢查過一遍了,就差連它上面有多少脈絡都數清楚了。可也沒有發現它到底是通過什麼迷惑我們的,而且能讓我們集體中招都毫無察覺。”
“你們也中招了?”我環視衆人,卻發現大家都沒有我狼狽,頓時覺着自己需要加強的地方還有很多。
白隊卻俯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全靠你這才走了出來,要不是你將食人花給解決了,我們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開始我以爲她是在安慰我,可是我見她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黑了,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經歷,才驚覺她不是騙我,大家確確實實遇到了事情。
“你們看到了什麼?”我問了一句。
這句話一出他們的臉色更黑了,特別是伢仔,那張臉黑的簡直不能看,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問了個多麼爲難的問題。
衆人安靜了幾秒,最後還是老煙打破了沉默,他說他看到我們出了墓,但武警已經在那裡守候了,因爲我們所有人都涉嫌倒賣國寶。
他邊說邊瞥了一眼白隊,見白隊沒什麼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槍神則紅着眼說他看到了藥罐子要跟他攜手退出江湖,正要過去眼前的一切卻已經煙消雲散,聽他這個語氣恨不得我沒有斬斷食人花,讓他跟着藥罐子走纔是好的。
白隊應該算是最輕的,因爲她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整整五年,在追殺中活了二十年,她這些年沒有崩潰,足以說明她的心理素質已經強大到一定程度了!可是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然對她看到的東西閉口不言,而看她的神色,她看到的必然也是非常揪心的場面。
老煙似乎對白隊看到的東西有數,見白隊不想說,便跟着打了個哈哈過去了,並不讓我們追問。
讓我們更覺得奇怪的是伢仔和許教授兩個人看到的東西竟然是一樣的,雖然細節可能不同,但整體沒有改變,只是這場景讓人不由的心生寒意,因爲他們看到的是他們師徒二人自相殘殺!
“怎麼會這樣?”我詫異道:“看槍神和老煙的,這個食人花讓我們看到的應該是每個人的心病,你們怎麼會……”
“不盡然,你看到的應該不是吧?”開口反駁的是白隊。
我點了點頭:“說實話,我看到的比較古怪,我看到伢仔扭着許教授的胳膊,許教授還能和我說話,食人花的位置還是他告訴我的。然後老煙拽住我,因爲角度問題我看不到白隊,但是確定她能聽到我講話,可是……她看到的我和當時的我不同。”
“我呢?”槍神問了一句。
我頓時愣住了,因爲我好像沒有看到槍神。他頓時幽怨的瞪了我一眼,說雖然相識的時間短暫,但好歹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我這連他都沒看到,是不是他在我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瞪着眼睛用怨婦的語氣和我說話,說實話,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連忙擺了擺手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不對,你當時站在哪兒?”老煙想到什麼,突然問道。
槍神指了指大概東南的位置,說他進了墓室之後一直就站在那裡。
老煙又問了我,我說當時我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食人花。
老煙臉色變了,他看向我,一字一頓的道:“長安,你怕是沒有被迷惑!”
我懵了,當時那種場景,一看就很不對勁,可老煙的神色也不似作僞。我突然想到什麼,擡起自己的左胳膊看了一眼,上面確實有老煙用力抓住我的勒痕,這時,另一邊的伢仔也說他清醒後也確實是在抓着許教授的胳膊。
伢仔的神色很愧疚,想必也知道許教授的胳膊差點都被他卸掉了吧?
許教授摸了摸他的腦袋,什麼也沒說,但那樣子肯定不是怪罪他。
我驚呼一聲:“怎麼單單是我清醒……這迷惑難道不是針對所有人嗎?”
食人花雖然恐怖,可也不過是沒有靈智的植物罷了,爲什麼還會有差別攻擊。
不對,我想到什麼,心中竄起一股寒意,好半晌都沒說出一句成型的話:“迷、迷惑我們的、應該不是、不是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