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昆布的幫忙下慢慢的扒着山體站直身子,大頭也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整張臉都憋紅了,我們也沒有笑話他。林團長也說了,這是個腦子好用的,體力雖然也不差,但跟我們這些人肯定沒辦法比。
“我們走嗎?”我看着鑽地鼠消失的背影,有些擔憂的問。
前路不可測,他就這麼衝出去,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老煙示意不用,說鑽地鼠是老人,知道分寸,最多也就是玩一玩,真遇到刺頭會馬上就回來的,以他那個速度想跑神仙也留不住。
“你們不是考古隊的吧?”就在這時,一道陰測測的聲音突然從身旁傳來。
我擡眼看去就見大頭終於緩過勁兒來,眼神古怪的盯着我們。
本來我們也沒想瞞着他們,這一上索道,以我們幾個人的身手必然就瞞不住,但具體的身份是不能說的,因此老煙哈哈大笑兩句道:“也不能這麼說,只是和專家不同,我們負責的是守護,一些危險重重的寶藏都由我們帶回,這身手嘛要求的自然也就高上不少。”
這話也不算騙他們,確實是令考古隊頭疼的東西,纔會由701出馬,因此大頭也沒有懷疑什麼,只嘀咕着說我們這樣的身手根本用不着他們護送。
“那可不,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多個人總是多份力的。”老煙淡淡的搖了搖頭。
突然,一陣猛烈的晃動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我蹲下身體,緊緊的伏在鐵索上,大頭蹲在我旁邊,雖然搖搖欲墜,但眼神鎮定,顯然也是見慣生死的。
其他人各有保命的法子,只是這鐵索如同瘋了一般,不時的朝山體上撞過去,我們爲了穩住身形也只能硬生生的受着。等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後,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彩。
“鑽地鼠瘋了?”老煙一手抹去頭髮上的灰塵,喃喃的道。
我詫異的問他這難道是鑽地鼠做的事?
老煙嗯了一聲說不會錯的,他是在傳消息。
傳消息?
我撇撇嘴,這傳消息的方式也太過別緻了吧?
不過我更關心的是他傳遞的是什麼消息,誰知道我一問,老煙臉色就黑了,說只傳了一句,他也不好理解。
雲深不知處……
這便是鑽地鼠傳來的消息,沒頭沒尾的也不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意思。
“走,跟上去看看。”老煙沉默了兩秒鐘,最終還是決定不要等着了。
我們便又開始了龜速的行進,倒是雲七突然加快了速度,看起來竟然有些急了,老煙喊了他一聲,他也和沒聽到一般,老煙的神色立刻黑了。不過有鑽地鼠在前面,他也不好責怪雲七,只問大頭他們兩個知不知道雲七爲什麼突然這樣?
大頭搖了搖頭,老貓倒是笑了:“這小子八成是聽出那消息的意思了。”
老煙臉色有些不對,我也沒好到哪裡去,鑽地鼠發消息肯定是率先發給我們的,可我們都還沒有聽出來,倒是叫這雲七聽出來了,這臉上掛不住啊。
但明面上我們都沒有表示出來,只慢吞吞的往前走着。
晃晃悠悠中我們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還不見鑽地鼠和雲七的身影,老煙不由的急了,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
“老煙,等等!”我忙拉住他。
他不解的看向我,我指了指前方:“你看,是不是到了伢仔說的地方?”
前方的霧沒有那麼濃,一道鐵索隱隱約約的延伸出去,在我們前方不到兩米處陡然變細,和伢仔說的一樣,已經成了鋼絲般粗細,看着就讓人心驚,更別說往前走了。
我擡眼遠眺,昭陵的山體離此處還有一段距離,若這鐵索真的通往昭陵,那眼前的鋼絲鐵索可不短,最起碼也要有個百十來米。
前面這段鐵索已經走的我心驚肉跳了,後面這一段……我呼了口氣,我實在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看樣子還是要另尋出路。
“鑽地鼠和雲七呢?”老煙奇怪的道。
無論遇到什麼,他們都不會直接上鋼絲鐵索的,在路上老煙就已經強調過了,到了這裡必須慎之又慎,若是有其他辦法必須先想其他辦法,畢竟鋼絲鐵索的危險性極高,不能拿命開玩笑。
雲深不知處……
我默默的念着這句話,視線往鐵索兩邊的山林看去,問老煙二人會不會下了鐵索,鑽進了山林?
問完我自己也覺得不大可能,雖然這個解釋最爲簡單,但若是這麼簡單鑽地鼠有必要留個這麼複雜的訊息嗎?
果然,老煙也緩緩的搖了搖頭道:“肯定不會這樣簡單,長安,你髮根響箭。”
我點點頭,掏出一根袖箭沖天而發,清脆的鳴聲響徹山谷,甚至出現了微微的迴音。
“等等吧,鑽地鼠看到信號肯定會回的。”老煙摸出根菸,人往山體上一靠,看似隨意卻留神着周圍的動靜。
布穀,布穀。
就在一根菸快到尾的時候,幾聲布穀鳥的叫聲突然從下方傳來……
我一驚,忙往下看去,下面是懸崖,雲霧繚繞間我也沒有看到布穀鳥的身影,怎麼會有鳥叫聲呢?
“鑽地鼠?”老煙喊了一聲。
我驚訝的問他說這聲音是鑽地鼠前輩的?
奇怪的是老煙並沒有回我,而是樂呵呵的衝着懸崖底下不知道在看什麼,他這個樣子看的我心驚肉跳,忙推了推他用眼神詢問他有沒有事。
“沒事沒事,鑽地鼠這個老小子,和老子來這一套,嘖,這不是欺負人嘛!”老煙笑的嘴都合不攏嘴,下一秒突然人往前一傾,就掛在了鐵索下面,嚇的我差點沒抱住他。
我問他做什麼,他手衝着上面揮了揮,隨後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進了嘴中,清脆一聲,惟妙惟肖的布穀鳥叫從他嘴裡冒了出來。
我頓時明白了這八成是他和鑽地鼠之間的暗號,心總算是定了下來,只聽得耳邊不同的布穀鳥叫聲此起彼伏,大約三四分鐘後老煙招呼我給他拉上來。
“怎麼樣?”昆布難得的開了口。
老煙擡頭先是看了看天色,隨後笑了,手一揮道:“我們下去。”
下去?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只往下瞟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這和剛下來時候經過的谷底不一樣,這濃霧下方深不見底,兩邊的林子濃密的連條縫隙都不見,這若是摔下去可會直接碎的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