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姐莫名其妙的出現,還有這接通卻沒有迴應的電臺,都讓我覺得事情已經變的不可控制。
越接近我們住的屋子,心就跳的越快,而我原本奔跑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屋子裡點着燈,卻讓我覺得詭異。
這燈的位置不對!
住進來後,我們有事都是在堂屋商量,一來堂屋空間大,二來也能隨時注意外面的動靜。
可是現在這堂屋的燈是滅的,開着的反而是靠近廚房的那個房間。
白隊的房間。
我心下狐疑,白隊身體不好,鮮有的幾次露面都是逼不得已,通常都是早早的就熄燈睡覺了……
我慢慢的往屋子摸去,不動聲色的蹲在白隊房間外面的牆角下,凝神聽着裡面的動靜。
滴滴!
電報聲再次響起,我嚇了一跳,趕緊捂住電臺,卻發現這電報聲不是從我的電臺發出的,而是從白隊的房間!
我將耳朵貼在牆上,電報聲不斷的鑽入耳朵,卻發現沒人接。
看來這房間也沒人,燈開着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我苦笑着搖搖頭,我這邊一驚一乍的,卻什麼事兒都沒有。
哐當!
我剛想離開,一陣響動從屋子裡傳來,像是什麼東西摔了下來。
然後我聽到了一個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但這聲音說出的話卻讓我覺得渾身發寒。
“不行,他們還不能死,豐收村隱藏的秘密還要靠他們來解開!”
“沒錯,肯定有秘密,你放心,一定會有的。”
“長生不老?這我可保證不了,不過這秘密值得冒險,否則豐收村怎麼能幾百年如一日的縮在這麼個小地方。”
“行了,先掛了,以後沒事別發電臺,我的事兒自己心裡有數,用不着你這裡催。”
“再等等,沒幾天了。”
這話落下,隨着一陣響動,像是有人躺到了牀上,然後一片寂靜。
我捏緊拳頭,幾乎是捏碎了手骨,這纔沒讓自己吼出聲來。
昆布……怎麼會是你?
認識昆布以來,我幾乎沒聽他這麼長篇大論的說過話,沒想到第一次聽就是這麼個情況。
他和誰在通話,豐收村到底有什麼秘密?
還有……他爲什麼會在白隊的房間?
我猛然一拍腦袋:事情不對,以白隊的身體情況來看,她是不可能出房間的,那麼昆布怎麼會在她的房間呢?
腦子裡的思緒紛亂,一時間我只覺得每個人都可疑,甚至於連自己都不可信。
說不定我們到了這座村子之後就被什麼東西影響了,現在的自己也不是自己。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卻覺得有一條線索從腦海裡掠過,轉瞬即逝。
我挪着已經發麻的腳慢慢的離開牆角,裝作剛回來的樣子。
“長安?”
秋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進門的動作一頓,回頭就見她跟了上來,神色奇怪的問我怎麼還在這裡,老煙呢?
我剛想說什麼,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昆布面無表情的道:“怎麼都站在外面,快進來。”
我看了一眼昆布,欲言又止。倒是秋小姐沒有什麼防備,竹筒倒豆子般的將她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問昆布現在什麼個狀態。
我只站在一邊聽着他們倆的對話,渾身發冷,昆布在撒謊,堂而皇之的撒謊!
他明明被老煙派出去盯着回港的漁船,可他現在卻眼睛也不眨的說他一直在房間裡等消息。
我吶吶的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勉強說現在情況一片混亂,我壓根不明白爲什麼來豐收村執行任務,難道就因爲一個莫須有的傳說?
秋小姐笑着道:“701因爲莫須有的傳說,出動的情況很常見。”
“既然都沒事,長安你先休息吧,等有了消息再說。”昆布淡淡的衝我道。
我恩了一聲,徑自回到房間,躺在牀上閉目養神。
昆布剛剛的話並不是在徵詢我,他壓根是在威脅!那波瀾不驚的語氣下面壓着的是但凡我要是不聽,下一秒蠱蟲就能團團的圍住我。
我呼了口氣,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讓我覺着這一趟來豐收村就是個錯誤。
咚咚咚……
不知道躺了多久,反正是過了午夜,因爲毒藥又開始發作,渾身疼的我睡不着,只好縮在牀上。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敲窗柩的聲音。
這聲音很輕,像是雨點在輕輕的敲打,稍不注意就會忽略過去。
我豎着耳朵聽了一兩分鐘,這聲音很有規律,不急不躁,卻也堅持不懈。我小心翼翼的爬起來,沒弄出一絲響聲,然後蹲在窗戶底下聽着。
聲音還在繼續,卻越發的輕了。
我眉毛擰成了川字,聽了半晌後,又默默地返回了牀上。
毒藥的作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那麼明顯了,我心裡被剛剛的聲音佔據,再也容不得其他的東西。
良久,大約天快亮的時候,我逼着自己睡了會兒,等太陽一出來我便翻身起牀。
伸手揉了揉發漲的眼睛,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我才相信昨天的事情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我坐在牀上差點沒哭出來,這他孃的都是什麼事!
我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兒,然後搓着臉出了房門。
昆布已經起來了,看到我就說他煮了點粥,讓我隨便喝一點。
我也沒客氣,足足喝了三大碗才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
我們倆相顧無言半天后,還是昆布先開口了,他問我知不知道老煙他們去了哪兒,怎麼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嗯?白隊呢?”我詫異的問道。
昆布難得皺着眉說不知道,他昨天見漁船沒什麼特殊的異常就回來了,可當時屋子裡就已經沒了人,所以他一直在等。
我啊了一聲,又問他秋小姐在哪?
他茫然的看了看我,說秋小姐這次任務沒有跟來啊。
我沒有再說話,只吶吶的點點頭,嘴裡越發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