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叔也一臉爲難的看着我,說這事兒小浪做的雖然有些不厚道,可也沒犯什麼大錯,要不再派那幾個水手下去找找?
他沒等我們迴應就趕緊招呼另外幾名水手各自穿上水肺下海,就連鄭浪也被老鄭叔給派去了。
我看着鄭浪下海的背影,眼神閃爍不定----四姑娘說要殺了他,是因爲知道他心懷鬼胎嗎?
鄭浪剛剛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他是船上除了老鄭叔外最穩重的人,就連和他一起的鄭千也事事以他爲先的樣子,這種人不可能慌亂。
所以他要做什麼?
我坐在甲板上,一邊恢復着力氣,一邊琢磨着。四姑娘與他不會有衝突,他害四姑娘也沒用,再說四姑娘也不是他說能害就能害的到的,所以他要做什麼?
想着想着我突然心思一動,猛地從甲板上站起來,不管老煙他們詢問的話語直接衝進了我的房間,擡頭盯着那塊滲了水的天花板看。
當時我只以爲是風暴太大,才導致這裡滲水,可是現在想來我這房間上面可是儲物倉。雖然儲物倉進了不少水,但因爲它的特殊性,在木板上是釘了鐵皮的,嚴實的一滴水都不可能漏下來,那麼這滴水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從包裡翻出一根鐵絲,戳進了漏水的地方,然後跳下牀迅速的往儲物倉跑。
其他人疑惑的追問,我也來不及解釋,趴在儲物倉的地上開始尋找……很快我便找到了鐵絲戳上來的地方,寒意頓時從腳底直接竄到了頭頂心。
這塊鐵皮一看就是被人爲掀開的,也就是說有人想要我們這艘船沉,只是不知道因爲什麼,他這個行爲被中斷了。
要是這縫隙給他扒拉的再大一些,木板一被水流衝破,船艙瞬間便會積滿水,到時候這船在這閻王彎,十有八九便會沉了……
鄭浪!
一定是他,若不是他,四姑娘不會給我這麼明顯的暗示,讓我殺了他。可若是他,四姑娘爲何不在發現的時候就親自動手呢?
我癱坐在儲藏倉,思緒紛雜,一時半會兒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在做什麼?”突然,一句怒喝打斷了我的思緒:“你怎麼將這鐵片給掀開了?這要是再遇上暴風雨可了不得!”
我擡眼看去,只見老鄭叔震怒的盯着我,要不是有老煙等人在一旁,估計他能衝上來直接揍我。
我攤了攤手,冷笑着道:“這可不是我做的,還不知道你們當中有誰想要奪走我們的命呢,要是不信,直接去我房間看看,之前滲漏下去的水漬可都還在。”
老鄭叔一揚手,那個叫鄭千的轉頭就走了,沒一會兒又回來了,低頭附在老鄭叔的耳邊說了什麼,後者的臉色赫然變了。
“這可一定要查出來,一路上要是有誰鉚足了勁兒害我們,這麼小小的一艘船可禁不住折騰。”我從地板上爬起來,幽幽的道。
這事兒只能是豐收村的幾個人做的,因爲我們這邊都是要去鄭一嫂墓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損壞船隻。因此老鄭叔纔會在知道我的房間情況後,臉色突然難看起來,因爲他也明白這個道理。
老鄭叔沒再說話,畢竟人都下了海,現在就剩他和鄭千,想說什麼也說不了。
他黑着臉帶着我們在甲板上等着,大有一副要審問的架勢。
鄭浪帶着三名水手在海底搜尋了二十分鐘後還是無功而返了,他爬上甲板卸下水肺,泄氣的道:“找遍了,沒有。”
我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倒也沒有特別失望,只是抱着胳膊在一旁看好戲。
“小浪,你過來,我問你個事兒。”老鄭叔招了招手。
鄭浪啊了一聲,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但還是爬起來準備跟着老鄭叔走。
我忙開腔:“別啊,這關乎大家的性命,總不好讓你們關起門來查嗎?”
老鄭叔臉色更沉了,鄭浪一臉疑惑的問:“你們什麼意思?”
“這就得問老鄭叔了,我可不清楚你們之間的勾當。”我諷刺道。
鄭浪擡頭看向老鄭叔,後者嘆了口氣:“儲藏倉是怎麼回事?”
鄭浪一臉無辜的回答:“不是被風暴攪的嗎,好在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大多數裝備都在。”
老鄭叔點了點頭,同樣的話也問了鄭千和那三個水手。鄭千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自然連連否認,那三個水手則一臉迷惑,說他們當時都守在各自的崗位上,離儲藏倉很遠,在那樣強烈的暴風雨下,也不可能過的來。
所以很明顯,這事兒就是鄭浪做的。
通過這架勢,鄭浪大概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瞪着眼睛問:“你們這是不是在懷疑我什麼?”
“那塊鐵皮是不是你掀起來的?”老鄭叔已經沒了耐心,直接開門見山。
在老鄭叔問話的時候,我密切的關注着鄭浪的表情,當鐵皮二字一出來,他的臉色明顯變了,雖然在問話結束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困惑的樣子,可是他那一瞬間的表情可騙不了人。
老鄭叔顯然也是老江湖,他根本沒給鄭浪反應的時間,直接厲聲道:“小浪,俺知道你不願意他們去老祖宗的墓裡,可就算他們不去,其他人也會去,俺們已經守不住了,你這小子不明白嗎?”
鄭浪掃視了我們一眼,突然大笑起來,隨後滿面瘋狂的道:“是俺又怎麼樣?老祖宗的墓是俺們的財富,憑什麼被這羣混蛋拿去。老鄭叔,你老糊塗了吧,這墓裡的一切本就是俺們的,俺們拿着用又怎麼了,現在一羣不知道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官,就想搶俺們的東西?”
他這一番話將老鄭叔氣的不輕,後者直接吼道:“那你就讓大家都陪着你去死?”
“反正你這個老糊塗和村長那個老不死的,將老祖宗的東西都拱手讓了出去,不給俺活路,那就所有人都去死好了!”
老鄭叔一臉的失望,長嘆道:“豐收村就是靠打漁也能好好的生活,你們啊,都被這些金銀財寶迷惑了,一天天的像是個小偷一樣躲在屁大的村子裡享受着那些不屬於俺們的東西,遲早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鄭浪卻完全不覺着自己有錯,在他看來他們守護的這座一百多年的古墓早就已經成了他們的私產,我們這些外人的人膽敢動這墓的主意,簡直就該死。
老鄭叔也不想再和他廢話,只擺擺手讓幾名水手將鄭浪捆了,省的路上給我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