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秋小姐一樣的懵,不明白爲什麼老煙竟然不讓我們追究屠夫的事情?
不管有意無意,屠夫剛纔都犯下大錯,也是他害的昆布現在昏迷不醒,我們並沒準備下死手,可是就連質問一句都不行嗎?
老煙沉着臉道:“小秋,我說走。”
秋小姐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好半晌纔將憤怒壓了下去,拉着我就往伢仔他們的方向追過去,一邊走一邊和我低語:“老煙絕對不對勁,長安,你一定要留個心眼,這次的任務非常重要,我們不能讓老煙給毀了。”
“秋姐,放心吧。”雖然我心裡也有很多疑問,但我還是拍了拍胸脯讓秋小姐不用擔心。
她似乎對我很信任,說有了我這句話她就安心多了。
伢仔他們跑的並不遠,因爲伢仔在帶着303的衆人撤退的時候也關注着我們這邊的情況。昆布將黑熊引走之後,他聽到黑熊往和他們相反的方向跑去,甚至還往回走了一截,所以不大一會兒我就趕上了他們。
“長安,現在是什麼情況?”伢仔開口問。
我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但把屠夫的搗亂給瞞了下去,既然老煙不讓追究我說出來也就沒意思,省的鬧的衆人不愉快。但伢仔顯然猜到了什麼,說按照我們的默契程度,怎麼會任由昆布一個人去引開黑熊?
“事情就是這麼的湊巧,行了伢仔,你們這邊怎麼樣?”老煙打斷了伢仔的話。
伢仔也沒心沒肺,被老煙這麼一蓋棺定論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摸了摸腦袋說:“我這邊能有什麼,順利的很,就是這雪越下越大了,我看實在是不能趕路了。”
“是啊,這雪大的稀奇!”老煙擡頭看了看黑峻峻的天空,也不知道看出了什麼,竟然不再堅持往前走,而是拾掇出一塊相對空的地方,讓我們先湊合對付一晚。
因爲雪大,我和伢仔折騰了好久才搭起帳篷,升起了一個火堆。303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怕麻煩還是怎麼樣,竟然厚着臉皮和我們共用一個火堆,我們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圍在火堆旁烤着手。
“這是越來越冷了。”老煙做了一句感嘆。
伢仔嘿了一聲:“誰說不是了,話說今天是不是年三十?”
“你什麼記性,過了十二點就該大年初二了。”老煙回了一句,頗有些無奈的道。
伢仔不服氣的道:“誰讓這麼雞飛狗跳的呢,我不管,我就把今天當年三十過了。”
我訝然的發現,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兒,我們進山也不過才過了三天而已……
不過我對年三十也沒什麼感覺,小的時候父親雖然疼我,但是一個大老爺們也不細心,最多也就是多買點吃的,外加一套新衣服,等到我知道他的收入是怎麼來的之後,我根本就不願意再用他的錢了,因爲我心疼他。等到了部隊年三十倒是有點意思,離得近的都被陳連長特准回家過年,離得遠的或者像我這樣沒有家的都是待在部隊,除了站崗,我們一羣大老爺們會湊在一起載歌載舞,平常不讓摸的酒也能喝上兩口,倒是格外的有意思。
現在聽伢仔提起,我倒是沒什麼情緒,但303的幾個人明顯不一樣了。
劉寒秋先是咒罵了一句:“什麼該死的任務非得這幾天,老子都好幾年沒安生的在家過年了。”
這話顯的他還有點人氣,所以我們也沒有諷刺他,難得的是秋小姐竟然應和了一聲:“是啊,現在外面應該是萬家燈火吧。”
她的話場面感太強,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父親還在的時候,一到大年夜,整個村子都燈火通明。即使我們村窮,沒有電燈,也都點着蠟燭和油燈,就這麼燃上一夜,守在爐子前守歲的情形。
“嘿,別說,現在圍在這火堆前不也有點意思?”老煙心倒是寬,不過也因爲他是老光棍一條,在部門待的時間最長。可以說只要有部門的人在,對他來說在哪裡過年都是一個樣。
可能是因爲過年,兩個部門之間的暗涌稍微停滯了一些,難得的坐在火堆前閒話家常。除了劉寒秋和老煙兩人之間因爲血海深仇沒有什麼好話之外,其他人都還處的其樂融融,特別是伢仔和快刀,兩個人年齡差不多,心性也都單純,竟然還在一起研究能不能弄幾聲響出來,全當聽炮仗了。
秋小姐笑了一聲:“這還不簡單,我這裡多的是。”
“小秋,你給我收回去!”老煙猛然喝了一聲,生怕秋小姐將手上的小型炸彈給丟出去。
秋小姐撇了撇嘴,說老煙沒意思,但還是聽話的將已經摸出來的炸彈給塞回了包裡,然後無奈的攤了攤手:“沒辦法,老煙太迂腐了,你們今年怕是聽不到響聲咯。”
“秋姐,你不是會研究武器嗎?給我們搞個炮仗出來唄。”伢仔不知道是不是鬧興奮了,一張臉紅撲撲的,厚厚的鏡片也沒有辦法遮住他的目光。
秋小姐被他鬧的沒辦法,只說要是老煙同意了她就給做。
伢仔二話不說又開始去墨跡老煙,就這樣,在大年初二到來的時候,我們聽到了今年的第一聲炮仗聲,就算是在一羣可能面和心不和的人中間,但也足夠讓人感動了!
但我們的感動也不過一會兒罷了,等伢仔拖着一塊巨大的雪球砸在我身上的時候,我臉色都黑了。
“伢仔!”我怒吼了一聲,要不是我腰上有傷,剛剛還撕裂開了,我肯定將伢仔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上一頓,問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接下來還有那麼多的路要趕,我這衣服要是溼了我可怎麼辦?
好在他的行爲很快被老煙制止了:“都睡吧,明天還不知道有什麼在等着我們呢。”
他的一句話讓氣氛重新凝重起來,伢仔也沒了玩的心思,抱怨老煙一點感情都沒有,在這個時候掃大家的興致。
老煙壓根就沒有搭理他:“你要是想明天頂着一雙熊貓眼,再遇到什麼東西都跑不動的時候,你就給我繼續玩。”
伢仔被噎的不吭聲了,好半晌才一邊扯着睡袋一邊嘀咕道:“唉,真是沒情趣。”
老煙將他的話當作耳旁風,直接用睡袋裹住自己,在火堆旁睡了,用行動告訴伢仔什麼叫徹底的忽視。
“長安,你也休息會兒吧,我來守夜。”秋小姐披着軍大衣,坐在火堆旁,雙手放在火堆上烤着。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也沒有堅持,只說我要是真的沒事,她就先守一會兒,等之後再換我。
我一看這已經到了後半夜了,每個人也還能睡一會兒便答應了。
於是我將整個人都縮進睡袋裡,就連腦袋也沒有放過,只留一個鼻子在外面透氣。
其實我根本就睡不着,太多的事情壓在我心裡過不去,所以我也只是稍微眯了一下。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就將秋小姐換了下來,她看我實在睡不着,無奈的嘆了口氣:“長安,你心思也不要太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恩,我知道。”我笑了笑。
秋小姐沒再說什麼,她實在是困了,往睡袋裡一縮便睡了過去。
我也沒有特意的坐起來,就這麼躺在那裡盯着火堆,腦子裡是一團亂麻,我企圖從這團亂麻中理出個頭緒,可總是理不出來。
“算了,不想了。”我有點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