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似平靜的滑過去幾天,二月二龍擡頭的日子,老煙突然說要搞個聯誼會。
“聯誼?”剛從陝西回來的昆布一臉的不耐煩:“和哪個部門?”
老煙叼着根菸,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是什麼:“303。”
“老煙,你沒發燒吧?”伢仔一臉的不情願,說和這堆假惺惺的人有什麼好聯誼的?
老煙彈了彈菸灰,高深莫測的道:“誰知道呢,說不準還真能聯誼出什麼名堂來。”
我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老煙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這事兒就這麼敲定下來,而且聯誼會就在龍擡頭的當晚。
伢仔不高興的嘟囔了半天,被老煙轟了出去,昆布也面色難看,但終歸沒說什麼。
最後老煙扯住我道:“不管這次他們出什麼幺蛾子,你都當沒看見。”
我不明白老煙的話,他要是對所有人這麼囑咐,可以說是擔憂,卻爲何獨獨對我一個人說?
但老煙沒有解釋,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回去準備準備,聯誼會上總歸是有人要表演節目的,別到時候傻坐着。
我躺在宿舍的牀上,怎麼也搞不明白老煙的意思,至於節目更是沒想。我除了會點墓葬的知識,其餘的什麼都不會,難不成讓我表演挖盜洞嗎?
反正準不準備都是枉然,我索性睡了一大下午,等老煙說的時間到了,這才慢吞吞的到了樓底下集合。
701幾個核心成員除了秋小姐還在外面沒回來,其餘人都參加了聯誼,還有兩個情報科的同志,跟在老煙後面,打扮的活像是去相親一般。
老煙一瞅見我,立刻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這小子,年紀輕輕的怎麼邋里邋遢的?”
我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這厚棉衣怎麼就邋里邋遢了?
“算了,走吧。”老煙估計也不想在這上面耽誤時間,揮了揮手讓衆人上了車。
兩輛車從文物局開出,一直開到了更遠的郊外,路上老煙告訴我這次聯誼的地點是303選的,附庸風雅的要露天聯誼,說是有氛圍。
“這麼冷的天,腦子是被門夾了?”伢仔開着車也不忘了罵人。
老煙笑罵了伢仔一句,但顯然對他的話也是認同的。
“那你怎麼還同意呢?”伢仔這句話直接讓老煙的臉黑了下來,曲起手就在伢仔的腦門上一敲。
伢仔還沒反應過來,我卻無奈的笑了,他這一句話不也等於說老煙腦袋被門擠了嗎?
“他們既然想折騰,就給他們折騰好了,反正選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老煙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車子越開越遠,越過了幾處村莊,最後拐進了一條兩邊都是荒草的小路。
“這劉禿子的腦子怕是真壞了吧?”伢仔小心翼翼的開着車:“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殺人拋屍呢。”
我就着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天色打量着四周,如今地都是寶貝,可是這一塊竟然荒了,也難爲劉寒秋能找到這麼個地方。
沿着這路磕磕絆絆的開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鐘,前方出現了一片亮光,看來是到達目的地了。
伢仔慢慢的剎了車,不屑的道:“這哪裡是附庸風雅,這是來捉鬼的吧?”
“少說話。”老煙橫了他一眼。
我緊了緊棉服,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兩個情報科的同志,估計誰也沒有想到,聯誼能聯到這麼個鬼地方。
此刻雖然已經到了二月,也算是入了春,可這倒春寒厲害的很,晚上冷起來甚至不比深冬的時候差。
老煙似乎早有準備,自後備箱拖出一個布包,從裡面扯出兩件大衣給了他們兩個,這纔沒讓他們凍死。
“老許,你怎麼看?”老煙看向許教授。
一路上許教授沒說過一句話,即使伢仔好幾次說話不注意他也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聽着。
這下聽到老煙問,他才輕輕的扶了扶金絲眼鏡:“聯誼嘛,自然是載歌載舞。”
“是啊,今晚可都得好好樂呵樂呵。”老煙笑着應和道。
說完他們倆還對視了一眼,看的我們一頭的霧水,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打着什麼啞謎。
“呦,人來了怎麼不過去?”劉寒秋好像才注意到我們的車,親自迎了過來。
老煙搓着手:“劉主任費盡心思搞了這麼大的場面,我們總要站在遠處欣賞一會纔是。”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寒暄了幾句,便往那片光亮走去。
不得不說劉寒秋確實是下了功夫的,幾十盞油燈排列的煞是好看,柔和的光打在我們的身上,彷彿連溫度都高了一些。
地上鋪着幾塊毯子,食物擺放的整整齊齊,有葷有素,還有些這個季節不常見的水果,甚至還有特供香菸,看起來倒是挺有食慾。
在這些後面,劉寒秋甚至還支起了三四頂帳篷,說今晚大家就別回去了。
我往劉寒秋帶來的人裡面一瞅,長空,夜星算是熟悉的了,那個木頭一樣的胡茬男也在,而在他們的身後竟然還跟着三位風情各不一樣的女人。
中間一位有着高挑的身材,風格倒是與秋小姐挺像,只是秋小姐是灑脫,這人卻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慢。
左邊的一個看起來還像是個學生,梳着齊劉海,頭髮也乖乖的紮成雙馬尾搭在胸前,穿的也樸素的很,一時間讓我覺得走錯了地方。
而右邊的那個則不好說,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那老練的步伐,一看便知道是個練家子。
“這可是我們部門裡長的最好看的三位女孩子了。”劉寒秋笑着道。
隨後他又朝我們身後看了看,誇張的呀了一聲:“你們不會一個女孩子都沒帶吧?這也太沒誠意了,我們辦的可是聯誼。”
“我們部門可沒什麼女孩子。”老煙選了塊毯子坐下:“這不,我將我們部門從老到小的精英都帶過來了。”
劉寒秋面子上有些不好看,說道:“我分明記得你們部門有個秋小姐。”
老煙詫異的挑了挑眉毛:“她不是護送金地藏回九華山了嗎”
“算算日子怎麼也該回來了吧?”劉寒秋道。
老煙不禁好笑:“原本是這樣,不過人家想趁機玩上一段時間,我總不能拒絕吧?”
劉寒秋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他很快便收斂了神色,笑呵呵的招呼起來。
我們圍坐在老煙身邊,不知道劉寒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更不知道老煙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所謂的聯誼在我看來根本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我當兵那會兒部隊裡的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