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過去,我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升起了一股寒意,雖然剛剛那個不是真的伢仔,但好歹是個人。這下他一走我就得一個人陪着這些白骨了,頓時剛剛還覺得這些白骨可憐的心思,就轉化成了恐懼。
天色也不早了,原本這底下被濃霧遮的就沒有幾分陽氣,這下太陽落山就更加的陰暗了!還起了風,這些白骨被風一吹髮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簡直就像隨時會站起來一樣。
不行,得趕緊上棧道,這要是天完全黑下來我怕是要在這裡過夜了。
嘀……
突然一陣聲音嚇的我差點竄起來,這才發現是別在腰上的對講機響了。
我如同抓起救命稻草般的將對講機抓起來:“喂喂,快,救我,我在谷底。”
“長安,你怎麼跑谷底去了?”伢仔驚訝的聲音傳來:“我說感覺到你上了棧道,卻一直沒見你跟上來。”
我立刻反應過來,之前我下谷底的時候掃到前方一道身形,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伢仔了,當時如果我能多看一眼,估計就不會中招了。
伢仔讓我別急,說他扔繩子下來將我提上去。
我激動的等着,果然,沒一會兒一截繩子從濃霧裡鑽了出來。我立刻跑了過去,等能夠到繩子的時候便立刻拉住了繩子然後稍稍用力拽了拽。
伢仔顯然也感受到了我的力道,立刻抖了一下繩子,然後便開始加大力氣!
我慢慢的凌空,一點點的上升,能感覺到伢仔的吃力,但我也幫不上忙,只能盡力不讓自己亂動。
這麼短短的距離,大約有十來分鐘我纔再次看到那鐵索,也看到了直接雙腳鉤在另一邊鐵索,雙手伸過來拉我的伢仔。
他額頭、手上、胳膊上都爆出了青筋,汗水直接滴在了我的臉上。
我伸手夠上鐵索,伢仔終於鬆了口氣,因爲脫力他差點滑下去,好在我反應極快的拉住他,隨後兩個人橫在鐵索上對視一笑,便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這麼橫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終於緩過勁,天色也擦黑了,我才催着伢仔走。
伢仔唉了一聲,隨後慢慢的爬了起來,我們兩個順着鐵索走到之前下來的地方,攀着繩子就往懸崖上爬。
上去的時候容易一些,只是知道了濃霧的來歷我不由得有些心理不適,再加上濃霧中也看不到旁邊的伢仔,我只能趕緊的往上爬,想要儘快的離開這裡。
當我用力全力的時候,懸崖前的石頭終於出現在我面前,老煙他們也終於看到了我,忙跑上來幫忙將我拉了上來。
伢仔和我一先一後的都爬上懸崖,累的在一邊直喘氣。
“怎麼樣?”老煙焦急的問道。
哪知道鑽地鼠笑着一擺手:“這天都黑了,這地方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兩個小傢伙累的也夠嗆,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再說吧。”
我正有此意,鑽地鼠一說我忙點點頭。
老煙笑着說是他心急了,便招呼我們回去。
這時伢仔卻搖搖頭說再等等,還有個東西沒看呢。
他一說我立刻想了起來,之前林團長在接近這懸崖的時候還看到了一種奇怪的現象——路面發光,他的手還伸進了路里面,隨後便聽到了哭聲和說話聲。
哭聲和說話聲八成是風衝上來撞到鐵索造成的,縱然手伸進路面也可解釋是當時他太過害怕或者是視線出現了誤區,可是發光呢?
當時看到發光的可不只他一個人,每個人的位置也不盡相同,所以也不能用視線出問題來解釋。
伢仔這麼一說老煙和鑽地鼠也來了興趣,說既然天已經黑了那就等等吧。
好在時間已經差不多,我們在原地等了還不到十分鐘,突然,一片類似於月光的光芒從懸崖底下鑽了上來,星星點點的光芒如同星光一般將懸崖底下映照的和星空一般。
而離懸崖還有幾十釐米的路面確實是亮的,我心中一驚,靠近懸崖這一片地方的岩石竟然如此的薄,因此這光才能透的過來。
“快,後退,馬上返回!”老煙顯然也發現了門道,急切的道。
我們不再留戀,沿着原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
林團長已經在等我們,因爲牆體在我們接近的時候就已經打開了,他從裡面迎了出來一臉的焦急。
“老煙,你們沒事吧?”他急切的問道。
老煙一擺手,林團長會意,將我們接了進去,一路到了他休息的帳篷這纔再次問道。
老煙這才鬆了口氣,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並非忌憚那處懸崖,而是威廉。
我上次見他這樣走一步算一步,就是威廉出現的時候!
那個拄着柺棍的看起來沒有絲毫攻擊力的英國老人,是我們整個701的宿敵,而且還是個非常棘手的宿敵。
林團長顯然不知內情,被老煙這副神情給嚇到了,忙問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詭異的東西?
老煙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這一路上天黑林子又深,難免有些心驚。
林團長顯然不信,但也不好追問,只問老煙有沒有什麼發現?以及知不知道他那天遇到的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長安伢仔,你們說說吧。”老煙擺了擺手,說他也沒有下去,只有我和伢仔知道。
伢仔盯着我,顯然是讓我先說。我也沒有推辭,整理了一下思路將路途遇到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但是隱掉了我遇到假伢仔那一塊。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隱掉,就是在講述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帶過去了。
聽了我的講述,他們對那玉碑非常的感興趣,說等再次出發一定要去瞧瞧。
林團長神色有些緩和:“這麼說我聽到的並不是鬼哭聲?”
我笑着搖搖頭,他鬆了口氣,但隨後還是疑惑的問:“那光和聽到的心跳聲又怎麼解釋?”
我不知道該作何解釋,老煙打岔道:“老林,還是再聽聽伢仔看到的。”
“嘿,我看到的可沒有長安那麼有意思,我就是在棧道上跑了一圈,差點就要到頭了……”伢仔說着說着斷掉了,明顯是在吊人胃口。
許教授責怪的推了他一把道:“大家都在等着,有什麼就趕緊說。”
“那棧道直通昭陵!”伢仔輕聲回答,但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