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的臉色果然變了，坐在那裡半天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啞着嗓子說他沒有辦法相信劉寒秋。
“你只能相信我。”劉寒秋笑的賤兮兮的，用手在地上不知道畫了什麼，老煙的態度驟然變了，說只要他能救人，不僅血玉可以給他，這一次昭陵之行的功勞也可以給他。
畢竟要想進701都要敲門磚，這劉寒秋覬覦的可是701主任的位置，那麼敲門磚對他來說就必不可少。這一趟昭陵的任務受到了大人物的重視，若是能完成他必然會獲得垂青，到時候老煙和我們一死……他便是最好的接替者。
我疑惑的看向老煙，我知道他故意將我們氣走是有原因的，而且也是他暗示我回來看，可是現在我反倒有些看不懂了。
劉寒秋明顯的心動了，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懷疑老煙爲何會突然這般好說話，竟然會主動給他找敲門磚。
老煙苦笑着解釋說，只希望劉寒秋若是在他死後真的接替了701主任的位置，要善待我們這些老部下，想要留下的就要給予相應的看重，若是想要走，也不能阻攔。
“這容易，劉某人向來以仁德治理部門。”劉寒秋豪氣的一擺手。
老煙輕輕呼了口氣，說血玉他沒有帶在身上，所以現在給不了，但這昭陵他倒是可以帶着303去。
劉寒秋估摸着也知道老煙沒有隨身攜帶血玉的習慣，因此也沒有爲難他，轉而問老煙我們這次來昭陵的目的是什麼。
果然，他還是想打探我們的目的！
我心下了然，他前面兜兜轉轉說那麼多，不過是爲了讓老煙覺得他打探我們的目的只是順帶的，不會對他起防備之心罷了。
老煙的神色似乎也沒將這個當回事，輕飄飄的將我們要進昭陵取《蘭亭集序》的事情說了出來，甚至還說了我們現在的打算，以及我們被鋼絲鐵索攔在了昭陵外面的事兒。
劉寒秋怕是沒想到老煙會竹筒倒豆子般說的明明白白，倒是愣神了好一會兒，不過聽完後他慢慢的笑了，配合着他那鋥亮的光頭，整個人都成了黑夜中的明燈了。
“老煙，你倒是識相！”劉寒秋對着長空使了個眼色。
長空上前一步，手搭上了老煙的脈搏，好幾分鐘後才點了點頭。說沒錯，他的體內是不對勁，照這個架勢怕是活不過一個月。
劉寒秋這才放了心，我卻聽的差點沒有嚇死，忙回頭看向鑽地鼠。
從他將狸貓從洞裡帶出來，整個事情的發展就已經很不對勁了，包括之後一定要鑽進去，到我們受了詛咒跑出來，我覺得他也是知情者之一，現在我也只能找他求助。
鑽地鼠衝我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點了點外面。
我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繼續看着老煙和劉寒秋鬥智鬥勇，我也不知道劉寒秋是不是真信了老煙，或者說老煙的表現中到底是有幾分真幾分假，總之他們倆的狀態現在看起來真像達成了合作。
奇怪的是主導者竟然是老煙！
他用一根樹枝在地上畫着，一邊畫一邊解釋，說現在我們處於什麼地方，應該要怎麼做才能靠近昭陵。劉寒秋他們也沒覺得奇怪，反而不時的對老煙的說法做出幾分糾正，大有兩個人合作一起進昭陵的架勢，看的我目瞪口呆。
鑽地鼠突然無聲的笑了，衝我們做了個手勢。
我不解的詢問他爲什麼，他也沒解釋，只是自己先往後面退了幾步，我眼看沒辦法，只好帶着衆人退出去。
退到了安全的距離，我們也沒有用手電筒照明，藉着月色聚在一起，我沒沉住氣，當下問鑽地鼠什麼情況？
“你仔細想想，剛剛老煙都說了什麼。”鑽地鼠沒有明說，反而是衝我點了點頭。
我回憶了剛剛老煙說的每一句話，最後慢慢的睜大了眼睛，老煙這哪裡是和劉寒秋鬥智鬥勇，他明明是在藉着劉寒秋的口告訴我一些東西。
首先血玉是701的信物，因此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這塊玉，其次就是劉寒秋他們的目的……替代我們，入主701！雖然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但不一樣的是，劉寒秋現在似乎已經打算撕破臉皮了。
到底是什麼讓他有了天大的信心？
我眼中的驚駭越來越盛，驚訝的瞪着鑽地鼠。
他衝我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我試探的問他知不知道我想的是什麼？
鑽地鼠擡頭做了個姿勢，是用柺杖拄地的姿勢……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腦子成了一團漿糊。
雖然我一直覺得劉寒秋這樣的人不足以擔當大任，完全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但我從來也沒敢往這方面想。果然，我的想象力還是太差了，已經將他往足夠壞的方向去想，結果他竟然比我想象中還要壞。
他竟然和威廉合作……
這可是叛國，他怎麼敢？
我胸口起伏不定，內部矛盾是內部矛盾，可是叛國……那可是漢奸啊！
701和303雖然職能不同，但本質上都是爲國家使命而活，進這裡面的人能力倒是還在其次，忠誠是最緊要的，可劉寒秋作爲一個部門的主任，竟然帶頭叛國！
我簡直沒有辦法想象，隨後我想起一個更恐怖的問題：“前輩，其他人……知道嗎？”
我的嗓子有些發乾，希冀的盯着鑽地鼠，希望他給我一個否定的答案。若只是劉寒秋一人叛國，那也只是他個人的品質問題，若是一整個部門，那我簡直不敢想象，這到底應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