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五章 雲家秘史

他左手捏着銀色的箭,視線盯着右邊的牆,瞄準後咻的一聲,箭以極快的速度飛過,引的空氣一陣爆響,不到一秒的時間這根箭便深深的扎進了玉石裡。

我有些知道他大概會以什麼樣的方法去救他們,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果然,下一秒雲七一個助跑,身體如同輕盈的鵝毛般輕飄飄的落在了箭上,箭輕輕抖動一下便停住了。隨後他如法炮竹,每插一根箭,便飛身向前,等十幾根箭用完後,他已經接近了被懸掛在最高處的老煙。

此刻雲七身體向前傾斜的都快與地面平行了,他雙腳緊緊的扣在箭上,左手拖住老煙的腦袋,右手艱難的捏着匕首一下一下的割着繩子,看的我眼眶發熱。

雖然他的身手特別好,但我也知道這動作有多危險,但凡有一點失誤,他便會沒有任何防範措施的從上面摔下來……

嗡!

突然,箭發出一陣嗡鳴聲,我瞳孔一縮,繩子已經斷了,老煙整個身體下沉,將雲七的腰壓得成了蝦米,箭有點不堪重負。

雲七咬着牙將匕首塞回腰間,根本不顧右手的傷勢,拉着老煙的衣服將他往回拽。我的心都揪了起來,但卻不敢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就怕分了他的心!

差不多用了五分鐘,雲七纔將老煙拉到了懷裡,隨後他半抱着老煙慢慢的往回退,騰挪間明顯沒有剛剛的輕盈,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就滑了下去。

等他終於回到了最後一根箭上,我忙跑了上去將老煙接了下來,然後扶着他從箭上跳下。

我第一時間將手放在了老煙的鼻翼間,他的呼吸非常的淺,但身上卻沒有任何的傷口,看起來就像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昆布接過老煙檢查了一遍然後衝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大問題,是中了迷藥!”

我雖然疑惑什麼樣的迷藥能將他迷成這樣,但也沒有時間關心,因爲雲七竟然又掙扎着起來要繼續救其他人。

“你先歇歇,你現在這樣的情況能救的了誰?”我強硬的將他按在一旁休息,看老煙的狀態這些人暫時沒有危險,那也就不用急,不用拼命。

雲七卻不認同,掙扎着站起來,連話都不說,就直接飛身而上,我根本都攔不住他。

鑽地鼠將我扯到一邊:“你別管,雲家的很多招式都有時間的限制,或許是因爲這個他才這麼急。”

“雲家到底什麼來頭?”我好奇的問道。

鑽地鼠已經不止一次提起雲家了,而且每次提起的時候都帶着濃濃的遺憾,彷彿雲家沒了後人最傷心的不是雲七,而是他一般。

鑽地市好笑的道:“真不是我說你,你作爲劉家的後人,這歷史的底蘊實在是太薄了。”

我聳了聳肩,你能指望一個連書都沒念過幾天的人,有多厚重的歷史底蘊?

要不是我父親還教了我一些字,後來陳叔叔也沒有放棄我的教育,我這才能看得懂書,等進了701老煙更是抓的緊,否則我現在就是文盲一個。

鑽地鼠也只是順帶說一句,他作爲701的前輩對我自然是熟悉的很,很快便開始給我小聲解釋起了雲家的歷史。

“歷代帝王將相,甚至平頭百姓修建陵墓的時候都需要勘測風水,講究的陵墓裡必然也要修上點機關,以防盜墓賊入侵,雲家便是做這些事的。”鑽地鼠聲音壓的很低,顯然是擔心雲七聽到。

“那到底是勘測風水,還是造機關?”我挑了挑眉。

鑽地鼠摸了摸下巴,一副佩服的樣子:“都有!”

我詫異的張大了嘴巴,機關大師與風水大師向來都是各做各的,因爲兩者之間的矛盾很多,機關的修建很多時候難免會破壞一些風水,甚至於風水大師還很瞧不起機關大師,在他們的眼裡機關大師不過就是最低等的工匠罷了,古往今來又有多少機關大師被歷史銘記呢?

這雲家真不簡單吶,能看清兩者之間的利害關係,將兩者結合起來,由他們修建的陵墓怕是鐵桶一般,想進去就得先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難怪雲七對我們這行的事情非常的清楚,因爲他們做的事情就是防着我們的,必然也是瞭解過我們的底細。不是有一句話嗎?對你瞭解最深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

可是這樣的家族自古以來就有一個悲劇----平頭百姓還好,若是給帝王將相修建陵墓機關,很多便出不來了,因爲只有當設計的大師都被埋在墓裡纔是絕對的安全。

我深深嘆了口氣,權貴階級爲了自身的利益,視他人性命爲草芥的事古往今來就不少見,可雲家也沒有辦法,若是不幫忙修建,動輒就會滅族抄家!

這麼一說我便明白雲家爲何會只剩雲七一個人,和我們劉家因爲自身的發展慢慢蕭條不同,他們是被迫害至此的。

難怪雲七的神色那般苦澀,雲家沒了也好,至少在當時封建的社會是沒了也好,存在就少不了被別人當成利用的工具,用完便扔了。

“前輩,他和我不一樣。”我輕聲道。

若是他不願意繼承雲家,我還是能理解的。

鑽地鼠搖了搖頭,說經受了那麼多的迫害,如今終於能夠將雲家的本事發揚光大,卻這樣放棄了,難道不可惜嗎?

我倒是不認同他的話,雲七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我們這些外人的意見根本不足以作爲參考。

“到底是小年輕啊,想法倒是新鮮。”鑽地鼠笑了笑,說可能是他上了年紀,總覺得這些東西應該要傳承下來。只不過他也認同我的話,確實雲七怎麼想纔是最爲重要的,畢竟雲家帶給他的只有痛苦。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雲七已經將老貓和大頭救了下來,最後只剩一個伢仔。

可他渾身都已經被汗水給浸溼,身體不停的顫抖,臉色蒼白如紙,頭髮溼漉漉的搭在額頭上,顯得狼狽不堪。

“我去。”我將他安置在一邊休息,就要提氣往箭上爬,卻被他直接給拽住了衣服。

他衝我搖了搖頭:”雲家的絕學,只能我來!”

我知道他所言非虛。

“可是你這樣……”說到這,我不禁看了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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