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說過,這裡總共有兩隻糉子,那麼另一隻是不是就是這棺槨裡面的東西?
雲七輕聲嗯了一聲,說這也是他剛剛沒在林團長等人面前說的原因,就怕他們承受不住,畢竟老貓和大頭是林團長最得意的兩個兵,若是他們兩個出了事,林團長怕是要瘋。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狠狠的道:“不可能,老煙和伢仔的身手不至於出這種事,就算是他們被迫被什麼東西拉了進去,也不可能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前輩,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打開機關再說。”
鑽地鼠點了點頭,說放心,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的。
隨後看向雲七,問他能不能想辦法打開這機關,畢竟只有他是見過這機關的人,哪怕有任何想法對我們也是有參考價值的。
“沒有,我上次見到的那個根本就還沒有設置成功,因爲難度很大,建造者不夠專業,因此不過是個次品。只要對機關稍微有些研究的就能打開,和這個不是一個檔次的。“”雲七顯然也有些頭疼。
他的神情顯然不是假的,我頓時有些急了,伸手就要去碰那惡鬼像。
雲七一把攔住我,我火氣騰的一下冒了上來:“你做什麼,怎麼就攔我一個人?”
他欲言又止,我火氣直接上來了,讓他有話就說,不要給我來這一出。
“他不說,我說吧。”昆布突然開口,清冷的聲音讓我的火氣降了不少。我有些歉意的看向雲七,他性子淡,攔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因此我的火氣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當然我更好奇昆布要說什麼,於是視線緊緊的跟着他,可是他卻沒有看我,而是看着那惡鬼像,喃喃的問:“長安,你難道沒見過這惡鬼像嗎?”
我奇怪的看着他,這種惡鬼像奇怪的很,若是見過我肯定會有印象,可是我根本沒有任何的印象,自然是沒有見過的。
昆布嗯了一聲說也難怪,你沒有見過也是正常的。
“能不能痛快點?”我的火氣還是沒有壓住,這一前一後相互矛盾的話到底是什麼鬼意思?
昆布示意我別急,拉着我走到惡鬼像的側邊:“你看看這裡。”
“這裡有什麼?”我有些不耐煩。
昆布不說話只是示意我看,我只好忍着氣看過去,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只是覺得從側邊看,惡鬼的凶神惡煞彷彿沒有那麼明顯,看起來倒是跟普通的雕像一般。
昆布用手點了點,示意我看惡鬼像靠脖子的地方。我不耐煩的望去,就看到了一處大約指頭大小的黑點,不,不是黑點,這是一幅圖騰——龍。
“熟悉嗎?”昆布輕聲道。
我心臟砰砰直跳,壓根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自己的情緒就會被泄露。這何止是熟悉,這分明……我壓抑住顫抖,嗓子裡發出一陣陣不成句的聲音,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害怕,不過是一個圖騰而已,什麼也不能說明。
但同時我也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這分明就不只是一個圖騰那麼簡單,這圖騰我不僅熟悉,更甚至我身上就有。
不是九龍紋身,是自我有記憶以來就存在在我身上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我也問過父親,他只是告訴我這是劉家後人都有的圖騰。那是一條黑色的龍,龍鬚卻是金黃色的,看起來能很明顯的同其它的龍區別開來。
因爲這圖騰在身上非常不顯眼的位置,平常我也不是時時能看到它,因此時間一長我也便忘了它,如今再次看到我卻莫名的恐懼起來。
同時,我的心裡還有隱隱的期待——據《星官要訣》中提及的,黑靈星官其實有一枚類似於摸金校尉摸金符般的信物,名曰:玄天北斗珠,但目前已經遺失了,而且書裡面提到的時候用詞比較玄幻,我一直以爲這東西不存在,可現在看到這圖騰,我卻又燃起了希望。
書中曾經提過,玄天北斗珠必定會出現在劉家先輩曾經踏足過的古墓,這裡有圖騰,那是不是說明劉家的先輩曾經來過這裡?
而且這圖騰的意義不同,據父親說能在器物上留下圖騰的人特別少,必然都是盜墓圈子裡的恐怖存在,因爲劉家每個人的圖騰都有細微的差別,將圖騰留下就說明這東西是屬於這個人的。
所以說這裡面難道是劉家的先輩?
我原本應該高興,可不知道爲什麼從骨子裡的恐懼卻無法壓制,面對惡鬼像的時候我沒有這種感覺,但是看到這圖騰的時候,這種感覺卻異常的明顯。
“長安,你怎麼了?”鑽地鼠問道。
我搖了搖頭,卻說不出話,只覺得渾身發冷,恨不得直接跪下去。可我卻沒有跪,而是直挺挺的站直,從喉嚨裡發出冷笑聲,隨着我的笑聲越來越大,那種恐懼感越來越少,直到最後消失殆盡。
“裝神弄鬼,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也想嚇唬我?”我冷哼一聲,將額頭的冷汗抹去,也不顧雲七的勸阻,直接將手壓在了那圖騰上。
看到圖騰的時候我就知道雲七爲什麼不讓我碰了,他是怕我出問題。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出來的,但顯然他怕我應對不了這個圖騰。
呵,不過是個死人,就算死前再強大也總歸已經死了。
只是奇怪的是,這既然是我的先輩,我如何會這般的害怕?
甚至內心竟然有隱隱的說不清楚的恨意,這股恨意讓我恨不得迅速的將機關破解,把裡面的屍體碎屍萬段。
“長安!”
雲七冷喝一聲,我認識他這兩天以來這是他情緒波動最明顯的一次。
我扭頭看向他,手依舊放在圖騰上,沒有任何感情的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知道什麼?”
雲七沒有說話,只盯着我,衝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那樣子竟然帶了一絲的祈求。
我好笑的道:“你這是做什麼,我手都按在上面了,不也什麼都沒發生嗎?這麼複雜的機關,難不成我隨便一按就能開了?”
他依舊沒有說話,但臉上明顯有些悲傷,隨後他放棄似的搖了搖頭,指了指我的手,做了個切割的動作。
血……
要用我的血!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他不是不知道該怎麼開,而是不願意說。
他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我思考了不過幾秒鐘,便不再多想,直接擡起右手,將紗布稍微掀開一些,血很快溢了出來。
我用左手抹了一些血,慢慢的塗在了圖騰上,黑色的龍變成了血紅色,配着金黃色的龍鬚顯的分外的詭異。
嘎吱……
當血液完全覆蓋圖騰,一陣不詳的嘎吱聲在偏殿中響起,我往後退了一步,一動都不敢動。
可是隻有這一聲,偏殿又再次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