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注意,這他孃的不對勁兒!”我手一翻匕首便出現在掌心,這麼一會功夫,我站的這塊地板已經躍出地面大約半米了,而且這塊地板還在慢慢的移動,和長空他們分離開來。
每個人都被分割,在各自的孤島上爲戰。
劉寒秋握着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着我:“小子,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禿子,這鬼地方我怎麼知道。”我心驚膽戰的扯着嗓子罵道。
他拿着手槍的手都在顫抖,誰知道會不會擦槍走火?
“主任,小心!”屠夫突然叫了一句。
原本就高度緊張的劉寒秋手猛然一按,一枚子彈擦着我的耳邊飛過,嚇的我幾乎腿軟。
“你脖子上頂的是滷蛋嗎?”我怒吼道。
可下一秒我就啞了火,一道水柱驟然從劉寒秋背後衝出來,巨大的力道將他直接衝下了地板,隨後水流嘩的一聲在地面鋪開,劉寒秋就在這樣的水流上沉沉浮浮,連救命都喊不出來。
“你快救救他啊!”屠夫喊了一句。
他這話是對我喊的,因爲水流推着劉寒秋往我這個方向漂來。
我搖了搖頭:“救不了。”
“我知道你們701的人都恨他,可……”
“不是因爲這個。”我冷靜的打斷了屠夫的話:“高度不行。”
地板的高度一直在上升,從一開始的快速到後來的緩慢,直到最後感覺不出來在升高,可時間一長這高度卻還是高於水面不少。
衝出水柱的口子,在爆發兩波之後已經重新閉合上,如今我站立的地板與水面的高度已經接近兩米,根本沒有辦法拉住劉寒秋。
怪異的是這水流竟然極爲湍急,要不是我剛剛還站在那裡,真以爲底下是地勢極爲陡峭的河溝了。
是了,我們這裡升高,底下也未必不會平,或許真的已經變成了坑坑窪窪。
噗通……
我的思緒被一陣落水聲打亂,我猛然擡頭一看,竟然是屠夫,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套上了水肺,徑自跳下了水,在激流中奮力的遊向劉寒秋。
我皺着眉頭,這樣下去沒什麼用,水流湍急,屠夫能否游到劉寒秋身邊還不好說,就說氧氣泵裡的存量也只剩一半,這麼消耗下去,返回的時候他將會遇到極大的難題。
他這等於是用自己的命在換命!
“你是不是瘋了?”我不解的問道,可屠夫顯然聽不到,他的身影隨着浪潮浮沉不斷,卻倔強的在朝着劉寒秋接近。
長空和夜星已然反應過來,前者從包裡翻出幾節鋼管,一節一節的套上去,轉眼就套了個兩米來長的棍子。
“主任,朝這邊來!”長空將鋼管的一端往水裡一插。
那邊夜星也動了,他拿出的是兩枚看起來非常眼熟的黑球,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用力的往水裡擲去。
這個動作讓我腦袋一懵,然後猛然趴在了地板上,雙手死死的扣在地板的邊緣,腦袋埋在了雙手之間。
轟隆!轟隆!
隨着兩聲劇烈的爆炸聲,一陣狂-風暴雨席捲而來,啪嗒啪嗒的砸在身上,好不容易纔有點乾的衣服瞬間又全都溼透了。
一羣瘋子!
我一想長空他們兩個人的位置就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夜星的兩枚手雷能讓水流的方向出現短暫的變動,如果不出意外,劉寒秋將會被變了方向的水流推到長空那邊去。到時候只要伸手抓住鋼管,長空就能將他給拉上來。
可是他們沒有考慮過屠夫!
一股憤怒的情緒從心中猛然升起,在屠夫跳下去之前,長空和夜星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現在他們壓根沒有考慮過屠夫能不能從水裡上來。
我擡起腦袋,看見劉寒秋已經順利的握住鋼管,長空正在努力的將他往上拉,而另一邊的夜星也鬆了口氣,渾身溼漉漉的坐在地板上,他們誰都沒有看已經沒了蹤影的屠夫。
“屠夫,聽得到嗎?”我趴在地板上高聲大叫,可我知道這是枉然,他根本就聽不到我的聲音。
水面逐漸平靜下來,湍急的在這麼小的空間裡環流,但屠夫憑空消失了……
那邊長空好不容易將劉寒秋拉了上去,兩個人皆是氣喘吁吁的坐在那裡,聽到我的叫聲,他們只是略微擡了一下眼皮,隨後便沒有其他的反應了。
我怒火中燒的質問他們難道不擔心屠夫嗎?
劉寒秋毫不臉紅的說他是303的主任,屠夫冒死救他是應該的。
我生氣的道:“你說的沒錯,他是救你,可不代表他的命就不值錢。劉寒秋,你壓根就不在乎你手底下人的命吧,之前的快刀是這樣,現在的屠夫也是這樣,你到底拿他們當什麼?”
劉寒秋沒有回答,但是他的神情告訴我,在他看來只有自己的命重要,這些人的命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我勉強壓下火氣:“屠夫是帶着水肺下去的,現在肯定還活着,我們必須找到他。”
“河流太過湍急,就算找也沒有意義。”夜星冷漠的聲音傳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我對他的印象其實不差,可沒有想到他竟然輕而易舉的就講出這樣的話來。
“呵呵。”我嘲諷一聲,隨後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套上水肺,不顧生死的跳了下去。
這是一條命,我沒辦法置若罔聞。
水底冰涼,即使隔着水肺我也能感受到冰冷刺骨,我沉下水底,朝着屠夫剛剛遊過的路線快速的游過去。
按照時間算,他的氧氣泵應該還有一些存量,只要在氧氣耗盡之前找到他,便能救他!
我擰開頭頂的探照燈,透過護目鏡看向水底,黑乎乎的水底竟不像表面那邊湍急,反之卻非常的平靜。
這種平靜讓我不安……彷彿有一頭野獸藏在黑暗裡,隨時會出來給我致命一擊一般。
不對啊,這要是如此平靜,屠夫怎麼會消失不見?
我擡頭看去,在水底也能看得到上面的情況,夜星將手雷扔下來的時候屠夫應該能猜透他們的想法,只要在手雷的威力消失之前返回,便能保自己一命。
我疑惑的朝四周看去:難道手雷響起的時候他被衝到其他地方去了?
這是最大的可能。
“什麼東西?”我猛然回頭。
就在剛剛,一道黑影貼着我的身體側遊了過去,隔着水肺那種滑膩膩的感覺依舊讓我心驚。
我握緊匕首,可是在水裡,這種懸浮的無力感讓我沒有一點的安全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都能感受到氧氣正在消逝,可是那道影子彷彿我的錯覺一般,就這麼消失了就再也沒有出現。
我不再猶疑,繼續往前游去,可我剛一動,那種滑膩膩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我忍着心裡的噁心,不動聲色的緊了緊匕首,仿若無知一般繼續朝前游去。
果然,這鬼東西依舊跟着我,但凡我稍微有停下來的跡象它便消失不見,這讓我異常的頭疼。
而且我發現一個讓人覺得恐怖的事情,就是這玩意兒似乎在推着我往一個地方走,我的路線並不由自己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