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爲何會這般關心?但下意識的不想講太多,只是淡淡的告訴他昆布的身份和我們不同,如今悶在房間裡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未經允許擅自闖入房間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可能是我這句性命之憂嚇到了他,或者說讓他知道昆布的事情沒有那麼好打聽,因此他便轉移了話題,說了一些他們在地下道里的發現。
“有一些並不是西漢的,而是西漢之前的古董,但大多都是一些鍋碗瓢盆,很多還已經碎了,剩下的一些也有不小的裂痕,不是很有研究價值。”沈建國說起這些事情來倒是頭頭是道,看起來也不像剛纔那樣讓我覺得不舒服了。
一頓早飯過去,我倒是成了我們這邊的代表,沈建國好幾次和老煙攀談,都被老煙以他不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給婉拒。幾次之後沈建國也知道了,話還是隻能和我說,因此他倒是高看了我一眼。
我面子上沒有露怯,但是看向老煙的眼神還是帶着疑問,一路上他都沒有說過讓我做負責人的話,現在卻一副三不管的樣子,這倒是讓我覺得有些好奇。
不過我也不會當着沈建國他們的面問,只是適當的和他們寒暄而已。
早飯吃完,沈建國說他們要回去拿一些裝備,讓我們在路口等他。
等他們走後,我站在旅館下面,輕聲問:“老煙,這次你是?”
“你難道還要我提醒?”老煙的語氣不善。
我立刻閉了嘴,知道自從崑崙山行動之後,老煙便自然而然的退居二線,這樣我也可以理所當然的上位。
只是我多少還有一些不習慣……
不過老煙卻沒有給我適應的時間,而是嚴肅的道:“這次任務不一般,你年輕,可能機會更多。”
他話說的隱晦,但我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沈建國在他面前或許會非常謹慎,但是在我面前卻不一定,或許會露出更多的破綻來。
我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負責人’這個身份。
其實最近幾次任務,老煙都有意識的讓我負責,我知道他這是怕我不能成長,所以才故意這麼做。
老煙見我接受,這才問我對沈建國怎麼看?
“老狐狸。”我擡頭看着旅館道。
這人看起來似乎忠厚老實,但我們剛到,他便讓李平來接,然後不等我們問,直接將我們帶到了飯館,可以說完全佔據了主動權。
要不是因爲我們不是真正的考古隊,目的也不是跟他們搶古墓的挖掘,很有可能就會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老煙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知道他,典型的老狐狸,但是有了一副忠厚老好的面容,不知道騙了多少人。但是他也不會有什麼壞心思,無非是想讓我們當先鋒,等解決了機關,再來爭奪挖掘的機會。”
我好笑的搖搖頭,那他可真是白費心思了,我們原本也不會和他們搶挖掘的機會。
機關一解除,我們能夠拿到寒屍金縷玉衣便足夠覆命了。
不過讓我在意的不是沈建國的態度,而是李平昨天晚上的反應,對於這座古墓他們肯定還有事情瞞着我們。
我們聊了沒兩句他們也就下來了,每個人身上都揹着重重的包裹,那看起來如臨大敵的樣子,讓我的眉頭皺了皺。
“沈教授,你們這是?”我一邊跟着他們往前走,一邊開口。
沈教授笑了笑道:“不過是想跟在你們後面看看,這古墓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我看着沈建國,覺得他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古怪,他怎麼確定我們現在就能進墓?
不過我也沒有多說,只是說讓他們都放輕鬆,今天或許並不會下墓。
沈建國啊了一聲,說你們來不是爲了挖掘墓葬嗎?
“沈教授說笑了,您也說已經有兩位考古隊的同志摺進去了,我們哪有那個本事直接下去?總歸是要謹慎一些的。”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這沈建國或許是好的教授,但他的心未必好,竟然如此的趕進度,絲毫不在意我們是否會遇到危險。
他們可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不過以爲我們是燕京特派的考古高手罷了,從昨天到今天他都沒有提我們是否會遇到危險的事情,只一個勁兒的在和我們說這墓葬裡會藏有多少珠寶。
我冷笑一聲,我自然知道墓裡有金山銀山,但這也得有命拿才行。
李平估計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快,他笑着道:“這位小兄弟,我師父他一遇到墓葬就心急,你別放在心上。”
“理解的!”我淡淡的道。
百貨商店已經在我們面前,我還沒來得及進去,一個人就從裡面衝了出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胖胖的,像是從裡面滾出來的一般。
我看着她,已經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果然,她一把揪住沈建國的袖子:“這到底是個什麼事啊,現在全市都在傳俺男人殺人,以後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下去。”
沈建國扶住胖女人,搖了搖頭,說現在事情還在調查,不能透露。
胖女人不幹了,說你們調查來調查去,我們家的營生也做不了,孩子上學還被人指指點點的,這讓我們怎麼活下去?
我皺着眉,有些不悅的看向沈建國,他們不是說已經妥善安排好這一家了嗎,如今是這個情況?
沈建國也有些不耐煩了,厲聲道:“我們給了你們這段時間的生活保障,你不要無理取鬧!”
胖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訴他們有多麼多麼的不容易,好不容易靠着開百貨商店日子纔好上一些,結果又被誣陷殺人藏屍,還沒人給他們澄清,現在他們一家走在街上都會被人罵,說什麼他們是殺人犯,她兒子在學校天天被人欺負,可是卻有理也說不出口。
我聽着心裡不舒服,雖然發現古墓的事情沒有辦法一五一十的說,但總歸是可以告訴外界疑似發現古墓,正在調查中,何苦讓他們揹負上殺人犯的罪名?
要知道流言蜚語是最爲可怕的,時間拖長了,即使登報紙解釋怕是也沒有人會信。
所以這種事一開始就要在源頭上掐滅,不能任由這些人說下去,否則一旦我們走了,這事情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
我不滿的看了沈建國一眼,這事確實是他做的不地道。我聽胖女人講了半天也沒有提錢,可是他卻認爲已經給了這家子生活費,便能夠將這些流言的影響給抹除掉?
這根本不可能,我知道流言的可怕,也知道要是澄清的遲了,這一家人以後在這個地方就生存不下去了。
我上前一步,伸手扶起胖女人:“大嬸,我們會立刻澄清。”
“真的?”胖女人不是很相信的看着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因爲我看起來年輕,老煙又是一副什麼事都不管的狀態,我們這羣人中還是沈建國看起來比較能做主。
我笑了笑,說是真的,我們從燕京過來就是爲了解決這件事。
我一提到燕京,胖女人臉上的懷疑立刻少了許多,她握着我的手一個勁兒的哀求,說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今天她兒子在學校又被人欺負了,可是頂着殺人犯家庭的罪名,她就是想要說理也沒有人願意理她。
我點了點頭,說今天一定會將這件事給解決掉,讓她先回去等消息。
她見我這麼篤定,便沒有再鬧,我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不等沈建國說什麼,便率先發難:“沈教授,我是晚輩,其實這些話本不該我說,可是你們這麼做,有考慮過這一家人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