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身經百戰的林團長,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往後退了兩步。倒不是他膽子小,試想在羣峰環繞的墓葬羣內,地底傳來這詭異的聲音,怎麼都不是活人發出的動靜!
“撤,全體撤退。”
林團長二話不說轉身招呼戰士們後撤,他的那些手下早就被下方傳來的聲響嚇破了膽,得到命令後更是想撒開了的兔子一樣,玩命的往駐地跑。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走完了來時的所有路。
當天晚上,林團長一夜未眠,實在是一閉眼腦海裡就出現那滲人的笑聲,擾的他根本無法安睡,索性直接不睡了。
到底是僅次於701的特殊軍人,林團長經過一夜的緩衝後,心裡的恐怖已經小了很多,無論是出於對即將到來的701同志負責,還是爲了給自己找一個答案,林團長都決定再闖一次墓羣深處。
這一次他做足了準備,除了站崗的士兵外,他把一個營的戰士全部帶了過去。
與上次沒有什麼不同,他們同樣走着走着就進入了漆黑深邃的山腹中,但有林團長和前一天晚上來過的戰士帶路,倒也沒在路上耽擱時間。
很快他們就憑藉昨天留下的記號來到了發亮的地方,卻發現那古怪的光路消失了,橫在眼前的赫然是一道狹窄的懸崖。
“難道昨晚那股寒風是從懸崖深處吹上來的?”林團長嘀咕着,緩緩靠到邊上向下望去,卻發現懸崖中瀰漫着濃濃的霧氣,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天空中的雲彩。似乎能感受到林團長在觀察它們,一團一團的迷霧竟躁動起來,它們翻滾着,夾帶着呼呼地聲響,以風捲殘雲之勢向上襲來。
難道這霧氣已經有了靈性?
林團長大吃一驚,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沒時間了。
眨眼之間無盡的霧氣就衝了過來,林團長不甘的瞪大了眼睛,以爲自己完了,但在這關鍵時刻,原本氣勢洶洶的迷霧忽然停了下來。
它們短暫一滯,像是遇到了什麼令它們忌憚的東西,竟一鬨而散,迅速退到懸崖深處。甚至衝在最前面的幾團迷霧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憑空蒸發了。
這些迷霧化成了一股股似有若無的蒸氣,冒着刺鼻的腥臭味,輕飄飄的沿着懸崖飄了上來。
“咳咳……”
站在最邊上的林團長首先感受到蒸氣的氣味,臉色一白,隨即弓着身子大口咳了起來。至於身後的士兵,在聞到這股氣味後紛紛捂住口鼻,頓時狹窄的通道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和乾嘔聲。
林團長之所以大吃一驚,是因爲迷霧揮發後散發出來的是屍臭。
爲什麼迷霧中夾雜了屍體的臭味,還是說這霧氣本就是沖天屍氣?如果是這樣,那這片屍氣凝聚成雲的懸崖底部該有多少屍體?又是什麼東西攔住了那一團團霧狀的鬼東西呢。
他拿出軍用望眼鏡和手電,再次向下照去,可惜,即便穿透力極強的光線也在一瞬間被濃霧吞噬。
沒有了視野,望遠鏡就成了廢物。
林團長有些懊惱,讓手下拿出一隻裝滿水的行軍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水壺丟了下去。
望遠鏡用不了他只能用這種笨方法判斷懸崖的深度,可惜水壺一頭扎進去以後再也沒了聲響。
一個營的士兵豎着耳朵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任何迴響,這古怪的懸崖,怎麼看都像個無底洞!
砰砰砰!
大家都不敢發出聲響,以至於周圍忽然安靜得可怕,靜到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和同伴的心跳聲。
林團長茫然的聽着心跳,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想不起哪裡不正常。看着眼前這情況,自己這些人是沒辦法弄明白了,林團長無奈的將大家帶了出來。
我覺得林團長說到這裡就要結束了,誰知他臉色忽然變得蒼白,額頭也瞬間冒出了冷汗,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老煙的手,失態的說道:“老煙,我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後怕了,當時……我的身後也有心跳聲……”
林團長站在最靠近懸崖的地方,他能聽到後方戰友們的心跳不算多奇怪,可他前後左右竟然都有着清晰的心跳。
要知道,他的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長安,你怎麼看?”老煙先是遞給林團長一根菸,安撫了下他,隨即皺着眉頭問道。
說實話,如果林團長說的是真的,我也有些迷茫。
既然水壺自始至終沒有聲音,那懸崖以及狹長的通道明顯不會出現回聲,沒有回聲,懸崖深處傳來的心跳才顯得詭異。
我揉了腦袋,回憶起之前經歷過的種種離奇場景,努力尋找與林團長相似的經歷,結果不過是腦袋一團糟,苦笑着看着老煙他們搖了搖頭。
伢仔倒是滿不在乎地表示,只有親身經歷才能發現其中的秘密,請戰的意味十足!
“有沒有可能從其它方向進入昭陵?”老煙對伢仔的話不置可否,轉而看向林團長,看他的意思,是想盡可能繞過林團長口中的迷霧懸崖。
未戰先怯?這不像老煙的風格。
我想老煙一定是知道那團迷霧有什麼古怪,這纔要避開,否則以他的性子,估摸着現在就要拉着我們去探探纔對。
可惜的是林團長毫不猶豫地搖搖頭,表示這幾天他們也試着尋找別的入口,幾乎把墓葬羣外圍翻了底朝天,因此可以確定只有這一條通道。
老煙有些煩躁的搓了搓臉,就讓我和伢仔還有鑽地鼠跟他走一趟,既然只有一條通道,也用不着林團長和他的士兵帶路,我們幾個先去打個頭陣就行。
隨後他讓昆布照顧好許教授,就帶着我們出發了。
就像林團長說的那樣,我們沿着上山的路直走,前方的路越來越窄,直到進入那條狹小的小道,確定除了我們四個之外沒有任何人了,我才疑惑地問老煙:“怎麼回事?”
他一直在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我和伢仔一直跟在他身邊,早就瞭解了老煙的性格。就連心大的伢仔也附和着我,問老煙怎麼了。
“我感覺威廉的人早就到了。”老煙一句話就讓周圍的氣氛瞬間凝固下來,走在最後的伢仔二話不說舉起了槍,對着空曠的通道戒備起來。
我倒沒做出什麼反應,只是心裡有些沉重!
老煙很少用直覺做判斷,但他的感覺從沒出過錯,因此即便昆布的蠱蟲沒有發現什麼線索,我還是選擇相信老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