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國抹了一下眼睛:“我沒有想到,我以爲能救他們,可那東西的力氣非常的大,非常的大……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拉出來!直到血液噴到了我們的臉上,我們知道完了,他們死了,我們爭先恐後的往外跑啊跑啊……”
他喃喃的說着,我這也才知道他們昨天晚上根本不是來清理陵墓的,而是給這兩個人燒紙錢的。因爲在他們回去後這幾天,考古隊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做了相同的夢,夢裡面都有個看不清面目的東西在追着他們,讓他們償命。
我眼睛一轉便看到了邊上的紙錢灰燼,這說明他們說的不是假的。
難怪,難怪我們一來沈建國就要將我們支走,因爲那個時候我們要是選擇了下墓,肯定能看到他們燒的紙錢,這事情便瞞不住了。
“沈教授,這並不是你們的錯。”我溫聲安慰。
這確實不是他們的錯,考古隊遇到機關出事大有人在,這也是選擇了這一行的學者們心甘情願爲了他們的理想奉獻,因此我不覺得沈建國需要心虛,他真正要做的應該是好好的安撫這兩位同志的家人,給他們一定的津貼,好讓這兩個人死的瞑目。
沈建國搖了搖頭,說還是怪他,西漢的古墓,又是盜墓大王劉去的墓,他實在是不應該如此的掉以輕心纔是。
我沒再安慰他,這道坎需要他自己過的去。
“先上去吧。”我輕聲道。
沈建國點了點頭,我看着他們爬上去,然後再次將目光掃向翻板,瞳孔驟然一縮-----剛剛還合上的翻板竟然微微開了一條縫,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裡面鑽了出來,正在偷窺我們一般。
難道真有什麼東西?
我皺起了眉頭,沈建國說的時候我更多的是傾向於困住他們的是機關的一部分,可是這種被視線注視的感覺實在是太明顯了。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跟着他們爬了上去。
沈建國說他一開始並不想說,一來他內心愧疚不知道如何開口,二來他覺着他這麼說別人會認爲他是在找藉口,畢竟整件事太過玄乎。
“我們相信你。”我緩緩的道。
這種事情我們見識的太多,我相信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沈建國看着我,眼眶慢慢的紅了:“你能相信我,我真的……”
老煙突然就笑了,說一大把年紀哭什麼,不是我們相信你,只是我們見識的太多罷了。
沈建國的哭聲一頓,看着我的神色有些愕然。老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歇歇吧,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記住,在我們沒有上來之前,無論任何人靠近這裡都不行,你們必須守護好墓穴口。”
老煙的聲音越來越嚴肅,我連忙囑咐李平要如何防護。
這裡不比深山老林,一旦動靜大了就會造成轟動,不僅僅是安全性的問題,還有保密性的問題。寒屍金縷玉衣是國寶,它的功能是保證屍體不腐爛,甚至和臨死前的那一刻一模一樣,因此會有很多人覬覦,一旦消息傳了出去,這裡怕是會被很多勢力給圍住。
所以防護必須要做好。
我心裡壓力也非常的大,因爲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在鬧市區下墓,一舉一動都比在深山老林裡要更加的小心。
“沈教授,你們考古隊的人都調過來吧。”我掃了一眼他們,然後建議道。
只有這樣,才能讓一些暗中覬覦的勢力知道這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古墓,省級的考古隊就可以挖掘的那種。至於我們來的消息想瞞也瞞不住,但是我還是讓沈教授想辦法做了一些措施,就說我們不過是來支援的燕京專家,這話可能騙不了熟悉我們的勢力,可是騙騙一些小勢力還是可以的,至少讓他們不要來趟渾水。
沈教授說開之後便也不再扭捏,基本是我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偶爾會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見,我們也會酌情的考慮,因爲他畢竟對這裡比我們更熟,有些事情經過他的補充會變的更加完美。
比如就周邊的佈防問題,他就能讓這邊的武警派出更多的兵力來守護,自然不止守護這一個地方,還有兩個小隊會以便衣的身份在市裡巡邏,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會立刻向我們彙報,實在是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我跟着李平跑四周的防護,老煙和許教授以及伢仔三個開始查西漢的歷史,包括劉去這個人的生平,哪怕是非常小的事情也要查出來。
李平一路上都在問我,我看他詫異的眼神就知道他爲何會一直問。因爲他覺得我年紀輕,竟然能獨挑大樑,不像他,三十多歲了還是跟着師父混。
我正在和武警攀談,告訴他們威廉還有劉寒秋一行人的外貌,抽了空轉頭問李平,難道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嗎?
李平笑了笑,說其實還行,師父也說過他不是那種能挑得起大梁的人,現在要的就是他能夠靠着一身的手藝養活自己,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只不過是看到我之後他才覺得自己好像拖累了沈建國。
“未必。”我搖了搖頭,笑着道:“我看沈教授的性格應該非常強勢,他或許需要的就是你這樣可以輔佐他的徒弟!”
其實有些話我沒有說,因爲我和他還是有着本質區別的。他不需要獨挑大樑,他只需要有手藝,便能一直待在考古隊,就像是許教授,因爲鑑定的手藝無人能出其右,即使這個年紀了燕京考古隊還是會找上門來。
而我不同,老煙就我這麼一個徒弟,他是將我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的,我不能給他丟臉,況且大家說的沒錯,701現有的成員裡也唯有我更加適合。
我不得不承擔起該有的責任。
當然我也甘之如飴。
這些話沒法對李平說,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問問,並沒有不滿現狀,所以倒是也不擔心。
武警將我所說的人都記了下來,隨後安排了一隊人開始巡邏,我看着他們的架勢非常的硬氣便喊了一聲。
爲首的武警問我怎麼了?
“同志,你們不需要太正式,那些傢伙都是人精,如果你們太正式,他們或許一眼便能看出你們的身份……”我儘量放緩了語氣。
武警不同於其他警察,他們身上的陽剛之氣即使是穿上便裝也很難掩蓋,若是他們的氣勢再不收斂一下,我怕他們根本就騙不到劉寒秋和威廉這兩撥人。
安排好了這裡的事情,我便和李平回了百貨商店。
老煙和伢仔他們不知道從哪裡翻來了一大堆的資料正在翻閱着,看到我們回來讓我們幫忙,說這資料實在是太多,下墓的人每個記一部分便可。
當然,這個記憶的任務主要還是給了伢仔,因爲他過目不忘的本事實在是沒有人能夠比得上。
我們這些人不過記一下整塊的知識,那些零散的短時間內不好記的知識,我們都給了伢仔。
伢仔也不負衆望,他幾乎是一目十行的掃着,在老煙隨便抽問了兩個問題之後他都能對答如流。
老煙鬆了口氣道:“這樣便行了,準備準備今天晚上便下墓吧。”
“晚上?”一旁的沈建國看着我們記資料的模樣已經驚呆了,現在又聽到我們晚上就下墓,他直接問出了口。