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教授指了指跟在我們後面的葉子蟲道:“看到了嗎?我要是將蟲王帶走,這些葉子蟲就算是死也會撲過來,到時候我們就再也招架不住了,哪怕再捉一次蟲王也沒有用。”
原來如此,我看着那些在地上爬的,倒掛在樹上的一堆葉子蟲,不由得有些感慨。即使是這些蟲子,它們也會團結一致守護自己的王,很多時候我們人類反而不如它們。
過了葉子蟲的領地,除了灌木叢更深,路走的更艱難外,一路上沒再遇到危險,只是老煙說的那一場大雨讓我們狼狽不堪,在林子裡寸步難行,耽誤了不少的時間。除此之外簡直順利的讓我懷疑是不是又有什麼更大的危險藏在後面。
第三天的中午,我們到達了目的地,一片長着成百上千棵高聳入雲的樹木,卻沒有任何低矮灌木叢的地方,看的我心中發緊。
“長安,確定是這裡?”老煙問道。
我擡頭瞄了一眼天空,太陽正當中,沒有一顆星辰,但太陽周圍卻隱隱的有些紫暈,紫暈的下方正是這片林子,只有站在這裡才能看到這些紫暈。
“沒錯,就是這裡了。”我確定的道:“我的任務到此爲止,接下來找墓門的事兒可就得靠你了。”
老煙一拍手道:“成了!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老許老夏你們倆抓緊時間休息休息。老鄭頭,你和那幾個水手就在這裡止步吧,等着我們回來。”
老鄭叔立刻反對,說他們冒着生命危險過來就是爲了進墓,一來是看看老祖宗的陵寢,二來也是爲了他們身上的怪病,就停在這裡豈能甘心?
“你們下去只會增加我們的負擔。”老煙也沒和他們客氣:“這一路上要不是顧着你們,我們根本不用這麼被動,就說葉子蟲那次,要沒有你們,我們這幾個人就是衝也能衝的出去。”
老鄭叔立刻反駁,說明明是我們被葉子蟲困住了。
“行了老煙,別說了,他們在這上面你就能放心?”我攔住了老煙,不想過多的爭辯。雖說老鄭叔他們拖了我們的後退,但是鄭一嫂墓畢竟是鄭家先人的,帶上他們幾個或許會有點用。
老煙的神色分不出喜怒,只看着老鄭叔等人叮囑道:“下去可以,但一定要聽從指揮,我不希望因爲你們亂了陣腳!”
他的語氣嚴厲,老鄭叔想要說什麼,但在老煙逼人的氣勢下終究沒說出來,只重重的點了點頭,保證一定不給我們添亂。
老煙這纔開始打量眼前的林子,嘴裡唸唸有詞,我知道這是他們摸金校尉的術語,有些我能聽懂,但有些我聽起來也覺着困難。不過我發現這些東西有些和老劉家是相通的,特別是關於觀星這一塊,大差不差,只是老劉家研究的更透徹罷了。
半晌之後老煙摸出了三根香菸,點燃後分別插在三個方位,讓我仔細觀察三縷煙的方位,有什麼不同的立刻告訴他。
我目不轉睛的盯着香菸,煙很輕很淡,若不是仔細看幾乎看不見。
三縷煙慢慢的往東南方向飄着,我拿出一張薄紙試了試風向,發現這方向也沒什麼錯,剛想開口告訴老煙,突然左邊那根菸的方向微微的偏了,從東南慢慢的變成了往南邊飄。我揉了揉眼睛,另外兩根沒有變化,我手上的薄紙也沒有變化。
“老煙,這根有古怪!”我激動的道。
老煙立刻湊了過來,一看後他神色也激動起來,說趕緊的拿探陰鏟!
探陰鏟每截三十公分,最先一截帶着一個鏟頭,是701研發出來專門找墓門的工具,先靠着各自的本事將墓門的大致方位定了,再用探陰鏟一節一節的打下去,帶一捧土上來觀察顏色,聞聞味道再最終確定墓門的具體方向。
探陰鏟和洛陽鏟差不多,聽說也是改自洛陽鏟,不過卻做了科學性的改進。探陰鏟上裝了個測量儀,用來測量土地下的溼度、溫度,搞考古的人一看便能看出門道來。
我們將探陰鏟一截截的敲進土裡,大約用了十截,鏟子再不能向前,老煙點了點頭,我們立刻將鏟子撤了回來。
鏟頭那裡帶上來一捧灰白色的土,旁邊還粘着一些紅稠的土壤。測量儀上顯示的溫度卻不低,和地面上差不多,溼度也奇怪的很,下了三米多,下面的溼度居然還是零。
老煙先是將灰白色的土壤放在手裡搓了搓,又放在鼻子上湊了湊,半晌後點了點頭:“沒錯,是墓門,只是這墓門前面加了一層包衣,用石灰拌着糯米封了,能加固墓門。”
隨後他又將那一捧紅稠的土壤捏了起來,剛放到鼻子邊他臉色就變了:“是血!”
血?
我臉色一白,墓門邊上見血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老煙顯然也知道,但他沒有說話,而是掂量半天嘿了一聲:“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挖!”
“老煙,不可衝動。”我忙攔住老煙,說再下一鏟子看看情況。
老煙嘬着煙,點了點頭:“成,下吧,往邊上一公分,老子倒要看看這血土是個什麼東西。”
我立刻招呼伢仔做事,將鏟子再次打了下去,再次取上來之前我們都有些擔心。
“起!”我一揚手,伢仔慢慢的將鏟子往回收,我死死的盯着探陰鏟。最後一截被取了上來,一捧紅的發黑的泥土出現在鏟子上面,腥味不用湊到鼻子前也能聞到。
老煙臉色更黑了,我盯着鏟子看了半天,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墓前血,鬼中王,相碰頭,立刻亡……老煙,這可不是倒鬥人敢碰的東西,你還是向上級申請一下,這墓怕是碰不得啊。”
老煙不說話,煙一根接着一根抽,老鄭叔他們已經嚇的不敢說話,驚疑不定的望着我們。只有夏夏是孩子心性,還在那裡嘻嘻哈哈的,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當然,若他真的是旱魃,那他不怕也能解釋的通了。
“我試試吧。”老煙也生了怯意,避開我們便用電臺聯繫燕京方面。
沒過一會兒他便沉着臉過來了,我知道大致是沒成,還是抱着希望問了一句。老煙暴躁的低吼一句:“他孃的,這裡根本聯繫不上外面,幹他孃的,挖吧!”
“老煙!”我吼了一句,他立刻看向我,眼神犀利,彷彿在質問。
我嗓子有些發乾,說這是大凶之兆,我們不應該不顧危險進去,畢竟裡面到底有沒有國寶也不一定,還不如先退回去,等徹底瞭解了鄭一嫂墓的情況再做打算不遲。
“瞭解,你給老子去哪裡瞭解?鄭一嫂的事蹟被寥寥幾句就帶了,她埋在哪裡原本都是個迷,你還想去什麼地方瞭解。伢仔、昆布,挖!”老煙孤注一擲,我覺着奇怪,只覺得他太奇怪了,他本不該如此衝動。
老煙彷彿沒看到我的眼神,當先拿起鏟子順着血土出現的地方開始繞着圈挖掘。
我一把拉住他,他擡頭看向我,淡淡的道:“大凶之處必有重寶,不需要再瞭解我也知道里面有什麼,長安,你自己權衡。”
說完他便埋頭繼續去挖,伢仔、昆布也加入了,他們一個兩個的根本沒將自己的命當回事,可是我不行,我不是在乎自己的命,而是在乎他們的,萬一出了事兒,他們可一個跑不掉……可是看着他們這樣,似乎我的擔心反而顯得小氣。
孃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